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下达了加快速度的命令,没有换来反驳,有的只是稍微的麻木。也就是这么快,慢慢的发现死亡其实挺可怕的,也真的不想让它这么快就到来。
夸父回到了队首,祝融回到了队尾,而庄还在队伍正中待着,时不时发出一些寻常的小命令。
军队除了正常的休息之外,已经不再有交流了,随着越来越靠近那个地方,气氛也越来越压抑,就连天气都越来越低沉,灰暗暗的,像是赴往深渊。
…
“庄,我们这么做真的对吗?”
一向以勇猛著称的夸父倒是率先
迟疑了。是的,看似简单的外表之下,却也有着小心思。
“那什么是对的呢?”
庄的语气变得有些低沉,像是让人看到了一个眼睛眯起来眉头紧皱的男人,正无奈的吐着烟圈。
他把问题扔给了夸父,那个在军队前方探路的男人。
“我不知道什么是对的,但我总觉得自己知道什么是不对。就比如…”
“就比如现在!”
庄接过了夸父的话,这个男人此时看起来就像是个畏手畏脚的孩子,对一切都是那么的不自信。
“你都知道我的心思…”
夸父的声音低沉沉的,这个男人真的很像是个孩子,只是偶尔带着小心思,仿佛能把一切都看透,却很多也望不穿,就和以前一样。
“你就像是个白痴,什么都担心,不过又有什么是可怕的呢?我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
在队尾的祝融终于忍受不了这两个人聊天的三人通讯,所以他迅速选择了一方阵营加入,来对付单独的一个人。
只不过,他的话总是隐约带着另外一番意思,一直让人摸不清楚他的心思。
“等你想明白了,他也差不多能明白了!”庄适时的查了一句,不过这句话倒是瞬间把组建好的阵营推散,只留下了自己一个人。
祝融不再说话,夸父也不再吭声,就这样闷闷的,两个人的力量真的对抗不来一个人,只是因为这两个人都有所惑,而另一个人却把一切都想得很透彻,了无牵挂。
“过去的没有人能够改变,改变的都是不真实的,留下的却也都是茫然无措的。
茫然无措的终日想着不真实的,慢慢就忘记了现在的,也然现在的成为了过去的,继续茫然着。”
庄轻轻的说出了一串极为拗口的话,其中的几个字词出现的很频繁,一直在脑海中回荡着,随着那几个简单的连接词。
该听懂的人终有一天会听懂,或早或晚;听不懂的人也没有想过会听懂,每日每天。
三个人之间的特有通讯断了,他们终于还是停止了交流。只不过断开的一瞬间就有了三声截然不同的叹息声,悄悄的响在各自的心底,只有自己听见明白,很想却又不能与人说。
一切,都应该走着,不堪回首。
…
不远也不近的地方,在一个不太好的夜晚,上演了一幕不太好的戏幕。
准备好的复仇大戏已经悄悄上演,就在夜里,路上悄悄的。
男人一个离开了营地,这次他很潇洒,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轻松的很却带着满身的酒气。
离开营地的路上很不好走,尤其是一个人,好在这里是遍地的黄沙,只是偶尔会有战争过后的金属物件,倒也避免了意外的发生。
男人的手里提着剑,那剑本身很重,只是对于喝醉的人来说多了几分轻意。错觉在一直警醒着这个家伙,自己的体内还有源源不断的力量。
李安在深夜里摸索着向前走着,步伐完全丢掉了多年的练习,完完全全变成了寻常醉汉。
夜晚的风有些凄凉,耳边传来的呼啸声中多多少少都有了一些不甘的低喃,他们在怨恨着,也想要一个解脱。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也不知是真醉还是还是假装,李安跌跌撞撞的回到了之前的营地,那个熟悉的地方。
离去之后风沙把这里照顾的很好,完全没有半点该有的烟火味道,除了黄沙之外,还有一点点冰冷。
李安站在这里呆了很久,他手里的剑毫无形象的随意摆着,头颅低垂带动着黑发倾落。即便是身上穿着尊贵的盔甲,在这般情景下多少还是显的有些骇人。Χiυmъ.cοΜ
他停了很长时间,甚至会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真的睡着了。可他在这种质疑下慢慢醒了过来,目光依旧迷离,却有着几分尖锐,好像能刺破这漆黑的夜晚。
一浅一深的踩在黄沙之上,总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凸起物被绊倒,但随即起来继续走着,连粘黏在身上的黄沙也懒得清洗。
他这一次走的不远,也走的很慢,倒地的次数却也最多。他一次又一次的跌倒,像是在惩罚着自己,责备着自己的无能为力。
什么都没说,但其实什么都说过了。有些人只依赖他的肢体动作,就足够明白他所带着的一切。
李安跌跌撞撞的再次摔倒在漆黑的夜里,这一次他没有抬起头,而是沉沉的埋在黄沙之中。
夜里的微风轻轻吹过,带着些微寒意,像是饱受现实折磨的怨人,诉说着自己经受过的委屈。
黑色的长发已经失去了昨日的光泽与悠扬,此时就像是刚从垃圾桶里沾染过,一块块好像还带着难闻的臭味。
沉寂的男人在寒风之下轻轻抽搐着,无声无息,却也伴随着寒夜里的哀嚎风中曲,悲意渐生。
有的人选择了离开,不是他们真的想要离开,而是被无情的抛弃了,最后只是惨痛的结局,无法更改。
留下的人被选中了,只能继续活着,面对日日夜夜难以抚平的微凉。
总有人想要自己选择,想着自己很强,可以逞强,可以去告诉这个世界,自己有权力去选择它。
于是,他抛弃了世界,把本该留下的机会送给了被抛弃的人,自己在这个世界中走向结尾。
只是,一切都没有变,有些东西还是存在着,只是换了个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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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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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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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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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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