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了盘算,便期盼着快些天黑。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越是着急,时辰便过的越慢。
我总是抬头去看天色,“你和殷墨是什么关系?”赵龙凑到了我的跟前。
我斜了他一眼,“那你又和他是什么关系?”
“我和他,算是仇人吧。”赵龙不在意的回答。
“那我和你差不多。”一个曾经深爱他的女子,在和他经历过相恋,相爱,最后却被移情别恋,甚至是被他抛弃,我们之间不是仇人是什么?
我若是那爱恨分明的女子,早已和他一刀两断,去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了此残生。也许,我还会遇到一个比他善良,比他更值得人爱的男子。
然而,事与愿违。
我还有大仇未报,还要留在安柠,所以,不得不再面对他的纠缠。
“仇人?”赵龙把脸转向我,“真的吗?”他的问题还真是多,我把脸瞥向一旁,“殷墨这小子我是了解的,他从小到大都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对谁都不温不火的,但我觉得他对你,还真是特别,竟然能放下身段的去求你,一路跟随你从安柠到郦城,贴身保护着,还主动替你守夜,以前红玉在的时候,都是红玉替他着想呢!”
呵,就凭你,也想拿红玉气我?可惜啊,你不知道,我的心,早已不在殷墨的身上了。
我笑了笑,“哦?看来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殷将军在安柠有着一妻三妾,你以为他对我的好,在他的妻那里,完全是九牛一毛。
你不知,他为了他的妻,可以眼睁睁的看着我,掉进荷花池里差点淹死而不去救,他为了他的妻高兴,可以把我扔在冰冷的屋子里不闻不问,任我自生自灭,他为了他的妻的安全,可以三更半夜的把我推给一群土匪,而不顾我的清白与性命。
这就是他口口声声说的爱我,可我却始终无法捍动他的妻在他心中的地位!他为了他的妻诬陷过我,伤害过我,用他那沙场上杀敌无数的剑指过我,甚至还动手打过我,你觉得,我对他来讲,算是重要吗?”
我和他的今天,是用当初所有的心酸,所有的失望换来的!
攒够了所有的失望,我对他,也绝望了。
“当初红玉要是像你这般想得开,恐怕也不会死的那么早。”我看着赵龙,他也看着我的眼里满是哀伤,“看到你,就仿佛看到了她还活着一般。”
我扯了个干瘪瘪的微笑,我早已不屑知道,他与殷墨还有红玉,是何等的关系了。
转过身,却与身后的殷墨,只有咫尺的距离。
“原来,我让你这般失望……”没有如此彻底的失望,我又怎能彻底的绝望呢?
“你现在知道也不晚,你还年轻,还可以好好的待你的妻,最好依旧是羡煞旁人的那种。”我是不会在对你或者薏宁羡慕嫉妒恨了,因为,等我回到安柠,便会开始新的生活了。
我从殷墨的身边擦肩而过,他的身上依旧散发着那股熟悉而又迷人的味道。想当初,可以躲在他的怀里,肆意的呼吸,而现在,一切只不过是场不堪回首的回忆罢了。ωωω.χΙυΜЬ.Cǒm
他没有再喊我,而我也回了自己的房中。
待日落星稀,果不其然,那几个人又爬到了沙梁上,谈天说地。
当然,也有可能是在密谋。
我趁着所有人没注意,悄无声息的溜到那几个人的房间,翻箱倒柜的找着,什么枕头底下,柜子里面,都翻了个遍,竟然什么都没有!
心里,一下子没了底。
如此来看,我这趟是搭了银两,又搭了自己的时间,却什么也没得到?想想觉得有点亏!
突然,门外响起了说话的声音,我顿时吓出了一身汗,万一被发现,会不会将我弄死?急中生智下,我躲进了衣柜之中!
看着那几个人进来,并没有再出去的意思,我一下就蒙了,我不能在衣柜里待一宿啊?再者说,这途中他们要是开衣柜拿东西,那我不是就被发现了吗?
心里忐忑极了,我那咕咚咕咚的心跳,我都不用竖起耳朵,便听得是那般强有力。
顺着门缝儿看去,其中一个进来的沙匪,特意掀了墙上脏兮兮的年画看了一眼,看似无意,却又像是有意。
可我在柜子里已然蹲的脚都麻了,悄悄的变换了几个姿势,可还是麻的厉害,我轻轻的捏了捏自己的脚,没成想,手肘怼到了衣柜门上,咚的一声。
门虽然没开,但屋子里的那几个沙匪已然向柜子投来怀疑的目光,而其中一个人,刷的一声,抽出一柄闪着银光的大刀!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而他,直奔着柜子而来!
突然,外面有人喊,“喂,出来一下,有事要商量。”他们几个面面相觑,然后又看了眼柜子。
其中一人接过那个人的刀,向着柜子走过来。
突然,一只硕大的老鼠从他们脚下溜了出去,那个正准备开柜门的沙匪,将手里的刀当啷一下扔在地上,“原来是只老鼠,看给咱们几个吓得!”
“咱们这屋里,要什么没什么,谁会进来?走,咱们出去看看!”
他们几个一连串的走了,我吓得脚都软了,几乎快要瘫在柜子里了,待他们走了好一阵,我才敢出来,想起那沙匪翻看墙上的年画,我也不禁掀开瞅了瞅。
果不其然,一只金色的凤鸟躺在里面。我欣喜若狂的将她揣在袖子里,看四下无人,出了他们的房间。
这一宿,兴奋重带着些忐忑,万一被他们发现了,可怎么办?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溜进看过胎记男样貌的那个沙匪的房里,硬生生将他拎起来,又顺走了两匹马。
而我,并没有去叫殷墨,许是他也乏了,唯独这一夜没有守在我的门外。
那沙匪告诉我,他叫洛安。
我带着他还未进郦城,便听见后面有马蹄声,速度相当之快,我以为是殷墨那死皮赖脸的追上来了,便没回头。
岂料,一匹马挡在我和洛安的面前。
我细一看,竟是藏凤符的那个沙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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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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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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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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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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