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凭手上的伤就不问青红皂白的赖在我的身上。
“在她身上找到的那根毒针又怎么解释?若不是她做的,她会这么好心跑来替薏宁找解药?”
殷墨的话如同一记重锤,锤痛了我心的最深处。
我以为只有自己做的坦荡荡的,别人嘴里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可现在一看,你好心好意所做的一切,在别人眼里不过是心虚罢了。
我以为,别人怎么说,是他们看的太肤浅,可没想到,就连那个我差点嫁给他的男人,也会这么想。甚至和他解释了无数遍,他连听都不听。
“将军这话说的,还真让人心寒那,既然将军认为我替薏宁找草药是心虚,那我就明确的告诉你,薏宁是死是活,和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所以那个什么狗屁铃仙草,姑奶奶也不找了!你的薏宁爱死就死,爱活就活!”
沈诺有一句话说的对,我差点瘸了腿的付出,却换来人家俩人的恩恩爱爱,与对我的指指点点,我图什么?我为了谁?
我不就是为了自己的坦荡荡吗?不就是怕殷墨担心她的病情吗?
可是到头来,在他们眼里,只不过是罪魁祸首的赎罪!
我真是贱啊!
我努力的从沈诺的怀里站起来,殷墨一眼盯在了我的脚腕上,光着的脚丫,腕上缠着的布条浸满了刺目的红。
“你……”他眸光微凝,不知道是不是在想,我这个平日里和薏宁吆五喝六的人,竟能舍命相救,是良心发现还是暗有玄机?
我就配让他这么想我?
我冷冷的哼了一声,不论我做什么,他都心存防备,满满的不信任,既然不信任,我又和他有什么可解释的。
“将军不用太惊讶,只不过为了能好心救你的薏宁一命,被捕兽夹子夹了罢了,不过不用担心,离瘸还差点呢,离死更远着呢,我再最后说一遍,就算我要弄死薏宁,也不会用这种人尽皆知的办法!”
但,我那根毒针从哪里来的,我是真的不知道。
整个宴席上无人与我有太多接触,除了娜迦,可她跟了我这么久,不可能是她。
“兰因,你到底知不知道是谁干的?”沈诺气愤的问我,我知道,极力的想要在殷墨的面前证明我的清白。
我摇摇头。
“难不成是她?”
“谁?”沈诺和殷墨异口同声。
“那天宴席中途觉得无聊,出去走了走,碰到了凝碧,她还抱了抱我。”
“必是她无疑!”沈诺狠戾的说。
而殷墨嗤笑了一声,仿佛冷笑中夹杂着嘲讽,那种感觉让人心中堆积了满满的怒气,想要爆发却无从发泄,因为他不相信你,更不了解你。
心,特别的凉,特别的委屈,却无从诉说。
“凝碧疯疯癫癫,已然废人一个,心智都不全了,怎么可能去谋害薏宁又加害于你?就是想推脱责任,也该找个靠谱点的人吧!”他话里的那种得意洋洋仿佛是对我的侮辱。
我真是恨他牙根痒痒,想要给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我将拳攥了又攥。
呵,已然和他没什么共同语言了。
“太子,天已大亮,我们下山吧!”我不知道殷墨大老远的跑到破庙里来,是为了看我死没死?还就是单单为了奚落我的?
我一瘸一拐的与殷墨擦身而过,仿佛他是空气一般。
话不投机,那就别说!
突然,我被人腾空抱起,映入眼帘的是沈诺那张笑脸,满是阳光,没有一处阴暗的角落,让人也忍不住跟着他一起笑了起来。
他见我一笑,就露出一个更大的笑容,然后将我抱下山,放在马背上。
我与他同乘一匹马回了安柠城。
至于殷墨,不是说我就是杀人凶手吗?不是说我心虚吗?那我就理直气壮一回,做个看热闹的坏人!他那么有本事,那就舍命去救他最爱的女人吧!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死谁活!
但那个陷害我的人,必要让他不得好死!不论他是谁!
“跟我回宫吧,我要让你亲眼看着我怎么把苏栊月赶出去!让你看看我是怎么与她断绝关系的!我迫不及待的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才是我的最爱,我要让所有人都看到,你才是太子妃的人选,诺泱宫唯一的女主人!”
他的承诺我再不敢信,怕泥足深陷,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尚早,有的时候爱情难抵一日三餐,更不要提皇位了。Χiυmъ.cοΜ
我摇了摇头。
“你不愿意?”他有些伤感。
“现在的一切都是空话。”谁也不知道到底最后继承大统的人选,如果沈诺对皇位有一意孤行的执念,那么,今天他所说的话,就该随风飘散了。“我怕,一切不过又是另一个殷墨和薏宁。”而我,始终是那个旁观者。
现在,我还不想开始下一段感情。
他将我搂在怀里轻轻的叹着气,“不信任我,是吗?你不信我和苏栊月什么都没有,是吗?”他的声音,如鲠在喉。
“就算我信,世人也未必信。”沈诺贴近我的身子明显的一僵,喃喃自语着,“世人……”
“现在,我只想找到那个陷害我的人!”
如果真是凝碧,那么她可能一直在装疯卖傻,她已然得不到殷墨的宠爱,那她如此痴痴傻傻的赖在将军府做什么?
她有可能有什么目的。
那,翠笙轩有没有可能是她翻的?
她和薏宁是同伙?
不可能。
她把毒针放在我身上,就是想借我之手除掉薏宁,可如果薏宁没死的话……
那岂不是想借薏宁之手除掉我?
值得肯定的是,她不是薏宁的同伙,也不是我的同伙,那么,她背后可能还有别人!
会是谁呢?
想除掉薏宁,还想除掉我……
突然,我贴着他的脊背有些发凉。
“兰因,你的小脑袋瓜在想什么呢?该不会是在怀疑我吧?”沈诺的下颌搁在我的天灵盖上,“我承认。我对薏宁那刁妇的好感度几乎为零,可如果我想陷害你,今日我就不会不顾死活的来救你!”
“我当然知道不是你!但是,有人会为你的登基,还有他未来的地位而铺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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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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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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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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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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