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周瑷闻到了也会心情亢奋许多,还有最让人罪犯的是她的笔直而又修长的美腿上穿上了夺人眼神的肉色丝袜。一双深黑色的尖头皮靴被擦得贼亮,靴体的幽亮几乎压制了丽江公园过道上的路灯。
这个漂亮得无法形容的女人正是郑簇手机方才给周瑷看到的人。
周瑷看到这个女人,都知道她的外表完全可以打上90分还要往上走。
郑簇过去了,和这个女人抱到了一起,很紧,很久,没有分开。
周瑷想到她和郑簇那勉强而又短暂的拥抱,马上触景生情。她问自己:我算什么。
电灯泡,第三者。
或者狗屁都不是。
郑簇把她领到了周瑷那里,周瑷已经没有心情去分享他女友的外貌,她只有心情去躲避。
哭泣还有吞泪。
她一口气跑了好远,从丽江公园跑到大学宿舍。到宿舍时,她买了一瓶二锅头,是那种有70度的二锅头。
在喝酒之前,她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残缺不全。
回想着自己和冯天天,冯天天先喜欢自己,转而喜欢尤祁祁。
再就是后来的郑簇,她自己一直以为郑簇喜欢自己,经过今天的事情,她发现自己蠢得可怜。
自己就是一个单恋狂。
失落,悔恨,还有自责形成了一波波狠毒的利箭不断朝她的心口激射过来。
她胸口的伤很深很深,以至于快要窒息而死掉。
再扫了扫天空,残月,冷风,萧瑟。没有一点点热度。
难道这就是愚人节应该承受的景色吗?
她用个提瓶器把二锅头的盖子给揭掉了,一口气把瓶子喝得见底。
她的脚步渐渐沉软,肩膀似乎扛上了上百斤的重担一般,乘她自己还有一点意识之际,她三步变作二步爬到了自己的床上。
睡着了。在烂醉和沉睡之中度过这个伤感之极的愚人节。
尤祁祁不算太笨,因为她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未来的奶奶,吴延达的养母。
她叫吴济慈。微胖,有些驼,54岁,比吴延达只大14岁。
如果不看她的满头银发,尤祁祁甚至不相信她到了54岁。尤祁祁端着那个吴延达给她的纸条找到吴济慈时。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吴济慈竟然没有双腿,只有一条胳膊,她坐在轮椅上面做着针线。
她住处是老区,房子是一个简陋的单间,不到40个平方,那个房子外面的油漆被岁月的痕迹剥蚀干净了,露出一条条让人心忧的裂痕。
如果狂风还有雪霜来了,这叫人如何居住。
54岁,无子女,独处,缝针线活。还有就是每天的微笑。
尤祁祁忘不了她第一眼看到她时,她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请问您是葛奶奶吗?”
吴济慈摘掉了老花镜,两只眼镜突兀地瞪起:眼镜前面两米处是一个身高一米六的小姑娘。
很白,很漂亮,脸有些红,大概是被冻红的。左手拿着一个皮包,右手拿着一张纸条。
她看了看纸条,再看了看她房间上的门牌号码。
老区万巷路45号。确定没有错,再把视线集中到了吴济慈身上。
吴济慈的残手推着轮椅朝尤祁祁滚去,那轮椅的滚子都有些生锈了,所以在碾路时有些吱嗄吱嗄地响。
尤祁祁不忍心看下去,就干脆跑了过去,把纸条递了过去。
吴济慈看了看那张纸条,还有纸上面的字体,似乎让她有些熟悉。她的身体一滞。然后盯了盯尤祁祁两只眼镜滚出了两条老泪:“孩子,是谁叫你来的”
“我爸爸叫吴延达,是他让我来的”
吴济慈骂了一句:“狠心的儿子,竟然有十年都没有看我了,现在居然让他女儿来找我”
她骂是笑着骂,很开心的样子。
“好姑娘,你爸爸现在咋了,怎么就你一个人来呢?”
尤祁祁的喉咙已经完全哽咽住了,因为她不知道如何说,如何说吴延达的悲剧。
她只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成了一个泪人。
呜呜呜。
呜呜呜。
尤祁祁一泪竟然哭晕了。哪里有小孩子哭晕的呢?
当她醒过来时,看到自己躺到了床上,吴济慈给她喂红糖水,她的两辫薄唇一张一合,不断品偿着甜蜜的味道。
“孩子,你是不是很久没有吃饭了”
尤祁祁点了点头:“又饿又冷”
“到了奶奶这里,你就不会冷和饿了”尤祁祁听到了这句话,身体一颤。
她的心里像发了火一般,很温暖的感觉。
看着年迈的吴济慈把碗放到了桌子上,残手舀着红糖水往她的嘴里送。手都在抖颤!
