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房内,一位身躯高大,虎背熊腰,浓眉大眼的男子伫立着,后背挺的笔直,“臣请皇上允许臣去帮家父镇守边塞。”
静淑妃有这么高的地位,一是为着她的识趣儿,皇上不喜太过于纠缠的女子,况且他未立中宫,他需要一个人打理后宫;二是她的娘家给力,她娘家父兄皆是守卫赵国边境,为国抛头颅洒热血的将领。
“臣听家父说近日边塞有些动荡不安,家父年岁已大,近日来信,身子骨一日不一日硬朗,臣身为皇上的臣子,父亲的长子,无论从国还是从家出发,臣都应该站出来分忧。”xǐυmь.℃òm
宋静予站在一旁,目光却不知怎的不受控制的瞥向静淑妃的兄长大将军。
倒不是她心中有什么想法,只是这两人的差别实在太大。静淑妃虽然表面上很是平和,温柔好相处,时时礼佛,甚至手上还带着一串佛珠,让人觉得她是极为和善的人,她的形象确实树立的很好,在外人看来,静淑妃娘娘是再为和善不过的了,但自从春花失踪,怀疑的种子就已经埋在了宋静予的心里,况且拉了她这个“内应”,这人怕是也不是什么善茬。
她那看起来无害的皮相下面,藏着的可是一颗蛇蝎心肠,随时都能要了她们命的蛇蝎心肠。静淑妃的城府,从来不会让别人看出端倪,旁人心思只要单纯些,就很容易被她牵着鼻子走。静淑妃这样的人,在宋静予看来是可怕的。
而她的兄长却不同,在这个时候在御书房求见,想要去边塞帮父亲,一脸诚心,看起来就像是重情重义之人。他的目的都在他的言行中,别人不需要费尽心思去猜测他的内心甚至和他斗智斗勇,宛如在刀尖上行走。这样的人相处起来要容易许多。
两人是兄妹,但各自的做法,却让她都不得不感叹。都是同一个母亲生的,但许是自小受到的教养不同,两人的性格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许是想得入神了些,宋静予竟毫不避讳的盯了许久。赵玄祯余光瞥到,没想到她竟然一直盯了这么久,他面色微沉。
真是不知礼数。
他将目光挪到了静淑妃兄长面前。一番权衡利弊之下,赵玄祯摇了摇头,“不可。宫中禁卫军尚且还需要你的统领,京城才是你需要真正上心的,守护好京城,便是你的指责。”语罢,赵玄祯还颇为语重心长的讲了许多。
底下的人犹豫了只片刻,也没再废话,恭恭敬敬的告退离开。
等他离开后,宋静予收回了视线。
良久,赵玄祯对着宋静予沉声开口,“你日日佩戴了什么?为何莫名香气摄人?一个小小的宫女罢了,真是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心机!”
宋静予闻言,条件反射的双腿一软,跪了下来,心中思索着赵玄祯突然奇怪的话。
她的体香一直都有,怎么偏生就今天赵玄祯这样奇怪。难道,是男生每个月也有那么几天么?大姨夫来了吗?
宋静予脱口而出,“皇上恕罪,奴婢万死。皇上所说的,奴婢从未佩戴过什么!皇上明鉴!”
赵玄祯烦躁的看了她一眼,挥了挥手,让她去殿外悔过。
刚刚赵玄祯的语气颇为恼怒,宋静予还以为自己会受到什么重的责罚,此刻听到只是叫自己去殿外候着,连停顿都没有,快速走到了殿外。身份差距摆在那里,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他无缘无故发脾气她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只要自己还没事就好。
宋静予被赶出了御书房,她只觉得虽然是被罚在殿外候着,但也比在殿中一个人面对帝王的冷脸好许多,也不那么按部就班的安静站着。
虽然是御书房,处理正事的地方,但毕竟是在皇宫内,殿外的风景的没得挑的。
不管是在什么季节,总有应季的花朵儿或者其他的东西。
宋静予本就是爱花之人,此刻一出来,就眼尖的瞥见了开的正好的兜唇石斛,哪儿还记得刚刚自己是被罚出来的,一门心思都在那花儿上了。
花儿到了适合自己开放的季节,便从不吝啬绽放自己的美,这兜唇石斛便是如此。
此刻它微微耷拉着脑袋,几乎将自己全身心的交代给了树,而自己,则是淡紫色的花瓣宛如温和的笑脸,瞬间带给了宋静予好心情。
刚刚被莫名其妙罚到殿外的一点点不快也在看到这么好看的花儿的时候烟消云散,心中只剩下对花儿的欣赏。
殿内,宋静予出房门后,赵玄祯看着手里越发看不下去的奏折,干脆起身,烦躁的踱步,旁边的宫人们像是心有灵犀地跪了下来,跪了一地。
他原以为是宋静予的体香影响了他,让他的心情烦躁。可是宋静予出去这么久了他的心情也没有半分平复下来的感觉,甚至还因为宋静予的离开这么久还没有任何动静更加烦躁起来。
赵玄祯走了出去。
只是,他前脚刚刚踏出御书房,便看见宋静予正站在一旁对着几株兜唇石斛看得开心。赵玄祯是不知道宋静予爱花的,此刻看着她望着一株花儿发呆,心中第一时间冒出来的想法就是她对大将军还有什么期待。刚舒展开来的眉头又紧紧地蹙起来。
一个在他身边服侍的小小的宫女而已,竟然起这样的心思!
时光正好,微微有一点阳光铺洒在看着花儿发呆的人儿身上,本该是一片和谐美好的景象,但看在赵玄祯眼中却十分刺眼。
赵玄祯长长地吁一口气,“小胡子,让她回去。”小胡子应了一声,走到宋静予面前,用拂尘在她面前挥挥,让她回去了。他转身,赵玄祯已经进殿了。
时间就这么匆匆过去,宋静予也已经轮值七日了。
长春宫。
今日的静淑妃仍旧是和往常一样的打扮,身上的穿着都是后宫数一数二份的尊贵,但却没有半分招摇的意思,这样的穿着甚至衬得她整个人都温和起来。
静淑妃拉起行礼的宋静予,还屈尊纡贵地给她拍拍她身上不知什么时候沾的灰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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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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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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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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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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