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黑暗的长长的地道进去,落依稀越来越觉得她的心就像这条黑暗的通道,无光、绝望还有紧张至骨血的恐慌。
纯白的雪一瞬间刺得她的眼睛生疼,纯良的光告诉她,那条黑色的暗道已经在身后,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她摁着自己心中那颗紧张担心得要疯狂了的心,踏着深深的雪,一步、再一步。
如她所料,叶清冬和玉云风曾经竭尽全力想要逃出过绝密山谷,所以大概在地道崩塌之时,就感觉到有人也许在营救他们,所以只出地道不过五百米,叶清冬的紫衣和玉云风的青衣就明晃晃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的面前一阵恍惚,几乎要晕倒了过去。
身旁的无缘及时扶住了她,衫忆也一脸担忧地看着她:“姐姐,七情哥哥说他们只是食物缺少武功丧失昏倒了过去,并不是••••••”赵衫忆及时地住了口,不敢再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刺激落依稀了,看了一眼七情,见他递来一个安慰的神色,心里放松了很多。
落依稀推开了无缘的扶持,走到叶清冬的身前,将那个面色苍白,神如枯槁般的紫衣女子亲自抱了起来,七情上前将玉无缘背在了身后一同走出了这个让人绝望的绝密山谷。
输了真气给叶清冬,又强行灌了一些流质性食物到她的体内,用了整整十八个时辰替她疗伤,总算是脱离了生命危险,落依稀将还在昏迷的叶清冬清洗了一番,放到她的房内休息,又去隔壁的房内看玉云风。
帐帏下的男子全身乌黑,深中奇毒的症状,落依稀再明白不过。这个男子,他瘦了,憔悴了,也邋遢了,即使被清理过,也依旧能看出他残碎不堪的样子。他的手上有一道道的伤口,大概是最后的日子,他们再也支撑不下去,没有办法用内力融化那一团团的冰雪的时候,他用着自己的医术将手割破,放出没有毒素的血喂给清冬了。
不感动是不可能的,也很高兴,但同时夹带着一丝丝的愤恨。
感动他爱清冬爱到如斯地步,能在危险时挡到在她的面前,即使明明知道回头去救她,已经到手的绝密手匙会从新失去,完不成任务无法向一直效忠的阁主复命,会在凌波山庄被人摆下天罗地网甚至失去生命,他义无反顾!
高兴她的东东终于有一天有一个那样优秀的人可以爱她,照顾她,保护她,宠她,疼她了!
至于愤恨,因为曾经落依稀也喜欢过他,而他却喜欢也叶清冬?
开玩笑,落依稀生活里的剧情才不会那么狗血。
愤恨是因为在叶清冬的心里,也许她再也不是唯一了,那个紫衣女子的人生里开始会把一个如天神般绝美、谪仙般飘逸的男子当做她的唯一了,有人分享了三女侠之间谁也不能剥夺的爱,你说她能不愤恨吗?
帮他疗了一下伤,他的奇毒已经攻心,能不能活下去真的只能看天意了,本是也许可以缓几天的,奈何在绝密山谷的时候,这个人也许曾经无数次偷偷地动用了内力提升体温来帮助叶清冬祛除寒冷,所以在他强制使用内力的情况下,毒素之迅猛程度难以控制,叹了长长一口气,将玉云风交给了会些医术的浅浅,关上了小门。
木楼下的白雪依旧洁净无垠,清亮的天空在夜色降临前显得灰败不堪。
落依稀眉头皱得高高的,开始犯难了起来。
“姐姐!”衫忆的声音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落依稀一回头,七情也跟在衫忆身后,一步不离,看见她回头,暗暗地行了一个礼。
似乎每个人的身后都有一个不离不弃的人呢,那为何不离不弃在她的生命里只能是神话?
