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闲下来了没什么,顾卿尘可是遭了殃。
一早起来,顾卿尘更衣梳妆之后,揉着酸疼的腰坐到桌前。
暗暗对轩辕绝咒骂了几句。
也不知这男人的身子是什么做的,怎么就这么结实。
先前不是都说他不近女色吗?
这哪里是不近女色。
简直如狼似虎,要人命啊!
殿门打开,下人为她端来了一盅红枣阿胶银耳羹,说:“王妃,九王特意吩咐为您准备的,趁热吃了吧!”
顾卿尘正好肚子饿,接过来吃了口:“轩辕绝呢?”
话音刚落,殿门处便传来轩辕绝冷肃的声音:“怎么,才这么会儿不见,尘儿就想本王了?”
顾卿尘翻了个白眼。
想你?
又是吃了口银耳羹,恨不得把轩辕绝也一起嚼了。
轩辕绝走到她面前坐下,拿过她手里的银耳羹,细心的吹了吹:“上官叔叔说,女子吃些银耳阿胶等物对身子是极好的。尘儿这些日子都虚弱了,得好好补补。”
顾卿尘嘴角抽了抽。
本尊因何虚弱,你心里就没点数么?
待银耳羹温度刚好,轩辕绝将汤匙送到顾卿尘嘴边:“来,尘儿,啊~”
顾卿尘无奈的张嘴吃下:“我说璟王殿下,你这些日子整天在我身边转来转去,寸步不离,跟看犯人似的,是怕我跑了不成?”
轩辕绝又是舀起一匙,吹了吹:“这怎么能说是看犯人呢?我只是想时时刻刻都看到尘儿,看到尘儿,我心里高兴。”
顾卿尘咽下嘴里的银耳羹,神色颇有几分无奈。
起身,往寝殿外走去。
轩辕绝:“哎,尘儿,你要去哪儿?”
“银耳羹还没吃完呢,尘儿!”
端着银耳羹,起身追去。
正堂,顾卿尘坐在桌前,手上拿着一本书,一边看,一边吃着瓜子喝着茶水,好不清净惬意。
伸手去拿瓜子,却触及另外的一只手。顾卿尘目光离开书籍,顺着那只手看去。
轩辕绝不知何时坐在了她旁边的椅子上,冷肃的神情,冷傲挺拔的脊背,嘴里却在嗑着她的瓜子。
见顾卿尘看过来,他翻过顾卿尘的手掌,将几个嗑好的瓜子仁放在了顾卿尘的掌心:“尘儿,吃!”
顾卿尘猛地用书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只觉得头疼得很。
把书放在桌上,起身走出去。
轩辕绝:“尘儿,不看书了?”m.χIùmЬ.CǒM
丢下瓜子皮,起身追上:“尘儿,等等本王!”
自拜堂圆房之后,每日皆是如此。
不管顾卿尘走到哪里,身边都会跟着个轩辕绝。
这个倾城绝世的男人,顶着一张冷肃孤傲的脸孔,开口是低沉如冰的语气,却一声声“尘儿尘儿”的喊个不停,无处不在,哪儿都有他。
顾卿尘就不明白了。
好好一个修罗死神,不就圆个房吗,怎么就变得这么粘人呢?
这会儿,顾卿尘走在府中的小路上,轩辕绝又是在她身边:“尘儿,你饿不饿,本王让厨房给你煮一碗芋圆吃。”
“尘儿,天有些凉,把本王的斗篷披上。”
“尘儿,你累吗?要不要坐下休息?”
