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他们都太年轻,年轻到以为说了爱就要一辈子不分开。多少年后,回想起那些年少往事,还是忍不住感慨,人生若只如初见啊。
“没事啊。”林苏音无所谓地摇摇头,看着他背着的大吉他,笑道,“你是玩音乐的?”
周衫红着脸看了她一眼,轻轻点头:“对,我们有一个乐队。我是主唱兼吉他手。”
“不错嘛。”林苏音赞许地笑了笑,“不过你现在应该还是学生吧,今天不上课吗?”
像是被戳中了心事,少年别扭地拿过吉他放在车后座,淡淡地说:“我走了。”
林苏音站在原地,准备送走他再打车回周迩小区去开车。
“再见!”她朝他挥了挥手。
那少年戴上头盔,忽地回过头来,认真地说:“我叫周衫。”
“我叫林苏音,拜拜!”
少年略微停顿,接着便发动车子,疾驰而去。
林苏音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回忆如潮水般汹涌而至。
扶着脑袋,头又开始疼了,她去药店里买了几片止疼药,吃了却没有任何反应。
错乱中,她随便拨出了一个号码,苏衍熟悉的声音传来,她瞬间就清醒了。xǐυmь.℃òm
“怎么了?”
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
可就是这样的声音,林苏音莫名觉得心安。
她思忖片刻,委屈地嘟起小嘴:“喂,你傲娇个什么劲儿啊,我一大早去找你碰了一鼻子灰,下午出来办事,又被人砸破了脑袋,我这一天过得,那叫一个精彩!”
果然,撒娇是女人的神奇,苏衍一听她受了伤,忙问:“你在哪儿?”
“我现在在一个药店门口,头疼的厉害,走不了。哦,我的车还在周迩小区门口,你打车过来吧,顺便把我车开来。”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良久,苏衍无奈地问:“你是吃定了我一定会去,是吗?”
“爱来不来!”林苏音学着苏衍的傲娇,匆匆挂了电话。
她知道,他一定会来的,每次他生气,他发火,可最后还是回头帮了她。
每每想到此,林苏音便觉得她凄惨的人生并不是完全没有希望,至少,还有个人在她身边给她温暖和关爱。
林苏音决定,如果苏衍等会儿来了,她一定要好好地问问他,他到底有没有女朋友?
可能是吃了太多止疼药片,林苏音觉得眼皮沉重,几乎睁不开。
在她摇摇欲坠之际,恍惚中,她看见自己的车飞驰而至,好巧不巧地就停在她面前。
还没来得及跟苏衍打个招呼,她便一头栽下去,只是落地之前,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住了她,心里一暖,林苏音安心地睡了过去。
寂静的夜,静谧无声。
林苏音睁开沉重的眼皮,发现自己睡在车里,而一旁,苏衍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脸上带着一种她看不透的表情。
他的睫毛还真是浓密啊,比女孩的都长,鼻子也很英挺,眉毛嘛,像剑,充满英气。只是他眼底那抹浓雾下,到底是什么?林苏音猜不透。
“谢谢你送我回来。”她抬手想要敲敲脑袋,却被苏衍抓住手腕。
“别敲了,本来就傻,在敲就更傻了。”
林苏音傻乎乎地朝他笑了笑,坐着半天没动。
“回去睡觉吧。”苏衍温柔地摸了摸她的长发,顺手帮她解开了安全带。
“我问你啊。”林苏音带着朦胧的睡意,看着他笑,粉唇微微扬起一个温柔的弧度,一张一合地问:“你有没有女朋友啊,或者,老婆?”
睡意太浓,她并没有看到苏衍闪亮的眼眸渐渐黯淡,只记得苏衍在她唇边轻轻地吻了一下:“等你醒了再告诉你。”
虽然没得到满意的答案,但亲了一口也算是福利。
林苏音用力地晃晃脑袋,刚要下车却被苏衍叫停。
“坐着别动。”他迅速地绕过车头来帮她打开车门,双手轻轻用力便把她横抱起来,“我送你进去。”
林苏音在闭眼前,眼里只有苏衍柔情似水的眼神和他扬起的嘴角,她拿头在他胸口蹭了蹭,紧紧地勾住他脖子。
据林爽说,这是她第二次被苏衍抱回来。
可恨的是,林苏音一觉醒来,什么都忘了。只记得她给苏衍打电话,让他来接自己,他还傲娇地说不去呢。
“那他怎么走的啊?”林苏音边喝粥边问,“我昨天还特意说,让他别开车,帮我把车开回来。”
林爽偷偷看了眼餐厅的门,见老夫人不在,压低声音道:“苏二少把钥匙给我了,我给您放卧室的床头柜上了,他好像是叫车离开的,在门口等了那车好久呢,因为时间太晚了。”
“几点啊?”
“快十二点了呢。”林爽小声道,“您睡得昏昏沉沉,自从那次车祸后,还没见您睡得这么好呢,也是奇了怪了。”
看样子,林爽倒是对苏衍很满意。
林苏音喜上眉梢,开心地与她分享:“怎么样,他是不是很好?”
林爽微微弯下身子:“人长得帅,脾气也好,对您更是体贴,我倒是觉得比那个楚先生要好些,只是这苏少爷啊,外面名声不太好。除了这点,真没什么可挑剔的。”
“一大早说什么悄悄话呢?”林母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两人身后,见她们鬼鬼祟祟,不禁提高声音问道。
林苏音吐吐舌头,跟母亲问了声早安。
林母坐在林苏音旁边的位置上,严肃地看着她:“你昨天几点回来的知道吗?”
“十二点?”林苏音猜测道。
“你还好意思说么”林母气的一巴掌拍在桌上,“又是苏家那个什么二少爷送你回来的,你给我老实交代,你跟他什么关系!”
“我倒是想有点什么关系,人家看不上我啊。”林苏音撇了撇嘴,小声嘟囔道。
林母一怔,心像是从云端掉入了冰窟窿。这丫头跟那苏家少爷走那么近,该不会……她不敢想,他们不清不楚的,以后怎么面对楚南巷啊?
“反了你了,林苏音,你跟楚南巷那是白纸黑字登记过的,你们是夫妻,你该不会做出什么伤风败俗的事儿来吧?”
“你说什么呢。”林苏音“哎呀”一声,被老妈给气着了。
她站起来,抚着胸口质问林母:“我还没说您呢,您凭什么都不跟我知会一声就把股份转给了楚南巷?您糊涂啊!”
“楚南巷他是你老公,我转给他就是转给你啊!”林母忍不住为自己辩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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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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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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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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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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