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知轩辕绝修罗死神之名不是白来的,昔日战场上杀伐果断,歼敌无数,加上轩辕绝冰冷的性子,早让轩辕绝成了他人眼中的冷血人屠。
许粼犯下此等过错,在轩辕绝手上,岂还有命活?
许丞相心惊胆战,磕头哀求:“哎呀殿下,是下官对逆子管教无方,求殿下开恩,饶逆子一命吧!”
许粼亦哀求道:“殿下,王妃,您们若是有气,想怎么罚小的就行,只求留小的一条命。小的就算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啊!”
听到这儿,顾卿尘微微挑眉:“别呀!许公子堂堂丞相之子,撞伤几个人又何妨,轮得着我们来罚你吗?别说撞伤百姓,就算把我们几个撞死了,那也是我们活该呀!”
这话听着耳熟。
分明是把许粼先前的狂言原封不动还给了许粼!
许粼胆儿都快吓破了,哭着磕头:“小的知错,小的该死,王妃就别折磨小的了。只求殿下和王妃大人大量,饶小的一命,小的求求殿下和王妃了!”
此番哀求简直是哭天抢地,许粼知道自己死到临头,几个头磕下去,额头都磕出了血。
顾卿尘却丝毫未曾怜悯他,神色仍是惯常那般清冷淡漠。抬手摸了摸下巴,做思虑状:“许公子这话就矛盾了,既知道自己该死,还求人饶命,这究竟是该死还是不该死呢?”
许粼语滞:“这……”
这整个过程之中,镇国公始终站在一旁,未曾言语。此时似是看不下去了,走上前来:“卿尘,得饶人处且饶人,既然许公子已经知错,你与肃王殿下又毫发无伤,此事不妨算了。”
镇国公向来处事圆滑,当下出面求情,若轩辕绝和顾卿尘看在他的面子上饶了许粼,他既能卖许丞相一个人情,又得了好名声,两全其美。
不过镇国公可打错了算盘。以顾卿尘的性子,岂会给他这个面子?
顾卿尘做不悦状,冷冷瞥向镇国公,目中完全没有感情:“我与肃王没受伤,这件事便能算了?这是哪儿来的道理?难道非要等他伤了人,才能治他的罪吗?”
“若当日我被马蹄踏伤,今日哪儿还有命站在这里?若他伤的是寻常百姓呢,又当如何?”
镇国公被顾卿尘问住。
此时轩辕绝接下话来:“无视禁令,闹市骑马,本就是重罪。险些伤及王妃和皇子,还出言不逊不知悔改,更是罪上加罪,数罪并论,其罪当诛!”
“天恕,千麟!”
马车旁边,随行的天恕千麟走上前来,抱拳颔首:“九王,属下在!”
轩辕绝眸光寒冽,冷冷看着许粼:“带走!”
“是!”二人齐齐应声,又齐齐抬步,朝许粼走去。
轩辕绝的手下,随轩辕绝出生入死多年,早已练就一身逼人的杀气。只这般一步步靠近,已让许粼吓的跌坐在地尿了裤子。
镇国公抬了抬手,又要开口求情。
却在这时,一只纤纤小手从镇国公背后伸向前来,拍了拍镇国公的肩。
镇国公回头看去,是府上的丫鬟。
丫鬟一脸焦急:“老爷,您快跟我来!”
说着话,拉着镇国公转身便跑。
镇国公未曾反应过来,转眼就被丫鬟拉到了府内一处墙角。不明所以的看着丫鬟:“你拉我来这里干什么?没看外面出大事了吗?”
丫鬟甜甜的唤了声:“老爷!”
语声酥麻,笑得妩媚。
看到丫鬟这笑意……
镇国公老眼一瞪:“你!”