“尘儿……”
顾卿尘脑子都快炸了。
时近晌午。
顾卿尘好容易把轩辕绝给甩了开,独自来到后院躲清静。
自顾华隽离开之后,这后院便成了她晒药的场所。当下阳光微暖,后院的围墙和殿宇又挡住了寒风,空气十分舒适。
耳边终于安静了,顾卿尘翻了翻晾晒的药材,拿着个药罐子坐到石桌前,捣着药晒着太阳,享受着这难得的清净空气。
心情好起来,嘴里浅浅的哼起小曲儿。
可安静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
不一会儿,便听一声“尘儿”自前方传来。
顾卿尘捣药的动作一顿,嘴里的曲子也停下。抬头,看到那抹绝世无双的白衣身影,翻了个白眼,险些一口气背过去。
轩辕绝迈着长腿走到她面前:“尘儿,原来你在这儿,让本王好找。”
顾卿尘深吸了口气,继续捣药。
轩辕绝道:“尘儿,你晚饭想吃什么,本王让上官叔叔去准备。”
顾卿尘面无表情道:“随便。”
见她情绪不对,轩辕绝稍作思虑,扬唇宠溺的一笑:“这些日子待在府上,尘儿一定闷了吧?待会儿本王带你出去走走,听闻凉水河畔的梅花开得正好,河面又不见结冰,可以乘船赏景。”
顾卿尘是实在拿他没办法了。
放下捣药锤,严肃的看着他:“璟王殿下,你就没有什么公务要忙?没有点别的事情做?”
轩辕绝眸光柔和如水:“倒是有些公文要批,但都不是要紧事,没有陪着尘儿重要。”
顾卿尘一脸的苦笑:“我真是谢谢你了!你还是忙忙正事去吧,看看那些公文,让我一个人待会儿行吗?”
轩辕绝微微挑眉:“看公文,也好。”
随即抬眸:“那尘儿陪本王看公文如何?”
顾卿尘:“……”
深吸了口气,头疼的不行。闭目,揉了揉太阳穴。
见她此举,轩辕绝紧张起来:“尘儿怎么了?是身子不舒服吗?”
“没有,”顾卿尘又是深吸了口气,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可能有些乏了,我回去睡会儿。”
心想着,她去睡午觉,轩辕绝总该去忙正事了吧?
可她刚刚起身。
脚下忽而悬空,身子一倾!
倒抽了口气,回神,已被轩辕绝横抱在怀中。
抬头,轩辕绝笑得冷魅非凡,像个祸水。
“尘儿乏了?本王陪你一起。”
“一起?”顾卿尘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一起,干什么?”
轩辕绝眯了眯他好看的眸子,笑得意味深长:“一起,午睡啊!”
抬步,往寝殿方向走去。
顾卿尘暗道不妙,奋力挣扎:“不,我不午睡了,我们去凉水河乘船赏景!”
轩辕绝脚步未停,任怀中女子如何挣扎,反正逃不出他的掌心:“睡醒再去,来得及。”
顾卿尘又是挣扎了几下,眼看着距离寝殿越来越近。
绝望闭目,心中哀嚎:吾命休矣!
~
轩辕绝说话算话,午睡之后,便带顾卿尘出了府,去往凉水河。
正如轩辕绝所说,凉水河边梅花开得正艳,河面上有水汽氤氲,几艘漂亮的游船花船停在河边、游在河中,提供给游人赏景玩乐。
此处游人不少。
但轩辕绝身边两步之内,照例没人敢接近。
轩辕绝揽着顾卿尘走在河岸边,看着梅花盛放,火红的颜色,在这素雪漫天的冬日里,那般妖艳动人。
顾卿尘看着这样的风景,心情确实好了许多。
在岸边走了一会儿,轩辕绝又带着顾卿尘上了游船。游船上已经有许多百姓,其中多是文人雅客,少男少女。
轩辕绝原想包下一艘船,被顾卿尘制止了。正值赏花的好时候,游船本就紧张,若他们包下一艘船,就要有好多百姓坐不成船了。
不过船上足够宽敞,二人扶着船栏站在船边,岸边的梅花越来越远,但隔着水雾看那些梅花,朦胧的美感,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只是河上有些凉,轩辕绝为顾卿尘将斗篷宽大的帽子理了理:“不若去船舱喝口热茶?”
这个提议不错。
二人十指相扣,往船舱走去。
刚走出两步。
面前,粉红的衣裙拦住去路。
女子满目惊喜,脆生生的喊了句:“璟王殿下!”
顾卿尘抬眸看去。
这姑娘,她在宫宴上见过。
正是百姓传言之中那个哭着喊着往轩辕绝身上扑的刘将军之女,刘盼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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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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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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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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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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