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地排除心中那种巨大的悲伤和压抑感,呼了一口气,打在手上,在冒着白气,恩,还是冬天。
稍稍运了一下功,让全身暖和起来。
“依依,你怎么在这里?”落依稀刚想转身,就听到一个她最不想听到声音在呼唤自己,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叫她依依。上次落依稀本来就不知道怎么面度他,后来想了好久,也冷静了下来,想告诉他那些只是年少轻狂的往事,她已经忘了,而他也不该执着着过去。但真要见面,落依稀还是很害怕,心里莫名地愧疚,害怕见到他眼中那种她承载不了的感情。
“我、我就是没事逛逛!”落依稀向后退着,话语吞吞吐吐地说不清楚,落依稀自认为她此生没怕过任何人,但不知为何,一到他面前就、就••••••“是他让你来的,对不对?”他蓦地上前,一把抓住落依稀的手,目光急切,狠狠地问着。“他答应过不会让你插手的,他也答应今晚过后会让你随我回浮月!该死的木流寒,堂堂疏影的太子,竟然如此不讲信誉,亏他将所有的人皆守在泗水路,生怕等不到他的依依,要不是怕计划出意外,他怕木流寒以后有扯皮的的借口,遂回来看一下,确定不会出意外,他也好安心地离开。他根本就有可能会与她错开。
落依稀隐隐约约知道他在说什么,但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强烈地排斥她去相信。
她知道她的不安从来不会来的无因无由,但她突然就不想去相信。
“皇甫,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落依稀装作不知。
“依依,我不相信你不懂,你只是在逃避,你害怕你会辜负我的深情,所以你宁愿去相信他,也不愿意相信我说的话,是不是,你的心里明明清楚,我不会伤害你,即使全世界的人都在伤害你,我也不会,是不是,依稀?”皇甫荀紧紧地抓住落依稀的肩,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看得落依稀有种无处可逃的感觉。是,她是害怕,害怕付不起他的款款深情,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除了东东和北北,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宠她的人了,虽然那已经过去了很久,但无法否认的是,很多很多个日子,在和东东北北也闹了别扭的日子,她只能靠那段回忆去温暖自己,然后继续坚强下去。琇書網
“不要再说了,好不好,皇甫••••••”落依稀几乎已经在乞求,她知道这次木流寒确实又带着对她的怀疑,然后让她出来完成任务,从进了皇帝寝宫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了,木流寒在欺骗她,他只是自私地想把她也拖进去,事态并没有那么紧迫,即使紧迫,也皆在木流寒的掌控之中,所有的一切,皆是在演戏,从她嫁入太子府的那一刻起,包括跳崖,包括后来去救她,到这次让她完成这次任务,让她担心,所有的一切皆只是一个骗局,所有的人都知道,唯有她,像个傻瓜一样,被骗得团团转,木流寒是何等厉害的人物,在暗夜的十四年他怎么会白过,所有的一切皆是她心甘情愿地闯进来,然后像个傻瓜一样为他担心,为他努力,为他出力。
不生气吗,除非落依稀是个傻瓜,她恨不得立刻冲到他的面前责问,他为何如此这般一而再再而三地戏弄他,是他的皇族日子过得太悠闲了,所以需要找点乐子吗?
但一出宫门,看着那清涟的月色,似锦的鲜花,洁白的雪,突然就释然了。这个世界不会欺骗自己的东西有那么多,鲜花、树木、月色、湖水、雪,等等。所以大自然的一切都不会欺骗她,你给它们什么样的感情,它们就会回报你什么样的感情,是她自己偏偏选择了人,人类这个最龌龊最无耻的东西来宣布自己的感情,所以不能怪别人!好在,落依稀并未爱上他,不然就不会是眼前这样吧,只是有些生气,然后自己就消散了。
落依稀突然觉得自己为何这般爱着山山水水的美景了,这么多年来,她东奔西跑,辗转于各个国家、城市和乡镇,似乎直到今日才陡然明白,然后就释怀了。
“依依,你为什么总是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意是伤害别人,依依,你只是个女孩子,不要把所有的责任皆背在自己的身上!”他是知道的,他的依依要管着听雨楼那么庞大的体系,要管着她的好友罗沐北的生意,叶清冬的花毒,还有宰相府的安危,现在还要去官木流寒的生死和喜怒,似乎每一个和她扯得上关系的人,她都会去管,去让他们获得最大的幸福,以至于人们都忘了,她只是十七年的女孩子,也需要人关心、爱护,需要人把她捧在手心里爱护。
“皇甫••••••”声音里带着哽咽,落依稀突然觉得自己想哭,也不知道是被他的话气到了还是因为这天气太冷。
这个美目英俊的少年何时成了大哥哥般的模样,在落依稀的心中,一直希望自己有个哥哥,一个英俊温柔的哥哥,可以宠自己宠溺到无法无天的样子。
“依依,你别哭啊,我、我不说了,好不好,你别哭啊••••••”他手足无措地想去擦她的泪,却又不敢上前,生怕落依稀做出比哭更让人不知所措的事情来。
落依稀突然就笑了,这样的他,好温暖哦,那里还有那日抓着她时气势跋扈的样子,根本温和得就像个邻家的大哥哥。也不像在战场时那样凌厉慑人的模样。
落依稀不知道的是,这样的皇甫荀只为她一个人展现,落依稀更没意识到的是,此时这样的自己更不是江湖那传得如火如荼的杀人女魔该有的样子,被东东和北北那两个死女的看到会不会大笑个三天三夜也不停止。
算了,管他呢,落依稀现在想不到这些。
“我们回到浮月去好不好?”落依稀擦泪,抬起头,像个讨糖果吃得小丫头。
“恩?”皇甫荀眼里精光一闪,似乎不确定自己听到的话,一眼迷惑地看着落依稀。
“不答应就算了!”落依稀气急,转身就要走。
皇甫荀一慌,一闪眼,就将落依稀紧紧地禁锢在了怀里,“好,我们现在就走!”
月色渐渐已过中天,更加皎洁了起来,落依稀窝在皇甫荀的怀里,动了动,又睡了去。精致温和的马车内,皇甫荀紧紧地盯着怀里的女子,心里一片甜蜜祥和。
夜色愈渐祥谧静和,只有马蹄声在雪地上“踏踏”而响,落依稀觉得鼻子痒极了,挠了挠,又在皇甫的怀里蹭了蹭,找到一个更好的位置又睡了去,头顶上的男子却似乎被她的可爱样子逗乐了,“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皇甫!”落依稀突然很严肃地喊了一声。
“恩!”男子停下了笑,看着她的眼睛,“我吵到你睡觉了?”
“告诉木流寒,这是最后一次帮助他,也是最后一次被他骗了,让他自己好自为之吧!”落依稀说完,也不等皇甫荀答话,径自又睡了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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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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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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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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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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