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流寒,你究竟要怎样才肯放过我?”落依稀突然对他这种无止无休的追捕有些累,她也真的不想受到一丝的伤害了!
“放过你,那谁又来放过我?”他几乎是在咆哮,仿佛来时你所看到的慵懒与华贵只是幻觉一般,而他从来都只是深陷在痛苦当中不能自拔!他斜眼扫过,便看到落依稀的身后只有一条深不可测的悬崖,一种邪恶的念头在脑海中生成,他突然一瞬间恢复了了平静:“要我放了你,可以,从这条悬崖上跳下去!”
“是你说的!”落依稀转身,向悬崖边一探,目光一闪,毫不犹豫,当所有的人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见那袭浅蓝身影宛如翩飞的蝶儿一瞬间义无反顾地从眼前跌落,飞逝如坠落的风筝,那袭纤美风华的身影似乎从此在这个时间消失。
如果只是这样就可以消解仇恨的话,让她去死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她的嘴突然扬起一丝浅浅的微笑,心里突然像释怀了般放松!反正已经没有什么牵挂了,不是么,已经没有人需要她了,无论是东东,还是北北,亦或是木流寒、萧亦轩!ωωω.χΙυΜЬ.Cǒm
“依稀••••••”
“女人••••••”
悬崖上的嘶吼宛如野兽的绝艳的哀鸣。
木流寒死也没有想到,她会选择这样的方式,她宁愿死也不再愿意回到他的身边了,他失去她了,彻底的失去了!
“依稀••••••”随着又一声撕心裂肺的哀鸣身响起,那个白衣胜雪、风姿卓然的身影突然凌空一跃,天地间只留下一片雪白优美的弧线。
只见那袭身影凌空而坠,然后迅速地下落,一个翻转,就将那袭浅蓝的身影抱住,呼咧的风声在耳边滑过,世界突然一瞬间消失不见,洪荒突然无声,苍穹皆为无色,只有眼前的,只有眼前的这个身影,这个雍雅清贵,倾尽天下的有着那张绝美如天神般面容的身影便是世间的一切,真实得宛如梦境!
落依稀颤抖地伸出手,不可置信地抚摸到那张精致的脸庞,是热的,是真实的,是带着温度的,并不是梦境。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这样的人的存在,也许他不会无时无刻地陪在你身边,但当你危险的时候,他总是会出现,并且当你绝望地选择离开这个人世,他也会毫不犹豫地陪你纵身跃崖,即使知道,这一跳也许再也没有返回的余地。
她的心突然间就温柔得不成样子,她觉得那片死去的荒野似乎被太过温暖的不带杂质的春水一撒,那里就柔和得乱七八糟,开始长出细小麻密的小芽儿,一片一片,密密麻麻地爬满了心房。
泪流满面,一瞬间而已!
她几乎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和心情去接受这样的场景,然后只好任由那无边的泪丝将男子的华服染润。
“丫头,不要哭啊,我们不会死的!”他突然就惊慌失措起来,急忙地去擦她的眼泪,好生温柔地诱哄。
身体依旧在下坠,明明只是一瞬间的事,却奈他们的心中早已百转千回。
不说还好,萧亦轩的话一出口,落依稀哭得更欢了。
萧亦轩刚想安慰,却发现已经来不及,身体已经将近悬崖,他再不去采取措施他们就只有葬身悬崖了!
