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又如何呢,母亲?”吴珍珍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嚣张跋扈,盯着不远处的芍药,淡淡的忧伤着:“贤妃娘娘的话,方景行还是会听到的呀。”
周言乐现在只想去把贤妃那个贱人,做成人彘才能消自己的心头之恨。那样的话,简直是毁了一个女孩的清誉。
当然她现在不能说这个话,只能继续安慰着:“放心,只要明日的事情办成了,他方景行日后就算听到了也会当做没听到的。女儿,你要明白这世间最毒的不是那些话,而是权势。只要你有权有势,方景行,就算是再硬的骨头,也会被你折断。”
吴珍珍对这些话有些似懂非懂,但她隐隐约约想着,若是把骨头折断的方景行,还是他喜欢的那个方景行吗?
可母亲的拳拳爱女之心,吴珍珍不能拒绝,于是只好说:“都听母亲的。”
第二日,安乐坊的林管事就领着一群人去了极乐坊,刁林有所准备,根本就没让这群人进极乐坊的大门。
“哟,林管事的,领着这么多人,来我们极乐坊玩?”刁林也是混混出身,这种场面,他也不是没见过。
后头跟着的小弟们,也几乎同时把手上的家伙事给晃了晃。
林管事看到这幅场面,心想,就怕你们不出来:“我们今日是来通知你们,今后极乐坊不准把扑克牌拿出来,那东西,是我们东家弄的。”
“林管事的,你新官上任三把火,烧自家人头上去,我们可不是吴家的奴才。”刁林嘴巴极毒,“以前毛管事的学了狗叫,您要不然,也来一回?”
林管事也不跟刁林废话,一挥手后头的狗腿子就扑了上来,一时之间,这极乐坊的大门口就混战了起来。
来往的路人,虽然有人连忙走了,生怕自己惹上了麻烦,也有那胆子大的,在一旁看着,不时的还助威起来。
“哎哟,这吴家的身手不错啊,怎么把极乐坊的给摁在了地上打。”
“你那只眼睛看见极乐坊的被摁着打,明明是安乐坊的被打的快不行了。”
“这两家到底是为了什么打架啊,那边那位小哥下手可真狠,被打的估计以后都不行喏。”
“说是什么扑克牌,嗨,都是商人的东西,弄不懂,唉,巡城的来了!”
向来赌场青楼都容易发生乱子,所以这附近都有人巡逻,一旦有人打架斗殴,两边的人都直接拉到京兆尹府。
于是这大清早的,京兆尹府的大堂,愁云惨淡,一片哀嚎。
林管事的跪在堂下,捂着自己发红的面颊:“大人,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他们极乐坊抢了我们的东西,我们上门理论,还被他们辱骂。我们这些人忍不了,动了手,居然被打成了这样。”
刁林等人跪在一旁,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似乎压根就不想为自己辩解。
成大人觉得自己头疼,上一任京兆府尹牵扯出了那样的案子,他才刚刚不到一个月的,居然又要接受这样烫手的案子。
他看着下堂跪着的那个管事,十分想把人打出去,心想你们这些商人,与小民夺利,斗来斗去,还要我这个当官老爷的给你们主持公道。
简直是不知所谓,有辱斯文。
“而且大人,他们极乐坊的东家,有可能偷了宫中之物,简直就是强盗。”
成大人听了这话,简直就想把这人给打出去,安乐坊的背后是谁?大家都知道。
极乐坊的背后是谁?大家也都知道。
牵扯着礼部尚书,牵扯着北镇抚司指挥使,已经够让一般官员头疼了,可是现在居然说牵扯到皇家,那不是要人命吗?
稍微一不注意,成大人觉得这自己的这个项上人头是不能保住的。m.χIùmЬ.CǒM
按照常理,这种时候,可以请原被告双方进去后堂,他这个成大人或是威逼,或是利诱,让两位都撤了案子。
可不知怎么的,今日大堂外面就站了一堆人,伸着脖子在往里面看。
这些刁民是没有事干吗?
陈大人在心里十分郁闷,最终只能轻咳了两声:“既然你说极乐坊的东家偷盗皇宫宝物,可有证据?”
林管事说:“大人我有证据,上一次我们安乐坊去极乐坊争辩,那扑克牌到底是谁发明的时候。他们便拿出了一个东西,说牌里面的大统帅跟小统帅是陛下定的名字.据说还拿了一张所谓陛下的亲笔。但是大人您想想,那极乐坊的东家,不过就是一介商人,又怎么可能得到陛下的亲笔呢?可见一定是假的。”
成大人一听一琢磨,好像是这个道理,商人又有什么资格去得到陛下的亲笔呢?又不是捐了钱赈灾。也不是替国家解决了什么大问题,平白的就得了一个亲笔。
但是这好像又不是不可能,毕竟那位东家身后站的是方景行,北镇抚司的指挥使。
这人替他自己的女人求一个皇帝的亲笔又有什么难的呢?
他当下正得盛宠,皇帝也肯定不会驳了这个面子。
或许是看出了陈大人心里在想什么,林管家又多了一句嘴:“况且皇帝的亲笔,不管谁家得了,都是要供起来的,像那样在大庭广众之下示人,也是对皇帝的大不敬。”
“你放屁!”
虽然东家早就说了,今日刁林他们要少说话,可见着这样颠倒黑白的话,还是忍不住骂了起来,并向成大人喊冤:“大人,这厮上一次在我们极乐坊的门口输了,今日便专门来找茬,诬陷我们东家,请大人明鉴啊!”
成大人还没琢磨刁林的话,反而就觉得林管家说的有点对,这确实啊,谁家不是把皇帝的亲笔拿香案供起来,犹豫之间,陈大人忽然发现自己的案桌上忽然来了一封信。
他当即敲了一敲惊堂木:“本官现在内急,你等稍微等一会。”
陈大人不知道痕迹地把信塞到了自己的袖子里,带到内室一看。
再出来的时候,他说:“既然你们两家都各有说法,左右去把极乐坊的老板,给本官带到堂前来,本官要亲自问她话。”
明签发下去之后,衙役们接了东西便出了门,刁林却觉得,这狗官定是收了吴家的钱财。
女子不轻易出门,何况是被衙役们带到官府,这一路上走过来,不知道要受多少白眼。
摆明了就是想治治他们东家,简直可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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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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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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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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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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