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被他发现了?
我用力的抽回我的手,揉着自己手腕,“姑娘莫怕,我只是想问问你,你家大王将我妻藏于何处?你可知?”
你的妻?
你的妻不是在秦暮那里吗?怎么还问起我来了?
我摇了摇头,冲他摆了摆手,以示我不知道。
“最近你们草原没有陌生女子吗?你作为封烨未过门的王妃对他的行踪一点都不知道吗?”我依旧摇头。
殷墨有些急了,“你的男人藏了不属于他的女人,你也没意见?”
意见?
别说藏,就是你明目张胆的带回家,薏宁也不敢多说一个字!更何况,封烨是北牧王,有一两个女人暖床,也算是正常,我又怎能管的着?
世上有几个像我一样疯癫的女子,不允许殷墨三妻四妾,只不过,我的身份更尴尬。
我不想和他扯,便用简单的手势比划着,“你的妻不是在守边的将士那里么?”
殷墨看了半天,才略微的明白,他垂了垂眸子,晚风吹乱了他乌黑如墨的发丝,遮住了他如水般的眼眸。
“兰因与我来讲,和我的妻一样。甚至,我比爱我的妻还要爱她。”xǐυmь.℃òm
我丝毫没有感觉到,他有他说的这般爱我!
对外人所讲,总会说的更可怜些吧。
可是你,根本就不值得人可怜!
“将军既然爱,又为何会将她弄丢?”我胡乱的比划着,不知他能否看懂。
其实,他心知肚明,只不过他接受不了我的死亡,更接受不了我死心塌地的离开!
“因为无知!”他淡淡的答,“更多的,不过是自负,以为她爱着我,就不会再离开我,更不会再爱上别人,她把她的爱无条件的交给我挥霍,当我不知珍惜的全然挥霍无度时,才发现,她对我的爱越剩越少,最后离我而去……”
我又比划了几下,“她死了,既然如此,就和你的妻好好的生活吧。”
这人就是贱,天天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不珍惜,恨不得把我丢的远远的,现在倒好,我诈死了,你却费尽心机的想去寻找,口口声声的称我为妻!你早干什么去了?是不是只有失去了,才想起这人对你有多重要?
可,晚了就是晚了。
你就是跪下给我磕十个响头,许诺八台大轿抬我回家,我也不会再跟你走!
这是我最后的底线。
“她没死!”
本想不再跟他费口舌,却被他这一句话弄的不知所措。
“她死了!”我比划着。
“不,她没死!”这是打算思念成疾还是怎么着?“你家大王一会儿说她坠崖死了,一会儿又说见她时有口气,言语闪烁其词,死不见尸的,以他们俩的关系,很可能,兰因还活着!”殷墨说还活着的时候,语气里满满的希望,连眸子都是精亮精亮的。
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
他要借故拖延时间,留下来查找我到底被封烨藏在什么地方了。
“太晚了,将军请回吧。”我做了个手势撵他走,更多的,是怕被他看出破绽。
我不想再和他讨论下去,留他,始终是个隐患。
他似乎还要说些什么,我听都没听,顺手拉上门,插好。
不论他说什么,哪怕是哭天抢地,我也死了心不会再爱他!
过了许久,我也不知道殷墨到底走没走,帐子里就只有我一个人,辗转反侧。
忽然,一个人影从我窗前路过,吓我一激灵,该不会是殷墨怀疑我了?
我趴着窗子望了望,那人影竟然朝着王帐的方向去了!
糟了!
该不会是殷墨派来刺杀封烨的?
我从床上爬起,带着帷帽,匆匆往王帐的方向赶去。
可是许久都没有打斗起来的声音,真是奇了怪了。而且,封烨的帐子并未有亮光,仿佛,他一直在睡着,无人打扰。
我悄么声息的凑过去,贴着窗根儿底下,竟然听到里面窃窃私语!声音小到能和蚊子相媲美。
什么情况?
我只听清一句,说什么柠姜夫人生的那个孩子……
是在说沈诺?可人家堂堂太子,用得着你们吹了蜡烛,咸吃萝卜淡操心的讨论人家?
我顺着窗往里探了探头,借着皎洁的月光,我竟看见了一个人!这个人特别眼熟,总好像在哪儿见过?
嘶,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不是那个沈诺从南融抓回来的前朝余党吗?
我还清楚的记得,他路过我旁边时喊着前朝太子的名字!封烨竟然跟前朝反贼有联系?
犹记得那时封烨见到他们的表情,之后谣传天牢被劫,再然后,就是封烨引我去看他,他受了很重的伤,最后,却被殷墨差点抓住!
莫不是,封烨接劫了天牢?
他想干什么?该不会他也是前朝余党?
不太可能,他岁数还算年轻,前朝的余党哪个不比他爹岁数大?
虽是这么说,但他与前朝余党有来往,这里面还是有什么事!
“白洛,帮我查件事!”封烨竟然能够支使那前朝反贼?
我的心里犯着嘀咕。
封烨将个盒子拿了上来,从里面拿出一支箭。
黑羽箭?
那尾羽的毛色,在黑夜中格外的发亮。
“查查这箭到底出于何处?到底是南融沙匪,还是薏宁公主所出?”封烨的声线夹杂的严肃。
“大王,这是……”
“这是害申寨主全寨的罪魁祸首!”那白洛接过黑羽箭藏在怀里,“大王放心,白洛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沉寂寨老少一个说法!”
他认识我爹?
难不成,我沉寂寨灭族,还真是因为我爹和前朝余党有来往?
我的心里不停地翻腾着,那我爹岂不也是前朝反贼?
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件事,被灭了族?
那灭族的,真的会是皇帝!
可皇帝为什么要把殷墨的帅旗扔在沉寂寨的废墟之上?栽赃?还是另有所图?
又或者,皇上知道了我和殷墨的关系,而薏宁又非他不嫁,皇上用这种方式栽赃,是离间我和殷墨最好的动机。
头,嗡的一下炸开了。
太有可能了。
“谁在那儿!”帐子里啪的一声,是刀出鞘的声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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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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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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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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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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