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长相思。
若问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见时。
长相思,长相思。
欲把相思说似谁。浅情人不知。
——
我是季浅浅,“浅”情人不知的“浅”,楼主给我取这个名字的时候,并不知道这个名字是我一生的宿命,她说“何须浅碧青红色”,很美。
我当时跪在楼主的面前,一抬头就看到那个浅蓝衣衫的女子风华绝代的笑容,那一瞬间我好像看到整个夜沁的花儿都开了,明媚的阳光和温暖落尽我的心里,我想,和这样的女子在一起,就可以忘记我过去吧,那样肮脏不堪的过去。
我天生长着一双狐媚眼睛,只要我一笑,眼角勾动时,无数的男人会为我疯狂。我记得很小的时候,娘亲就恶狠狠的指着我,道:“狐狸精,离我远点!”那种嫌弃的目光成为了我日后无可泅渡的梦境,常常在深夜里骇得冷汗涔涔,半夜惊醒。琇書蛧
我抬头望向楼主,不顾一行其他四领主的不解目光,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她的手,对她浅浅一笑,我分明看到楼主回握住我的手一顿,连笑容也变成了吃惊。我的心里一阵暗讽,是么,连你这样的女子也无法接受,大概这个荷荒不会再有人能接受了吧!
我在心里冷冷一笑,努力地告诉自己,不要难过,不要失落,不要在乎!可是我的泪止不住地想往外掉,不为别的,只为这个女子曾在那样的地方里救我与地狱,我以为她会是不同的!
我渐渐地低下头,算了吧,习惯了不是吗,然后努力地吸了一口气,迎起头来,然后放松了握住她的手。
力道如此之大,我还未来得及挣脱就听到她像是发现什么极其美好的事物般惊叫了起来:“浅浅的眼睛好漂亮啊!”一边激动得不肯放下我的手,一边还不住地呢喃:“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漂亮的眼睛呢!”
我的心一阵策动,连泪也要出来,是被感动的,这双被所有人称为狐媚眼的眼睛第一次被人认可呢!
在那个地方的时候,无数恩客会为我这样眼睛疯狂,可是夸赞它的人依旧没有,唯一的一次,是一个清冷夜,我一个人在庭院里散步时。彼时的我,是花影轩的头牌,在“妈妈”眼里大红大紫的摇钱树一棵,看多了红尘乱世的琐碎繁华,那时的我,总是想在一个环境幽深的地方,每日弹琴,吟诗,画画,与几个闺蜜聚在一起刺绣,然后别扭地红着脸小声地讨论那家的公子最俊朗。
我无法再成为好人家的女儿,娘亲虽然一直骂我并且嫌恶我,但是八岁那年,她死的时候我还是哭得昏天暗地的,到底,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娘亲在的时候家里就很穷,我没有父亲,也不知道父亲是谁,我不敢问娘亲,更不会问。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年幼的我就已经知道该怎样去掩饰好自己的情绪了,即使在亲如娘亲的面前。
可想而知,在这样的封建社会,没有父亲的娘亲带着我是如何艰难的生活下去的,所以,我不恨娘亲,但,我亦不爱她!
无数个沉醉在我温柔里的恩客总说我太无情,也太凉薄,即使曾经有一个傻小子为我丧了命,我亦连他的坟墓也没去祭拜过,那个傻小子的姐姐跑到花影轩来扇了我一巴掌,恨不得杀了我般道:“姑娘,你定是没有心,或是心被狼给吃了,才会这样看着我的弟弟为你不顾一切,不惜生命,弟弟怎么会看上你这样没有心的狐狸精呢!”
她恶狠狠地指责我,我却只是笑,大概我真的没有心了吧,为何这样的热血青年也换不回我对生命的热情。
那个傻小子来到花影轩,被我眼里那股对生命绝望的气息所吸引,他说,我的眼底有一股毁天灭地的绝望和能令时光倒流的沧桑,他要让我燃起对生命的热情,如果一个月后,我依旧如此,他会去跳湖!
一个月后,我依然如一,那个傻小子被我的绝望和忧伤所吸引,爱上了我,不可自拔,因为无法排除我的绝望和寂寞,他选择放弃生命来成全,希望借此可以警醒我。
可惜,他错了,错得很离谱!
我派人安排了他姐姐的日后生活,依旧无情无心地过活在花影轩里。而因为这件事传闻,我从花影轩一个不受欢迎的普通女子迅速成为了头牌。一时之间,天下男人皆为我疯狂,因为在他们眼里,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拥有独具一格的寝楼,对于此时的我来说,再简单不过。我提出来时,“妈妈”笑得一脸谄媚,急忙应道:“该的,该的,早该了!”我无视她的笑,也无视了她的笑里有多少虚假的成分存在,我的生命早已无生,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我早已懒得去追究!
除了娘亲过早的死去和没有父亲外,我并未过过多少暗黑的岁月,然而我的绝望和沧桑从何处来,我并不知道!
我笑了笑,觉得今夜的自己有些惆怅了,甩了甩头,迎着月光回到寝楼。
好了,待会儿何员外就要来,我该回去准备准备了!
一回头,就撞上了一丛目光,淡漠的,犀利的,带着剑锋一般的冷。我的手微微地抖,几乎站不稳。
然而这些都不足以提起我的兴趣和挑动我的心情,令我颤抖的是,那个锐利的少年长着一双蓝色的眼睛,像天空一样的颜色,美得让人惊心动魄,我一瞬间呆住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诡异的眼睛么!
我还未来得及回神,就有一双温热的手抚上了我的眼睛,有一股类似于电流般的东西在我身体里乱窜,我只觉得那一刻,我的眼睛像是天上的星子,美得不应该坠落人间。“如此美丽的眼睛不应该是暗藏死亡呢!”
然而一瞬间,那个身影便消失,如风一般一跃而过,仿佛刚才的听到的话只是我的梦境!
我呆住了,整个晚上将自己关在寝楼里,不肯出来,任是“妈妈”给我磕头下跪我也没用。
第二日,我早早地梳好了妆,迎接恩客,“妈妈”一看到我出来,哭得惊天地泣鬼神的,她说我要是再不出来,她就不活了!
我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妈妈”一瞬间呆住了,痴痴地望着我:“姑娘啊,我好像看到天仙下凡了呢!”
我不理她,她为了我能出寝房,早已无所不用其极!
然而经过我的死对头卿汝的房间时,那个美丽如花的女子终是冷冷地道了一句:“终于像个人了呢!”
对她的话来说这大概是最好的评价了,我们虽是死对头,在轩里争夺头牌打得不可开交,但有一点是,这个女子从不在我的面前说假话和耍阴招!
我忙让贴身丫鬟掏出了铜镜,远山眉,娇媚眼,柔情绰态,媚于语言,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转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
我暗想,这个女子,会是我么,那个带着死亡气息的我,为何我的眼里跳跃着一种对生的留恋呢,光华流转,只为那一句“如此美丽的眼睛不应该是暗藏死亡呢!”然后我就在无形中升起了对生的留念么,那个痴傻的傻小子用生命也为唤醒我,为何这个少年一句轻轻的话语就可以将我打动呢,又或者是这双眼睛将要带给我更多无法摆脱的宿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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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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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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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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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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