她没有答话,示意一下算是打了招呼。
“姐姐,我让皇叔拿到了绝世罕有的天山雪莲,明天就到了,玉大哥吃了一定不会有事的!”赵衫忆在安慰她,真的不希望姐姐有一丝的不开心,希望她的生命里有无数的幸福享之不尽!
“衫忆,辛苦你了,你自己的处境也不好,不要为姐姐的事*劳了!”落依稀努力让自己笑,天山雪莲,也许可以延缓死期三天而已,绝对无法救活玉云风,若不是绝望至此,叶清冬不会做出这样的傻事,她之所以久久不醒的原因是在玉云风毒发的时候,她曾用口将毒素吸出来过,但由于又出于什么原因,玉云风知道后又将毒素吸回了自己的体内,但由于当时玉云风的武功丧失以多,有少量的毒素还遗留在了她的体内。琇書蛧
“阿姐,你不要不开心嘛,你看你一不开心,衫忆和清冬姐姐也会不开心,衫忆一不开心了,七情哥哥也会不开心,而清冬姐姐不开心了,玉大哥也会不开心,你看,姐姐,你一个人可以影响一大帮子人呢!”赵衫忆绘声绘色地说着,落依稀被她这脱线的逻辑一下子就逗笑了。
“傻丫头,有你这样理论的吗?”落依稀拍着她的头,那边的七情竟然太阳打西边出来般露出了淡淡的宠溺的笑,看着赵衫忆。
真好,小丫头在她面前还是小丫头,看来,七情对她的保护绝对是无微不至了!
“姐姐,你终于笑了!”赵衫忆好像一个吃了糖果般高兴的小孩,一下子扑到七情的怀里,又笑又跳的,忙得七情不亦乐乎!
看着衫忆那欢笑的身影,落依稀在心里祈祷,但愿,但愿清冬和玉云风也可以一直这样快乐下去,让她付出任何代价都可以!
她不会知道她的代价马上要来了,重得她的世界天棚地裂。
整整一天过去,叶清冬还是没见醒来,却有一个不速之客不请自来,至少现在,在落依稀的眼里他绝对是个不速之客。
堂而皇之地来到客栈内落依稀的房内,怒气冲天天盛气凌人且野性十足地将落依稀一把拖进屋内,门一关,放心,不会放狗!
与以前不同的是,木流寒这次的怒气不是来自于内心,他是装出来的。眼神冷漠阴鸷,犀利慑人,有一种叫危险的东西在里面的雀跃,让落依稀深深地害怕起来,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桀骜冷漠的木流寒时候,危险嗜血,毫无情义,残忍至极。
“女人,我警告过你多少次,叫你不要离开我,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将我的话丢置耳后,一次又一次地不顾我的感受,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让你忘乎所以,恩?”他紧拽着落依稀的前襟,眼神嗜血凶残,冷漠如冰,毫无温情可言。
落依稀被他的话说得毫无退路,前襟被勒得生疼:“木流寒,你弄疼我了?”
“疼,你还知道疼吗,你知道我的痛吗,你知道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将迷药用在我身上时,我竟然愚蠢得想用这验出我在你心里究竟有什么样的位置是什么样的滋味吗?你知道我一次次地看着你为了你所在乎的人一次又一次地离开我的身边,我心里有多痛吗?你知道每一个无人的夜里我思念你的那种痛吗?落依稀!”他从来也没有这样叫过她的名字,“你以为全世界都需要你,是不是?那好,你看好了,你会发现,终有一天,你的身边再也不会有任何一个人会需要你!”
他的眼神冷得好似冰山上终年不化的雪,似乎连整个房间的空气里也是凝结的冰块,空气里全是仇恨的冰块,没有一丝的温暖可言,一丝也没有!
落依稀狠狠地打了一个颤,有一种连她也没有意识到的东西正在空中破裂,像无数块冰冷的碎片朝着她的五脏六腑穿刺而去,让她痛得几乎有死去的冲动。
巨大的关门声,整个房间几乎要碎裂开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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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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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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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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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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