此时大门之外,见着天恕千麟就要带走许粼,许丞相已然顾不得许多,跪行到许粼身前,拦住了天恕和千麟的脚步。
对着轩辕绝拱了拱手:“殿下,不要啊!念在我许家对北冀有功,就饶了粼儿一命吧!老臣定好好教训他,不会再让他胡作非为。您想怎么罚他都行,只求您别杀他呀!”
没等轩辕绝说话。
镇国公从大门之内返了回来,神情是惯常的严厉。听得许丞相所言,他怒上眉梢:“许丞相,按照北冀律法,闹市骑马,依照后果轻重,处重刑或斩首。你这儿子又耀武扬威,放言要杀当朝皇子王妃,你自己说,这是何罪?”
许丞相颤颤巍巍:“那是,诛九族之罪了!”
沉痛闭目。
镇国公是想提醒他,轩辕绝只下令杀许粼一人,已是格外开恩。许丞相竟然还想保许粼性命,实在太不领情,也太不识相了。ωωω.χΙυΜЬ.Cǒm
而轩辕绝这位死神,连皇帝都要敬他三分。一旦他动怒,许丞相毫不怀疑,轩辕绝真的会诛了他整个丞相府!
事到当下,也顾不得这个儿子了。
许丞相狠了狠心,睁眼抱拳:“殿下,王妃,这件事是许粼这逆子一人所为,下官与夫人皆不知情,还请殿下宽恕臣管教无方之罪。至于许粼,还请殿下杀了他以儆效尤,下官绝无怨言,感激不尽!”
不得不说,在这样的情况下,忍痛舍弃许粼,保全整个相府,是个聪明的决定。
许粼听了,却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爹,您竟然……”
许丞相没有听他说话,跪行着退到一边,给天恕和千麟让出道路。
轩辕绝稍感欣慰,对天恕千麟抬了抬手。
二人得令,抬步走向许粼。
“慢着!”这时,镇国公却又是开口。
天恕和千麟的脚步再一次停下,疑惑镇国公又想要干什么?
轩辕绝也看不懂了。
这个镇国公,一会儿帮许粼求情,一会儿又说许粼该死,现在又阻止他抓许粼,他到底站在哪一边,又到底怀着什么心思?
此时却见镇国公面色庄重,对轩辕绝抱了抱拳:“殿下,这件事既然发生在我顾府,还是由顾府代劳吧!”
说完也不等轩辕绝回应,直接下令:“来人,把许粼拉下去,斩了!”
这番考虑着实周到。丞相乃辅国重臣,而轩辕绝得皇帝看重,今后很可能继承大统。如若是轩辕绝杀了许粼,今后许丞相难免心有怨怼,怎会诚心辅佐?
既然顾卿尘非杀许粼不可,那这个坏人,不如由他镇国公来当。
国公府的人很快走出来,把许粼给拖走了。许粼心知就要被拉走砍头,吓得是连声大叫,不停挣扎。直到被拉进府内,发出一声惊恐大叫,之后,再无动静。
许丞相痛失爱子,揪着心口的衣襟哭晕过去。相府仆从把许丞相架上马车,连同许粼的尸首一同带回相府。
事情解决了。
顾卿尘已是许久未语,安静的出奇。
就连许粼被杀,她的情绪也未见波澜。
目光锁定在镇国公身上,神色若有所思。
镇国公先前还帮着许粼说话,眨眼的功夫便跟变了个人似的,不仅定了许粼的罪名,还揽下了杀人的责任。
这不是镇国公的作风。
而且这前后反应,也相差太多了。
轩辕绝拉着顾卿尘的手:“尘儿,咱们回府吧!”
顾卿尘道:“你先进马车。”
自己跳下了马车,瞥了国公一眼,走进国公府。
轩辕绝疑惑。
顾卿尘这是做什么去?
镇国公收到顾卿尘的眼神,跟在顾卿尘身后进府。走到一处隐蔽的墙后,顾卿尘停住脚步。
转身看着跟在后头的镇国公,神色清冷而慵懒:“演够了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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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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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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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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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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