只见萧亦轩一手护着落依稀,身上的诀凌空一发,直直地朝着悬崖边插去,一回头突然就看到她怀里的那个女子已经停止了哭泣,一丝明媚灿然的浅笑漾在她的嘴边,无边的清风滑过,岁月静然安朗,那嘴边的一抹浅笑氤氲梦幻得宛如世间绝美的景色、无边荷荒滟潋天下的风华。一瞬间,萧亦轩便看得痴了,连手中使出去的厉诀也忘了使力。
由于下坠时的冲力太大,厉诀沿着悬崖边划了一道长长的痕子,一瞬间回神,随着萧亦轩的力道再使,终于定住,萧亦轩抱住落依稀凌空飞舞,巨大的阻力使得萧亦轩的身体撞上悬崖,只听得他一声暗哼,然后脚在悬崖边一踩,顺着厉诀的铁索,沿势而下,终于平缓地落到了地面。
刚一落地面,萧亦轩就一个不稳,几乎要跌倒。
“萧亦轩,你没事吧!”落依稀急得不行,都怪她,什么时候感动不好,什么时候哭不好,感动一下也就算了,原本她跳下悬崖时她就准备好沿着崖底的一个凸出的地方使力,使出“惊风回雪”然后可能会受一点小伤但安然落下是绝对没问题的,那哭什么嘛,哭得她错过了那个她好不容易察觉到的救命地点,这也就算了啊,最最可恨的是,她哭完了,还笑什么,这一笑差点就丢了自己的小命,这下好了,萧亦轩刚刚在使用厉诀时,因为她一笑力道没有控制好,使得阻力加大,冲向了悬崖边,他以身体挡去自己的身躯,现在身上肯定撞得五脏六腑都要散了,现在还有在落依稀的面前强装镇定。
“丫头,不要哭啊,你一哭我的心都碎了!”他一边手足无措地去擦落依稀的泪,一边忙安慰道:“只是小小的撞了一下,不会有事的!”
“真的吗?”落依稀抬起婆娑的泪眼,担心得小嘴微微地撅着,鲜艳如花朵,带着那么一丝楚楚可怜的清美,搅得萧亦轩的心都柔溺得不成样子。
谁说这个女子不出声时宛如神仙,一出声便成了女魔,谁说的,此时此刻,她根本就只是一个宛如遗落在人间的仙子嘛!
萧亦轩看过这个女子太多凌厉狠绝的时候了,这样子的她几乎从所未见,他觉得他的心被一块柔软得不成样子的纯棉覆住,心尖上所触到的全部是温润的柔软,甜甜的、痒痒的、酥酥的,要不是刚才那伤太重,他几乎就像紧紧地抱住那女子,狠狠地吻个够!
终于只是漾起一丝微笑:“没事,真的!”
缓下心里的惶恐和紧张,落依稀牵着萧亦轩的手,眼神坚定地说道:“我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是不是?”
她的眸子从来没有这般清澈无洁过,萧亦轩哪里还舍得不顺她:“恩,会的,一切都会好的!”然而他的心里却是再清楚不过了,悬崖的那边有两条路,一条通向“死亡沙漠”海欣,一条通向白山,白山那里,木流寒大概早已守在了那里,最后如果他们想活着走下去,那势必要去穿越无人能过的“死亡沙漠”。
木流寒心里对暗夜的仇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十四年的质子生活,在那里木流寒已经毁灭了人性,那那年起,从那个叫“灵书”的小丫鬟死在他怀里起,那个善良温润的木流寒就已死去,他心中的阳光从此失去,所以无论往后他的人生再如何灿烂,他却再也无法感觉到任何温暖了,是他自己已将所有的美好与温暖已经放弃!
当初萧亦轩在看到那卷宗时,心里不是没有侧动的,这个男子有一个与他一样悲惨的童年,然而幸运的是,他频临绝望时,也没有放弃过对温暖的追求和苦苦追寻!
他也曾一度地放弃过,但后来他终于明白,那阳光从照射的那一刻就印在了他的心底上,他无法忘怀,于是只好往我地追寻。
而木流寒不同,那抹阳光其实一直在他身边,是他自己因为内心被仇恨和黑暗填满,每一次阳光照射,他都会拉起无边窗帘来挡,所以,他的心中从来就没有阳光,然而那种温暖又让人无法放弃,所以他就一遍遍地地追寻阳光的脚步,然而每一次将要靠近时,他便又掀起了一层厚厚的帐帏将内心冰封起来!
依稀就是那阳光!
所以他一直都很庆幸,他爱上的是一个即使表面寒冷但她的体内会由内而外地会散发温暖的女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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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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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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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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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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