姜武王站在高台上,平静的看着关秋说:“关王,帝王之家,还望见谅,吾父念兄弟之情怎么也不愿杀你,最后自尽而亡,关王何不下去送吾父一程。”
关秋仰天长笑,指着姜武王说:“我怒军的铁蹄踏碎了这百年风雨,想要我死,就凭你还没有资格。”
姜武王面不改色的指了指宫门之上越来越多的火把说:“还未当天子之前就听闻关王的人屠之名,今备两万颗上好头颅,不知关王能拿几颗啊。”
关秋前踏三步对着地下黑压压的御林军说:“吾乃怒军之将,平天王关秋,今日就来教教你们,何为人屠。”
此时关秋身后的大殿屋顶出现一名穿着旧时怒军血铠,一条腿还有点瘸拐,头发花白的老者说:“怒军龙骨营三队老兵周少龙,前来为将军送剑,愿同将军一并赴死。”
说罢将手中怒军的第一代战刀掷于关秋。
姜武王脸色铁青的看向御林军主将李赫决说:“你不是说这皇城里已经封锁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的吗?废物。”
李赫决脸色阴沉的看着弓弩手说:“还不把那个老瘸子给我射下来。”
三千弓弩手听令,弯弓齐射,一时间皇城内如同下起一场瓢泼箭雨,奔雷之势撒在老兵周少龙的脑袋上。
关秋腾空而起抓住怒刃,周身散发出一股血气将天上的剑雨打碎,轻轻抚摸着刀鞘上的怒字对少龙说:“不后悔当我怒军男儿吧。”
周少龙跳下屋顶,红着眼睛说:“能随大将军赴死,下去也够我也能和那帮老伙计吹嘘几百年的了。只是没机会宰了这狗皇帝,如此行径,定是祸害天下的暴君,死后必定落个千古骂名。”
姜武王唏嘘的说:“这历史啊,不过白纸一张,最后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书书画画,至于你们,不管身前如何,最终还不是泯灭在岁月长河之中。”
关秋长笑着说:“你或许会是一个好皇帝,可这么点人恐怕不够吧,菩提和尚,蛊道人和那个无赖真人,也该出来了吧。”
话音未落,一个笑眯眯的胖和尚就走了出来,身旁还跟着一个瘦削苍白的男子,手持一根绿竹杖,和尚一出来就说:“能劳关王挂念,老僧我愧不敢当啊。”
关秋说:“怎么,那个无赖真人没和你们一起来,他莫不是不敢见我吧。”
蛊道人说:“我们那里敢请他,谁不知道王道长与您的关系,昨日去武当山时他就坐化了,死时坐南面北,留了一句遗言让我带给将军。”
老和尚说:“平天王,人世沉浮皆有定数,放下屠刀,我愿引渡你进入佛门。”
关秋说:“老秃驴当受死,你们佛家那个狗屁的洗脑术对我而言无用,蛊道人,他遗言是什么,若说的出,我留你全尸。”
蛊道人笑笑说:“告诉你也无妨,反正已经是将死之人,他说。”
“人屠之子当屠世人。”
关秋听完后咧咧嘴说:“不亏是我儿子。”
姜武王按耐不住说:“传旨,平天王关秋谋害先皇,持刀如果,欲染指帝位,当诛九族。”
黑甲御林军如潮水一般涌上,拔刀出鞘,皆指人屠。
关秋持刀在前,身后升起一道血色罡气,那是从军五十载,屠戮千万人所凝成的杀气,说:“周少龙,怒军军规如何。”
刀未出鞘,刀气已至,挥扫之下身体前方几十名御林军的头颅瞬间落下。
周少龙说:“怒军军规,触怒吾者,必战之。”
关秋大笑着前行,丝毫不惧御林军,身处皇城的绣花枕头,怎么和在从身体堆里爬出来过无数次的关秋相提并论。仅凭着刚才一瞬间喷洒而出的鲜血和落在地下的头颅,还有身后那肉眼可见的血色杀气就震慑众人,台阶之下,几千御林军面面相觑,无人敢上前。
周少龙说:“与我战者,以命搏之。”
关秋踏下台阶,慢慢抽出怒刃,每拔一寸,御林军头颅边落一颗,当枪兵上前之际,瞬间拔出怒刃,一斩之下,无数枪头断裂,地上也被刀起刮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关秋手握人头说:“举世之中,无我一人之敌。”
周少龙说:“以命与我搏者,必杀之。”