动作缓慢显得极其吃力,她看得几乎要再次流泪了。
不忍心吴济慈这样照顾自己。
尤祁祁强忍着低血糖的眩晕感,坐起。脸上挤出富有勇气的笑容,盯着吴济慈:“奶奶,我现在好多了,您让我来吧”琇書蛧
她把碗端起,自己舀着喝。
“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尤祁祁”
吴济慈的脸上一僵,觉得有些不对劲:“怎怎么你不姓吴啊”
尤祁祁现在才知道她不应该说叫尤祁祁,而应该叫吴祁祁的,因为那样会让吴济慈驱赶自己。
“我我是个孤儿,是被我爸爸收养的,所以我还是原来的姓名”
吴济慈的脸上一脸的古板,再也没有先前的笑容:“小姑娘,你喝了红糖水,吃了晚饭就走吧,我这里不是收养院”
尤祁祁的脸上两行清泪已经涌出:“奶奶,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是吴延达市长的收养的女儿啊”
“你别想拿一张纸条来糊弄我,我现在给你下一碗面去,你吃了去找街道办,我不欢迎陌生的乞讨的女孩子来”
她的神情很严肃,甚至有些肃杀,尤祁祁看到她的脸色由笑脸变成古板时。
她脸上的肌肉在不断抽搐,她担心她是不是得了面瘫。
面下去了,只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吴济慈给了她一个大碗,里面放了三个荷包蛋。
还沾了一点葱花。
很清香扑鼻。
她用残手把碗端到她的桌子上,筷子就这么样扔到桌子上面。
唰地一声。
那是一双一次性的筷子,筷子碰到了桌子然后弹到了尤祁祁的胸口。
经过弹射,尤祁祁的心突然变得很痛。
她怎么还会有吃面的味口。
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从床上跳起,幸亏她的衣服还没有脱,不然,她还要花时间穿衣服。
她掏出一张卡扔到了吴济慈的桌子上。
那张卡也弹到了桌子上面。
嘣地一声。弹到了吴济慈的胸口,吴济慈的脸色倏地一变。
还没有等她说话。尤祁祁就说抢过话匣子:
“吴奶奶,这是吴延达也就是我后爸留给你的财产,密码是131452,你要小心收着,不要丢了”
尤祁祁白了她一眼,匆匆离去。
吴济慈拿着那张银行卡,左翻翻,右瞅瞅,有点犯迷糊的感觉。
“银行卡,我一辈子都没有用过,不知道里面是些啥?”
尤祁祁很失望的出去了,她的泪如泉涌一般,她没有想到吴延达跟她说的老太婆竟然是这样的人。
她不懂她对自己的态度在晕倒前后是如此快的变化。像变色龙。
是吴济慈怕她拖累她,还是担心尤祁祁是骗她。
骗她吃骗她喝,装无赖,还是其他的。
尤祁祁能骗她哈,她有什么可以骗,一个不到50平米的屋子,又是裂缝又是破旧。
一阵风吹过去似乎都可以搅倒一般。
是她老糊涂了,还是自己太招人讨厌了呢?
可笑,可悲,可气。
尤祁祁只是喝了一点红糖水,她在暗巷里面走着,痛苦地哭泣着。
热泪带出了她仅剩的能量。她身体里面的力气在一点点地消失。
最后她晕倒在了垃圾旁。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醒来了。
她自己躺在车里面,是奔驰,豪华弄,她见过吴延达开着这辆车。
那个开车的人是一个很高的人,她躺在后面,并没有看得清他的长相。
“我我这在哪里”
那个司机偏过头来了,尤祁祁捕捉到了这个人的目光。
很英俊,旁边还有一个很漂亮的小姐。
“小妹妹呀,你刚才倒在垃圾桶旁边,我们差点吓死了,你你是从哪里来,你的家在哪里?”
这叫尤祁祁如何作答?她自己有没有家,她是从何而来。
尤祁祁摇了摇头:“我没有家”
“小妹妹,我现在把你带到我家里,然后去找你的家人”
那个司机开了暧气,把她身上的寒冻给驱走,她的心里倾刻变得暖洋洋的。
“你真是好人”尤祁祁感激地看着那个司机。
尤祁祁真的算是一个幸运的人,因为她每一次晕倒都有好心人救她。
司机把她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家里面。
房子比吴延达的家里还要大,两百多个平米,欧式的构筑风格,白色的大理石壁衬托,金色的食具。银色的杯子,还有火红色的地毯。
家里还很热闹,有十多个年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子。个子也跟她们差不多。
她们一个个用很陌生的目光看着她。她也用陌生的目光盯着她们看。
尤祁祁问自己:“这到底是哪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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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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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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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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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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