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暴脾气和她薛琴瑟倒是如出一辙。
“优儿,休要胡说!琴雅,你成何体统?还不快起来。”
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琴瑟循声望去,顿时眼冒金星,帅锅啊!
“死丫头,收起你那副花痴模样!”薛锦凌毫不客气拍了一下琴瑟的头,转头,对着一名身着白色衣裳的男子恭敬道:“让太子殿下见笑了,太子勿怪。”
那个男人,不正是琴瑟在万兽林中看到的那个,北陵骑士,当朝太子殿下。
“老头儿…怎么回事儿?”琴瑟悄悄扯了扯薛锦凌的衣袖,好奇问道。
北陵骑士该不会是认出了那天在林中的就是自己?
抢柠檬草抢到家里来了?
琴瑟摇头将这个猜想压在心底,她对自己的伪装一向自信,更何况,她在林中戴着面具。
“爷爷,你没看到吗?大姐姐欺负我二姐姐,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您怎么还偏袒她!”
薛琴优嘟着嘴,抱怨道,只是到底还是顾及到有太子殿下在场,也不敢像之前那样任性胡来。虽然她现在很想和薛琴瑟干一架,她总感觉自从万兽林回来之后,薛琴瑟就变了个样,怎么说呢,总之,很奇怪。
她以前要是敢这么跟她吼,她铁定早就暴走要揍她了,今天却不,甚至,这段时间,一向喜欢抛头露面的荒唐大小姐竟很少出门。
薛锦凌自然而然将薛琴优给忽视掉,揪着琴瑟的耳朵,眯着眼睛道:“说吧,怎么回事儿?”
琴瑟撇了撇嘴,“小月不舒服请假了,我只能自己动手将洗脸水给收拾了,谁知道会恰巧泼到妹妹身上呢…妹妹也真是的,你来也不带个人通报一声,姐姐刚睡醒,都不知道妹妹在外面跪着,哎对了,咱们姐妹之间,以后就不用行如此大礼了…”
“你…你…你!!”薛琴优被气的说不出话。
薛琴雅本来就心底憋屈,现在听到薛琴瑟这么一说,心中都恨不得将琴瑟给千刀万剐生吞活剥了,却,碍于各种原因,不能不忍着。Χiυmъ.cοΜ
她不能,将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形象给毁了。
特别是在太子殿下面前,她更不能表现出来一丝丝怨念,只低着头,不说话,眼泪的一滴一滴砸在地板上,一副可怜楚楚的模样。
帝凌天狠狠皱了皱眉,北陵骑士看向琴瑟的眼神有些微妙,这种微妙,让他心头很不爽。
“好啦,琴优,将你姐姐扶下去,下次小心一点,你姐姐身有寒疾,回去药库多拿些补品回去养着,可别复发了。”
薛锦凌一本正形发话,“我和太子殿下,琴瑟有要事相谈,耽误不得,你们今日就别来打扰了。”
薛琴优不甘心的咬了咬牙,她就知道会是这样,又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只要是关乎薛琴瑟的,不管是对或者错,他所偏向的,都是薛琴瑟!
在薛锦凌心中,她薛琴瑟就是正义!
薛琴优只觉得心头苦涩,这个认知更是让她眼睛发酸,这么多年,从来都是这样,不管是姐姐,还是爷爷,都将她薛琴瑟视为眼中宝,疼着护着照顾着。
而她薛琴优。
呵呵。
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不被期待出生的野丫头罢了。
薛琴雅挣脱掉薛琴优的手,将披风还给她,淡淡的说道:“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可以。”
“姐姐…”薛琴优略微有些不知所措。
“我说我自己可以!”薛琴雅直直盯着她,眼睛发红,却倔强的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这幅模样看在薛琴优眼里,心里头又是怒气升腾,薛琴瑟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薛琴雅眼中闪过嘲讽,嘴角勾了勾,望着薛琴优怒气冲冲的背影,眼中,再次讥讽一片。
这个蠢货。
太子殿下要和爷爷商量什么要事她就算不清楚也能猜个七七八八,快要入春了,大姐姐的生辰,快到了吧!
那一场及笄宴会,也快了吧…
而一旦她及笄,那道圣旨,也该下来了…
那场不被人期待的婚礼,估计也要来了,只是,这一切,会如她所愿那么顺利的到来么?
薛琴雅勾了勾唇,红唇轻启,“薛琴瑟,你的好日子快到头了…”
此时,琴瑟的院子里。
几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琴瑟,琴瑟则是盯着帝凌天,一时之间,气氛略微尴尬。
“丫头,老实交代,他是谁?”
琴瑟揪着眉头,“朋友。”
“朋友?”薛锦凌表示怀疑,他家孙女什么时候交了个这么个书生气质的朋友?
他怎么不知道!
“对,朋友,朋友。”琴瑟突然间觉得这两个字简直就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字眼啊有没有!
“噢?你朋友叫什么名字,不给我们介绍介绍?”薛锦凌显然还是对他的身份抱有怀疑,她身边的人,他心里头跟个明镜儿似的,哪个他不认识?
而且,就她孙女那个德行,会有人愿意跟她做朋友?
得了吧,别说太子殿下,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整个王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薛琴瑟天生死脉,为人嚣张跋扈,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哪里有什么朋友。
琴瑟撞了撞帝凌天的胳膊,“嘿,兄弟,给大家自我介绍一下呗。”
后者望了一眼胳膊上的手肘,语不惊人死不休,“帝凌天,她男人。”
噗!
噗!
“噗…那啥,误会,误会,这丫的脑子不太正常,他有病,有病,我回去就找个大夫给他治治,呵呵,呵呵…老头儿,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琴瑟摸了摸鼻子,向来伶牙俐齿的她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帝凌天心情大好的勾了勾嘴角,她没有否认。
薛锦凌暗暗挑了挑眉头,漫不经心的将帝凌天浑身上下打量个遍,最后转头重重拍了拍琴瑟的脑袋,“死丫头,不懂事!”
北陵骑士依旧面无表情,“将军这是何意?”压迫的意味十足。
薛锦凌歉意赔笑,“太子殿下,臣这丫头幼时便死了爹娘,如今她长大了,臣心底有愧,总是不好左右她的想法,只要她喜欢的,臣也没理由反对,所以,这…您看?”
北陵骑士心里头窝着一团火,无从发泄。
“既如此,将军好自为之,本宫告辞。”
琴瑟一脸懵逼。
两个大男人在毫无预兆对视着,有一种东西叫做:
男人的世界你不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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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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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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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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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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