菩提和尚说:“毒物,不能再继续让关秋蓄势了,先破他一击,再拿御林军消耗。”
蛊道人点点头,无形间从绿竹杖中撒出毒素。菩提和尚将佛珠掷向天空,妄图引九霄雷电助力消灭关秋。
关秋左手抹过怒刃,以血为锋,一招天破划过夜空,佛珠应声而碎,刀锋直接划向雷云,连天地都被切出一道伤口。
菩提和尚说:“关王的刀法精进许多啊,怕是快突破金丹了吧。”
关秋闭眼一刀,砍下数十颗头颅说:“修道之人结金丹,你们佛家结舍利。而我结的是血丹,突破不了的。少龙继续说我军规,不必忌讳,跟着我走就是。”
菩提和尚手持一金钰,怒砸而来。关秋一刀劈在金钰上,双方瞬间对换数十招,最后关秋将金钰劈开,菩提和尚心疼不以,更不敢于关秋对决。
周少龙继续喊到:“杀我者,生不如宗祠,死不如墓穴,尽入炼狱。”
关秋血丹爆发,周身散出血气,挥刀如魔,屠戮于人群之中,凡是周身之敌,不过两招,皆躺于地,一时间血液如奔腾之河,从台阶上滚滚落下。蛊真人之毒也逐步现行,萦绕于关秋身边。
关秋早已不在乎能否走出去,也根本不顾及毒素入体,想着宫门口冲杀,只是因为那里最靠近北面,她在北面。wWW.ΧìǔΜЬ.CǒΜ
毒素入体,缠在血丹上,使得关秋体内运转之力越发晦涩。关秋一手持刀,一手刺入胸膛,掏出血丹捏碎,大喊:“逐鹿天下五十载,世间无我这般人。血界,起。”
无数冤魂血鬼从捏碎的血丹中爆发而出,一时间皇城之内仿佛跌入炼狱界,无边的黑夜染上一层血色,尽是厉鬼的嘶鸣和御林军的哀号。
菩提和尚厉声说:“不好,蛊真人保护陛下先走,那人屠根本就没想活着,不过是为了拉更多人下马而已。”
而后催动舍利之力,体外袈裟散发出庄严宝光,为这蒙蒙的血界之内透出一片小路,蛊真人急急护在姜武帝身旁。
血界之内,两万御林军被困,无边的血色中,无时无刻会伸出一只鬼手,划破他们的喉咙,虽说御林军也算是姜国排的上号的正规军队,可哪受过着神仙手段,短短半个小时,死伤无数,幸存下来的御林军早已分不清谁是战友谁是敌人,疯魔一般挥动手中的长枪,最后被同样疯狂的自己人一刀劈死。
关秋早已来到皇城门口,坐在城墙上面朝北方反复咀嚼着那句话:“人屠之子当屠世人。”
直至体内血液流逝,生命尽头,最后意识模糊之时,关秋自尽于城墙上。
南亡七国,多少英雄豪杰皆被雨打风吹去,风流人物拼死捍卫家国,满天星辰间又悄然泯灭一颗,化作尘埃。
周少龙背起关秋尸体说:“将军,我带你回家。”
姜武王依在栏杆上,想起小时候坐在关秋的肩膀上看向大好河山,心酸的说:“英雄都是这样,所以才没人当英雄。世间无你这般人,无你这般人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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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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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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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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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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