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曦儿惨笑一声:“我知道不是你,但却一定因为你,最可能的就是六皇子,他一直不欢喜我,我以为他那性格,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这么对我的,却没想为了你,他竟也做得出这一步。”
如陌一愣,她才发现,原来这才是沈云涛最初的打算,表面看来,这个意外出了以后,井淮奕和房曦儿的婚姻解除,井淮奕理所当然是这事的第一获利者,可以名正言顺去争取与如陌的亲事,大家都知道,如陌毕竟不过是个义女,没有血缘关系的。但如果两国皇室鉴于如此丢人的事情,愿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让两人成亲的话,那么武君扬也失去了再去缠着如陌的资格,而井淮奕对于沈云涛来说,是个更有资格当对手的人,所以他才顺手便把房曦儿设计转送给了武君扬。
而在武君扬那里,他也会第一时间怀疑的是井淮奕,因为这最直接的好处就是还了井淮奕自由,在他看来,井淮奕也爱着如陌,沈云涛不管做什么,他都是有着强劲对手的,反而不会用这样一招了。
心里迅速地琢磨着,眼前的佳人却已泪流满面。如陌轻轻叹口气:“所以你今日来找我,到底想要说什么?”
“你我之仇不共戴天。从今而后,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只有你不好受了,他们才会不好受,安如陌,我不会让你好过的。”站起身来,房曦儿一甩袖子,快速离开了。
一直站立在一旁的小景有些生气:“公主,这人怎么这样不讲道理。”
如陌坐在座位上,看着房曦儿远去的背影:“如果她觉得这样好受些的话,随她吧。”
次日,房曦儿果然悄悄离开了,与她当初来时的动静相比,可谓相去甚远。堂堂青龙国的掌上明珠在此蒙受如此大的屈辱,如陌只觉自己最近的眉毛应该没有放松的一天了。
果然,当使臣陆续回国后,朱雀国国君终于想起了自己还有一个寿宴时封的义女已经许久没有关照过了,一道口谕,如陌就乖乖来到了宫中,唯一有区别的是这次是在淑静贵妃的宫里见的她。
如陌到宫里时,正听见宫内一阵笑声,看样子国君和贵妃正相谈甚欢,正在犹豫要不要稍晚一些进去,免得打扰了相爱的两人,却见宫人已经做主去通传了。里面的笑声戛然而止,如陌嘴角一扯,这波对待外人的态度还真是分明。
入得大厅,国君和淑静贵妃正在主位上依次坐着,今日的井翔天和淑静贵妃穿的都不是朝服,而是几位轻便的装束,一看就是享受生活那种,也确实可以感觉到国君对淑静贵妃的亲近,在她这里似乎脸上的严厉都要清减几分。很少在正常时间过来看淑静贵妃,只见厅内站立伺候的婢女也不多,就四个,但是个个都面容清秀,看着极为顺眼。
如陌规规矩矩行了个礼后便站立在原处不动了,井翔天也似乎遗忘了厅内正站着这么一个女子,只在那儿颇为惬意地饮茶。而淑静贵妃似乎有些看不过去,几次三番想要提醒国君如陌在,却又开不了口,只得有些坐立不安的在那儿用充满歉意的表情看看如陌又看看国君。
不知不觉,如陌站在大厅内有两个时辰了,期间,井翔天拉起淑静贵妃还去院子里转了许久,就在如陌心内揣测今日是否要在这里站满三个时辰时,井淮奕来了。
看着如陌一人被晾在大厅内,两位长辈又都不在,井淮奕的眉头皱紧了:“如陌,休息一会儿吧,他们一时半会不回来,别老站着,太累了。”
心知定是小景见自己久久不曾出去,猜测到了自己可能被刁难,就去搬了井淮奕来当救兵,如陌笑笑:“不碍事,这不是我被人晾在当场的最长纪录,习惯了。”想起当初求沈云涛收留自己做丫鬟时,可绝不只是三个时辰而已,可不小意思吗。只是让她有点不爽的是井翔天作为一个国君,如果可以开门见山和她好好谈,哪怕是朱雀国容不下她都没问题,皇权至上或许真的还没在她心中根深蒂固,她只认为凡是有大作为的国君在一定程度上是有大气度,大远见的。
可这国君明明把心思算到了她头上,现在如意算盘没打成,还要把账算在她头上,并在她面前来摆脸色,真真是有些搞笑的,可千万不要让她抓到机会,否则她可不确定自己会不会使绊子。这样想着的时候,她本能地觉得井淮奕如果做了国君,其实挺好的,至少他应该不会对自己太过分。一直是这个老头子的话,吃亏就吃大了。
“如陌?”井淮奕见如陌似乎走神了,遂喊道。
“啊?我没事,抱歉淮奕。”如陌冲井淮奕笑笑,而就在这时,井翔天和淑静贵妃恰巧走了进来,看着两个年轻人相视而笑的样子,井翔天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他假咳一声,如陌也非常自觉地敛容站立。井淮奕也只是收回笑容站在如陌身旁。
淑静贵妃有些心疼儿子,忙道:“傻孩子,你站着干嘛,赶紧坐下来喝点茶,过来辛苦了吧?”
井淮奕看了眼如陌,道:“不累。”
淑静贵妃岂有不知自己儿子脾性的,遂又转向井翔天道:“陛下——这——”
井翔天拉下脸道:“都坐吧。”
几人坐定,宫女又上了一回茶,似乎才开始正事。
井翔天斜睨一眼如陌,然后才状似无意地说道:“下个月,玄武国的迎亲队伍就要来了,这个月如陌要多进宫来和淑静贵妃沟通一下嫁妆准备事宜。”
如陌轻笑:“好的,陛下。”
井翔天看着如陌的样子,眉头皱了起来:“你笑什么?”
如陌摇摇头,一副好像觉得说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的样子:“市井传言,玄武国三皇子已与青龙国的晨曦公主有了夫妻之实,这个时候,我……”
如陌没有说完,但是在场的人又岂有不明之理,井翔天脸色铁青,把茶盏摔在地上:“区区市井之言,又岂能当真!”
“这是自然。”如陌点头如捣蒜,偏偏给了人一种完全不信服的感觉。
井翔天眯着眼看向如陌:“别忘了,你这滔天富贵和地位是朱雀国,是我给你的,你也该承担起作为公主的义务。”
如陌假装惊讶地特别明显地看了淑静贵妃一眼:“是,民女当初治好淑静贵妃后,也以为要回归村野,没想到陛下却以‘公主’之位送予民女,民女自是感激不尽。”
话中的讽刺想听不出都很难,如陌不过是在提醒井翔天,她的公主之位之所以能得,不过是因为来救治了淑静贵妃,谁知井翔天却恩将仇报,把她当成了国与国之间联姻的工具。
井翔天又不好当面指出如陌话里话外的意思,且如陌也算准了现在他们还需要自己当联姻工具,不会怎么动自己,是以才如此肆无忌惮。wWW.ΧìǔΜЬ.CǒΜ
而井淮奕从头默默听到尾,神色却未动分毫,这样的他反而让淑静贵妃频频往他的方向看。
当如陌再次出得宫门时,已是晚上。深吐一口气,小景将一封信送到如陌手上,那字体——是沈云涛的!
信的内容很简短:
“已到,勿忧,水到渠自成。”
如陌笑了,看来很快就会有好戏看了,她已经看到了自己快告别朱雀国的希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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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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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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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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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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