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下来,我想请你解释一下,自己做的事情!”
冰冷的言语,暗暗潜藏着怒色,甚至还有不易被察觉的一点点寂静,那是硝烟的味道。
少女有些怒意,这是自从那句话之后一直都存在的,只是在伪兽人领袖走之后毫无保留的暴露了出来。
“呵呵,想让我解释什么呢?”
这是一道还比较稚嫩的声音,很年轻,比少女大上一些,加上了和缓的语气,有一种平静而又苍老的感觉。
也许正是因为过于平静,所以能够感觉到一种寻常,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自然,而这正是少女的怒气来源。
“为什么不救他们?你完全有那个能力的!”
点破了,了(liao)见了(le)真相,遇见了真实,才有了残忍。
战死固然是一种荣耀,对于在战争中有着崇高理想的人而言,但是活着是一种状态,在世界上的表现形式比死亡略好一些。
所以,从趋利避害的天性而言,活着比死去要好上许多。
于是,本来有机会活下来的人,却最终走向了战死的结局,便不是那般顺心如意了。
那么,在世人面前揭晓这种事情,那么有实力的那个家伙必然会遭千夫所指,万人唾弃。
然而,这里现在只有两个人,两个活着的人。一个是该受到唾骂的人,一个是揭晓了这一切的人。
然后…又怎么遭千人所指呢?又何来万人唾弃呢?
“有能力是一回事,用这份能力去做某些事情,那是另外一回事!”
少年的语调转了一下,意在突出最后的那句话,不愿为之!
“更何况,对大局无用的家伙,就算死的再多,也没什么吧!”
冰冰凉凉的,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悲哀,带着痛处和残忍,像是恶魔在耳畔的低喃,没有一点人情味。
少女没了生息,她静静的站在那里,双目中带着灰暗的神色,一时有些呆滞。
在她的身前有一个少年,那少年看模样也就比她大上几岁,但那勾起来的可怕笑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就好像是…被一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魔鬼,占据了身体一样。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唇齿微微颤动,可双目依旧无力,就连身躯的轻微晃动,都像是被剥夺了灵魂。
她,是慌了神的。
但她的身前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啊!谁又会因为一个人的情绪,时时刻刻改变自己,去迎合呢?
这不现实的,也是少年的表现。
他狰狞着面孔,眼眶猛然向上下撕裂,散布着鲜血般浓稠的红色,在银白色的瞳孔周围扩散。
银色的面具还在,但那双眼睛里已经表露了太多,有着太多暗示。
“不是我变了,是你扮演的角色入戏太深了而已!”
少年愤怒着,声嘶力竭的嘲讽着,就像是个疯子。
“我们本身就是为了那件事存在的!其余的人,都只是祭品而已!”
空旷的世界里越飘越远,一点一滴带着特有的节奏,可这里只有两个人。
“你在…说什么啊…不是说过的…吗…要…一直…一起的…”
少女的声音渐渐多了一些哽咽,她的眼神依旧带着黯淡,仿佛是将要燃尽的烛光,再也亮不起来了。
少年没有回话,他只是静静的站在她的身前,单纯的等待着,也不想做些什么。
其实,他在等着她的苏醒,等着她的归来。
“明明…说好…的…要一起…为…什么…”
断断续续的风声还在耳边游走,只是带不来舒畅了,只有无止境的堵塞,沉重粘稠到无法呼吸,有一种绝望。
好像是那渐渐黑下来的世界,烛光在变暗,周围的光在消失,一切都在慢慢的归零,只有起初的状态,只有那么两个人影。
外界已经不存在了,这里绝对的安静,没有什么烦扰的噪音,也没有生命的律动,有的只是遥不可及的冰冷。
这就是最初,是两个人最先处的地方,也是…一切都开始的地方。
少女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地上,她蜷缩着身子,将头部埋在双臂之间重重沉下,只留下一个瘦弱的身影,看上去有些无助。
少年看着面前不断抽搐的身影,尽管在此时有一种弱小无力感,但他却没有丝毫想要安抚的意思,甚至还有更大的怨气。
“哼!看来你是真的忘记了!这世界上的一切本来就不应该存在的!我们要让一切都回归零点!让所有的一切!再次回归黑暗的怀抱!”
少年越来越激动,他的声音随着情绪颤抖着,身躯更是不受控制的向天际伸展着,就连他的力量也没有刻意掩盖保留。
亮丽的银色弧线在黑暗的世界里一道道刻画,像是飞逝而过坠毁的星,燃烧着为数不多的生命,是最后的光明。
但是光明过后还是黑暗,那残留着的轨迹还在印刻着曾来过的痕迹,但那之中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剩下。
死寂的黑暗被搅动了,正是不安分的层云,厚重到无法喘息,即便是用尽全身的力气,都无法接触到被掩盖的真实。
活的黑暗,在这一刻,终于来临了!Χiυmъ.cοΜ
它们是有灵的存在,这是属于它们的界,所以它们不仅仅可以肆无忌惮!
少年在它们的陪衬下渐渐升高,身躯愈渐膨胀,散发着的气息也更加浓烈。
这是他最喜欢的感觉了,这种充满着力量的真实感,随时可以得到的强大,无拘无束的操纵着世间的一切,没有什么能够成为阻碍。
天地的主人!
“哈…”
零星的一点碎语,声音极小又稍纵即逝,像风无迹可寻,可能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但少年的身体僵立在了空中,他的身上不再有无拘束的畅快,更多的是一种滞涩,都停滞了。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里还是一个蜷缩着的身影,看上去和之前没有什么两样。
弱小,可怜,无助,代表了所有的脆弱,完全让人提不起兴致。
可是,少年一直注视着那里,没有动作,只是盯着,似乎是在等待着。
变了…真的开始变了!存留着的黑暗一点点的畏缩着退避,它们遇到了可怕的敌人,没有勇气面对。
那个弱小的声音渐渐站起,她的身体依旧瘫软,无力的下垂着,却有一种强大至极的味道。
她的头颅缓缓扬起,不再顾忌身体的不配合,只是单纯的发泄着,咆哮着:“我讨厌你现在的样子!”
那一天,那一瞬间,我看到了。
她,哭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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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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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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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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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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