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尘抱住小姑娘,抬眸看向那个国师:“什么河神娶妻,什么祭河神,根本是无稽之谈!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什么人?哼!”那个凶神恶煞的官差带着两个手下,仰着头一副神气的模样:“听清楚,这位仙人可是咱们中锦的大国师,是跟户部的孙丙孙尚书奉国君之命来我霖月城,解决水患问题。”
顾卿尘挑眉:“水患?”
后头有百姓道:“这位姑娘第一次来霖月城吧?姑娘有所不知,咱们霖月城每年都要发生水患,会死很多人啊!这很快又要到雨季了,若不好好祭河神,咱们可要遭殃的呀!”
“听到没有?”那官差道:“快把这姑娘还回来,别在这儿捣乱!”
“不要,不要!”小姑娘的爹跪行过来,对官差和国师抱拳磕头:“求求你们,别拿我女儿祭河神,求求你们了!”
官差显得极为不耐烦:“不是都给了你们银子吗?女儿,你们再生一个就是了!”
农夫从袖子里拿出一锭银子:“银子还你,我不要银子,我要女儿啊!”
“少废话!”官差把农夫手里的银子打掉在地:“休要再胡搅蛮缠!真是不知好歹,能做河神的新娘子,可是你家姑娘的福分。到时候若哄得河神开心,她在河神哪儿吃香的喝辣的,不比在你们那穷家里头强吗?”
一听这话,顾卿尘不乐意了:“那你怎么不送自己家姑娘去?”
“你!”官差气得不轻:“哪里来的刁民,连官府的事都敢管,我看你是活腻歪了!快点让开,要是再不祭河神,发了大水,你担待得起吗?再敢捣乱,老子对你不客气!”
此时轩辕绝带着陆无辞和天恕、千麟自后头走来,听这官差气焰如此嚣张,敢跟顾卿尘这么说话,轩辕绝的脸色冷了下来:“今日这事,我等还真是管定了。”
“嘿,口气不小!”官差挽了挽袖子,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今日国师在此,你们竟然敢如此嚣张?祭河神之事乃是尚书大人定下的,你们敢管,不要命了吗?”
户部尚书可是朝廷掌管财政大权的最高官员。听闻此事竟然是孙尚书定下的,顾卿尘与轩辕绝对视了一眼。
他们二人,一个常年闯荡江湖、走南闯北,一个沙场征战,见多识广,深知所谓的祭河神都是骗人的。
所谓的祭河神,不过是地方官员与朝廷赈灾官员合谋策划,私吞朝廷赈灾款的粗劣伎俩罢了。
扔个少女,敷衍百姓,便能得上几万甚至几十万两银子,巨大的利益之下,人性已然泯灭。
不过今日这种事既然被顾卿尘和轩辕绝撞上,他们又岂会坐视不管呢?
“用人命祭河神,简直荒唐!”顾卿尘道:“身为神明,理应保得一方百姓平安。若要百姓用人命来换,又岂配称作神明?”
轩辕绝将冷眸转向围观的那些百姓:“这些年,他们没少用这个法子祭河神吧?然后呢,水灾真的没了吗?”
百姓们显得有些为难,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道:“有啊,该发水还是发水。国师说了,这是因为河神对咱们选的姑娘不满意。”
旁边一人接着道:“今年这位姑娘,可是国师亲自选的。二位还是别碍事了,晚了咱们这些百姓真的要遭殃的呀!”
真是越说越荒唐!
百姓们明显对国师的话深信不疑,若轩辕绝和顾卿尘硬是要管,恐怕这些百姓也不会轻易罢休。
顾卿尘眼珠子一转,道:“那就更不能扔这姑娘下水了,谁知道国师选的人河神满不满意?万一不行,今年不是还要发水灾吗?”
目光越过几个官差,看向那个盘坐在祭台前装模作样的国师:“既然国师如此神通广大,不如就请国师亲自下水问问河神,看河神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姑娘,问清楚了,选个合适的姑娘祭河神也不迟嘛!”
顾卿尘说完之后,轩辕绝立时明白过来,对着陆无辞使了个眼色。
陆无辞会意,与天恕纵身一跃,落至那国师身边,一左一右架起那国师,二话不说往河边走去。
国师吓了一跳:“你们干什么?大胆刁民,快放开贫道!”
官差们哪儿能想到他们如此大胆?赶忙上前欲将国师救下。可轩辕绝的护卫们也不是吃醋的,冲上来一通拳打脚踢,打的官差们躺在地上起都起不来。
国师一看,没了指望,转头看了眼深不见底的护城河,顿时惊慌失色:“不要,你们不能这么做!国君那么看重本国师,杀了本国师,你们也得死!”
陆无辞和天恕岂会怕他?
动作一刻未停。
走到河边,一边摆着扔人的架势,还一边喊着口号:“一,二,三!”
眼看着真的要被扔进护城河了,国师终于再也绷不住“啊”的一声便哭了出来:“我说,我全都说!根本就没有河神,没有祭河神这码事。我都是骗人的,你们放了我吧!”
豁,这么容易就招了。
还以为这国师是个多难对付的主儿。
原来这么怂啊!
周围的百姓此时满脸惊诧。
轩辕绝和顾卿尘本也没想在中锦闹出人命,示意陆无辞和天恕把人放了下来。
国师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轩辕绝拉着顾卿尘的手走到国师面前,身姿高贵挺拔,目光冷肃如刃:“国师大人,你回去转告尚书,治理水患,应脚踏实地,让他好好想想怎么修建堤坝,疏通河道。”
顾卿尘补上一句:“再敢装神弄鬼糊弄百姓、草菅人命,我弄死你们!”
那国师吓得浑身发抖,只顾着点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轩辕绝和顾卿尘带着陆无辞等人转身走开。
陆无辞道:“就这么饶了他们?他们可是害死了不少姑娘啊!”
顾卿尘转头瞥了眼在场的那些百姓,扬起唇角:“剩下的,就不用我们动手了!”
此时那些百姓们,正是满目愤恨,怒火都烧到了头顶。
这么多年对祭河神之事深信不疑,不知丢了多少人家的女儿进去。现在听说这事儿竟然的假的,他们怎能不惊讶,又怎能不气?
一个个撸着袖子便朝国师围了上去。
紧接着,是国师凄厉无比的惨叫声。
而那些官差,见着百姓们如此大怒,只得在地上哭嚎,装作伤重起不来。m.xiumb.com
谁还敢管国师的死活呢?
~
“岂有此理,竟然有人如此大胆?”宅院堂中,看着国师鼻青脸肿的狼狈模样,孙丙孙大人猛地一拍桌案,怒而起身:“来人!”
喝声落下,几个高大男人迈着矫健的步伐走了进来,抱拳颔首:“大人有何吩咐?”
这几人身材颀长,气质不凡,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人等。
孙丙满眼怒火,咬牙切齿:“把闹事的那两个人给本官找出来!敢坏本官的好事,本官,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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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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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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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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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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