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的对面,那袭身影渐渐清晰了起来。
一首已逝的诗词就在落依稀的脑海里明亮清晰了起来。
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
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
但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落依稀心里蓦地一阵柔软,仿佛一块无比柔嫩缠绵的手轻轻抚在她是心上,以至于她舒服得开始茫然。
湖水突然一破,细小的水花渐渐漾起,一片白衣胜雪的身影凌空一划,转瞬间就落到了落依稀的眼前。
甩掉头中那混乱不堪的想法,落依稀抬脚就想走,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且不说这个人现在是以敌军的身份来到了疏影的军营,就算与他在战场不是敌人,他们之间也不足以用这样的诗词来描述那混乱不清的关系。
“依稀••••••”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终于可以确定眼前这个人是真实的了,他还以为这只是他看到的幻觉。
这里是距疏影较近的一处温泉,泉水温热柔和,是他一次出来勘探地形时发现的,虽然也许有些危险,但他向来是一个喜欢做具挑战事情的人。
“放开我,萧亦轩!”落依稀斥道。但是显然在这样柔美的环境下,她的话语完全不带力度。
“依稀,你就这样不乐意见到我!”他眼里一丝受伤的眸色划过,紧抓住落依稀的手丝毫不放松。他总是这样一次一次地看着她从他的眼前离开,一次又一次,可不可以有一次,他可以正大光明的阻止。琇書蛧
不是,不是的,她不是不想见到他,没有人会知道,当她看到湖对面那袭白衣胜雪的身影时,她的心那一瞬间连她自己也无法阻止的雀跃。
“萧亦轩,我不明白,为了一个预言,你们这样处心积虑的接近我,好玩吗?”她怒斥,狠狠地甩开他的钳制。她不会忘记,这个天下真的比一切的都重要么,为了那所谓的至高无上的权利巅峰,她的北北,她的东东以及她们的江湖三女侠已经牺牲,到底还要怎样,她才能逃出这样权利争夺的纠缠?
“依稀,什么预言,你在说什么?”萧亦轩实在不知。
“还要我来点明吗,得此女子便可得天下,这不就是你们心心念念的吗,你们的江山,你们的天下,你们至高无上的权利!”落依稀几乎在咆哮,她真的不想的,真的不想的,可是她没有办法去面对,眼前这个人,连她自己都无法相信,她实在找不到她的身上究竟还有什么值得他们这样费心心思去对待。
“依稀,我从来都不知道在你的身上有什么预言存在,我并不在乎,我喜欢的是你,爱的也是你这个人,依稀,你不要再逃避了,好不好?”他的眼睛明亮如星,闪动炙热灼人的光芒,那样深深地看着她,仿佛要将她融入血肉里。
她茫然地摇头,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她不知道她该不该去相信,她又该去相信谁!
柔柔的月光下,那个女扮男装的女子一声月白衣衫,浅浅地立在月光下,一脸茫然。
温热的呼吸在耳边响动,有腻人的呢喃在耳边响起:“依稀,依稀,依稀••••••”一遍一遍仿佛要将她叫进灵魂里。
温润的唇清浅柔滑地落在她的唇边,香甜滑腻,清新柔软,他几乎就不想放弃。直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迫开,他才发现那个女子似乎已经呼吸不过来。
鲜艳的红唇宛如花朵般娇艳,在月光下散发着柔柔的光晕,他几乎就要忍不住想在吻下去时,那个女子已经一脸惊慌地逃离了几步远。茫茫月光,随着她的身影在晃动,她几乎就是那月下的仙子,美得不是人间会有!
落依稀一路奔跑,路上有不少士兵跟她打招呼,但她似乎已经没有精力去理受,她的脑子里满脑里都是刚才的画面,好乱,好乱,她几乎就无法掌控自己,纵然那个男子是她才能曾经的一个梦,可是她不是已经过了爱做梦的年龄了么?
“公子,您可回来了!”鸳鸳一看到高兴得像是失而复得的金元宝,就差拽着她的裤腿哭了起来了。
她急急地调整了一下情绪,坐到塌上:“怎么了?”
“我的好公子,大半夜的您不在帐里好好休息跑到哪儿去嘛,主上可是急得要把军营给掀了!”鸳鸳端了一杯茶给她驱寒。
“他又来干什么?”落依稀端过茶,眉色一冷。心中的雀跃和燥热一瞬间消失不见,已儿又恢复了那个冷漠无情残忍寒冰的军师模样了。
“主上心疼你,说是给您带来了宫里的去伤药,连疤痕也不留的,苏侍卫要送来,主上都不允,便亲自给你送来了,您可好,跑得影儿都不见了,全军营现在都在主上的营帐前跪着呢!”鸳鸳一边埋怨,一边拿着暖炉给落依稀,天气还是很冷,只是为何在那个湖边的时候没有感觉到呢,真奇怪!
“那你去通知一声吧,就说我回来了,让他们该干嘛干嘛去,我就是出去勘测了一些地形,让他们不要大惊小怪的!”落依稀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往塌上躺去,今天晚上的事情太伤脑筋了,她得补补眠,好补回那些脑细胞的牺牲。
“这可不行!”鸳鸳一把将她的身体一托,阻止她跟床的亲密接吻,“我可没胆儿去,还是您自个去吧,奴婢我已经在外头跪了几个时辰了,现在很生气!”这丫头被落依稀宠惯了,越来越没大没小的,不过这也不能怪她,是公子自己说,她们是朋友,朋友之间是平等的,所以她有生气的权利!
她一听鸳鸳生气了,那还得了,要是这小丫头一生气不给她做好吃的,让她喝西北风去啊,没办法,她就是离不开鸳鸳啊!
“宝贝,亲爱的,不要生气了嘛,来,给爷笑一个!”落依稀立即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轻勾住鸳鸳的下颚,眼神那叫一个深情啊!
“公子,你又来了!”小丫头头一扭,坚决抵抗诱惑,但是颊边的一抹红晕已经出卖了她。敢说绝对的,要不是那丫头知道她是女的,一定爱她爱得死心塌地的!
“好了,我去还不行吗,只要鸳鸳你不生气,让我做什么都行,别说就是要我去一趟主帐营,就是让我去赴汤蹈火我也是心甘情愿的!”说完还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兮一去不复返”的悲惨表情。
鸳鸳彻底拿她没办法了,一眼深情地望着她!
落依稀惊了,她觉得鸳鸳简直太有琼瑶女主的气质了,那叫一个泪眼汪汪啊!
两人的深情戏码在木流寒的突然而至宣告破产!
落依稀皱了皱眉,她不是演得挺好的嘛,鸳鸳干嘛要皱眉啊,还一抖一抖的,不会是眉毛抽筋吧,她立即上前:“鸳鸳,你没事吧!”她不问还好,她一问,那丫头直接跪地上了,还浑身直打哆嗦!
不会是有什么病犯了吧,落依稀抚上鸳鸳的头,还一边自言自语:“不是羊癫疯啊!”
木流寒以及木流寒身后的一批将领全部都嘴角抽畜了一下。
“主、主上!”鸳鸳终于哆哆嗦嗦地告诉了落依稀她“发病”的因素!
落依稀一回头,就看到一双深邃危险的眸和一张铁青的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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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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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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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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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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