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清冷的女子声在院外响起,这让老者激动不已,因为他除了阴之外已经好久都没有看到活人了。
当然激动总归是激动,他还保持着理智,毕竟他是不会以女子的身躯重生的。
只是,老者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清晰的感觉到阴的身体更为激动。那种感觉,似乎正是迈不开脚的僵直。
这让他平白无故的多了几分惧意,因为来人是一个女子,这就有了某种可能。
老者收敛了不少,虽然他已经占据了阴大半的身躯,但他在此刻还是选择隐匿了起来。
黑气在阴的身上渐渐消失的一干二净,只是他的瞳孔里面还是有着抹不去的黑暗。
“有人吗?”
院外的女子又大了几声,她的声音中清冷依旧,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又深了几分。
就在老者想要有所行动的时候,发生的一切还是让他有些恍惚。
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意识竟然被驱逐了,那个本应该消失掉的阴又占据了身体。
不过他并没有去理会身体的异状,也没有再去思考,因为他的渴望已经圆满了。
为什么要变强?这个问题只要出现一切都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释。
为了打败一个人,也为了带回来一个人。所以换句话来讲,只要那个人回来了,他就不需要变强了。
这就好比是找一个人,如果要找的这个人自己回来了,自然也就不需要再为如何去找而烦恼了。
…
【有人!】
这是阴想要说的话,但是它却迟迟卡在喉咙间,任意翻滚着却出不了口。
实际行动往往比说些什么来的痛快的多,这句话是真的。
屋外的女子正在等待着回应,她下一刻或许就会推开那扇紧闭的门,来找回一些东西,同时放弃一些东西。
不过就在她准备有所行动的时候,屋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依稀也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黑色身影从那里冲了出来。
女子一阵警惕,她急忙向后退去,手中的长剑不自觉便已经横在了身前。
女子没有说话,但她感觉到一股力量正在朝自己逼近,那里面多少都掺杂着纯粹的味道,那是黑暗的气息。
【妖邪之徒!】四个字在女子的心底浮现,她背后已经升起了光明,连带着八只洁白的羽翼微微颤动。
手中长剑不知何时出鞘,也在出鞘的那一刻便带着极致的光明,没有丝毫犹豫,女子便持剑向前挥出稳稳的一斩。
这势在必得的一击算不上很强,仅仅是女子用来开战的第一招,而且在某种意义上,如果对方有防备的话,这一击也只能起到烟雾效果。
但是,如果对方根本就没有防备呢?这个问题女子没有想过,她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因为人在遇见危险之时会本能的做出反应。
于是…她看到一个被长剑划破胸口的男子,他胸前的衣襟已经破开,而且正在向外流淌着鲜血,这正是她的手笔。
【怎么会?】
女子有些吃惊,但是男子还在向前走着,脚步坚定异常,没有一丝恶意。
这种奇怪的情况让女子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应不应该继续挥剑,因为她未曾感觉到恶意,而且那个男人的身上似乎有着一种东西在干扰着她的思考,她自己竟然生出了不忍的情绪。
【我应该怎么办?】
女子问着自己,她发现自己并没有得到想象中的答案,只是那个男人离她越来越近了。
“不要过来!”
女子持剑向前,锋寒的剑尖正对着男子,企图阻止男子的进一步前进。
但是她失败了,有些事情依靠武力是无法震慑的,也无法再阻止。
她亲眼看着剑尖破开男子胸前的皮肉,随后没有受到任何阻隔便穿透了过去。
剑身在鲜血的滋润下依旧光明,只是却多了些诡异和恐怖。男人继续向前走着,只是走的慢了那么一点点。
有人会痴傻,有人会喜悲,有人会惆怅,有人会茫然。
有些时候我们会不知道一切,会忘记一切,会忘掉那些珍贵的曾经,然后因为一点点小事闹得不可开交,最后在深夜里躲着一个人痛哭。
不过这些都会过去的,只要有人还在坚持,一切便都是有可能的。只要有可能,一切都会回来的,一切都会好的,一切都会实现的。
女子看着身前的男人,她想要震翅向后退去,也想要拔剑而出,但她的身体却没有如想象般的受她控制,而是选择了僵直在原地。
男性的气息从身前传来,还夹杂着不少血腥味道,本来应该是令人生厌的,事实上也确实是挺令人生厌的。
不过,令不令人生厌是因人而异的,有些东西也是因人而异的,这无关喜好,无关经历,无关对错。
“你…回来了?”
男人在她的面前张开了口,只是他的声音有些沉闷,听起来也有那么多沉重,多少都有些难受的意味。
他的话是一个问题,这是一个疑问,也是一种不可思议,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难以置信。
或许,他认为自己是在做梦罢了!毕竟,做梦可以有好的故事,即使有坏的也只是一场梦而已,又不会真的影响些什么。
只不过事实就是事实,这和做梦真的不一样,同样也真的难以相信。
女子没有答话,她依旧愣愣的看着这个胸口被贯穿的男人,觉得很熟悉的样子,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人生有几大幸事,其中有一件便是遗忘,忘记了那些能带给自己痛苦的记忆。
人生也有几大痛事,其中有一件也是遗忘,遗忘是最大的残忍,也忘记了不该忘掉的。xǐυmь.℃òm
茫然不知所措不应该成为应对方法,不管是出于无奈还是真的不知所措,都不应该如此。
男人没有得到回答,他的脸上渐渐写满了忧愁,那是悲伤留下的痕迹。
“果然…还只是奢望啊…”
本该感慨的话最终还是让男人说成了零星般的碎语,他应该是悲伤的,因为他的眼睛里面在流淌着泪滴,虽然没有滴下,却也足够让人心疼。
“不过奢望也好啊…总比得上没有希望…”男人颤颤巍巍的伸出了手,似乎是想要抚摸她的脸庞,却还未在来得及的时候,便落了下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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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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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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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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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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