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王府管家十余年,听过不少威胁的话,只是这一次……
这道士看起来的确有点手段的样子,若真是和王府命脉相关……
管家一通胡思乱想,最终决定将此事禀告李君耀。
“道长,你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问问我家主人。”管家带人小跑到大厅,刚要敲门,就听屋里咣当当几声,似乎是什么瓷器被砸碎了。
“我乐意,我家万叶就该得到天下最好的!你管得着吗?!”
“李然!”
李君耀暴怒的声音传出。
“李君耀!我已经是京兆府尹夫人,你镇南王已经管不到我头上了!何况我的万叶?!”李然尖叫着拍桌子吼道。
“好好好!李然,这是你说的!我管不了你了!那你李然从今以后和我镇南王府没有一丁点关系了!”
“好啊!”
李然毫不在意,她冷笑着继续道:“你以为我稀罕这个镇南王嫡女的身份?这里穷的叮当响还死死撑着面子!父亲他简直是无能!”
“啪——”
李君耀扇了李然一巴掌:“你我自幼丧母,被父亲一手拉扯大,你就这样说他?李然啊李然,从前我总以为你不懂事,看来你不是不懂事,你只是太自私了!”
李君耀情绪似乎稳定了很多:“从今日起,你与我镇南王府再无瓜葛,你走吧。也不要再来给我说什么要赵万叶尚公主,他不配!”
原本就激动的李然一听到这句话,顿时怒了,她拿起桌上茶杯就往李君耀的脸上砸去:“他不配?我家万叶配的起最好的!是公主她不配!”
说罢,也不理会李君耀,推门气呼呼出去了。
管家原本在门口悄悄守着,心里觉得这大小姐的脾气真是越来越难对付了。
他记忆中大小姐虽然骄横,但也没有这般不讲理。
看来真是被赵谦给宠坏了。
管家看着李然的背影,暗自啧啧了两声,随后赶忙进去。
只看李君耀的额头竟然被李然砸出了血!
“哎呀!主子!你这额头!”
李君耀一摆手道:“王福,我没事,这事儿不必给任何人说,这伤就说我不小心磕的吧。”
王福点点头,“主子,我先让人给你包扎着。”
“嗯,你来什么事?”
“是这样的,咱这儿门口站了个道士,不走。”
“不走?给银子不就走了?”
“给多少都不走。还说什么要发生大事,若你不去啊,这事儿我担待不起。”
“哦?”李君耀来了兴趣,“走,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大事。”
这边,李君耀和王福走向门口,而那李然早已碰上了站在门口的道士。
“臭道士,站在这儿干什么?!这儿是你能站的地方吗?”李然趾高气昂,本就无处可撒的火看到了这道士,更是想一股脑撒了。
那道士头一点,稽首道:“妇人,我看你面色昏暗,想必刚刚与亲近之人争吵了一架,是也不是?”
李然上下打量了一下道士:“关你何事?”
“我见妇人这几日必遭劫难,不如……”
那道士还未说完,李然柳眉倒竖:“滚!”
就在那王府家仆以为这道士会恼怒时,这道士却一笑道:“夫人,你若不信,你且看,你马上就要摔倒了。”
道士话音刚落,只见李然气冲冲下了镇南王府门前的白玉阶梯,刚被人扶着要上马车,就看李然腿一软,像是被什么东西砸到了麻穴一般,浑身发麻,软倒在地。
那扶着她的小丫鬟,脸色一变,连忙跪地:“妇人我错了!我没扶着您,我错了!”
可李然自己心里清楚,这根本不是丫鬟的事情,而是自己突然腿发软,整个人都麻掉了。
李然不可置信的回头看着那道士。Χiυmъ.cοΜ
只见道士长相英俊,看着面善极了。
“我是不是哪里见过你?”李然问道。
“那是因为我与夫人有缘罢了。”
李然点头,“你跟我走,去给我算算命。”
道士点头:“遵夫人命。”
李然刚准备带着道士走,这边李君耀和管家急忙忙赶来。
那管家喊道:“道长,别走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那道士回头,看向镇南王李君耀,然后拂尘一甩走到李君耀面前。
他不下跪,也不稽首,只是附耳在尚还不明白的李君耀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王爷尽早与李夫人断掉来往吧。”
说罢,道士随着李然的马车,扬长而去。
李君耀琢磨着那道士的话,心中缓缓升起不祥之感。
这不祥之感并不是因为自己,而是他觉得李然可能惹了大麻烦。
李君耀刚想去追,却又想起李然那些话来,最终摇了摇头。
人各有命,既然他这个妹妹如今已经这般,他再管,也管不过来了。
倒不如,就随了她的愿,从今往后,镇南王府是镇南王府,李然是京兆府尹的夫人了。
李君耀想通后不再关注李然的事情。
只是这道士,他分明觉得眼熟,却又想不出是谁。
那这道士,其实正是方景行。
不过稍作伪装,骗的李氏要往火坑里跳罢了。
李然带着方景行扮做的道士回府,不过她一向高傲,对道士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
“说吧,本夫人会有什么灾难,最好都说出来。若还有解决办法,本夫人自然有赏。”李然在大厅,端着镶金的骨瓷杯,刮了刮茶沫后道。
方景行低头轻笑一下,随后说:“这灾难不止是夫人,还有夫人的儿子。”
“什么?还有我儿?你细细说来!”
方景行继续:“贵公子生于丙寅年,戊戌月,己酉日,己巳时,此八字过硬,命中带水,忌犯火。然而最近天干物燥,不日府中若起火,可是大大的危险。恰巧公子正逢桃花,若往西北,或许会有一桩绝好姻缘。”
“您的意思的是?我带我儿去西北方向,不仅可以躲过灾难,还能有绝好姻缘?”
“贫道正是这个意思。”
李然听罢,端着茶杯,仔细想了想,似乎打定了注意。
“好,如此便确定没有事情了吧?”
“贫道确定,只是还需要在确定的时间去才好。”
“确定的时间?何时?”
“三天后。”
“三天后?好!”李然点头,“那我就先谢过道长了,只是要知道,若是你算得不准,你可别怕我找你算账!”
“自然不怕。贫道说的句句属实。”
李然点点头,让人捧了几两碎银递给方景行。
方景行看着手中银子,低头冷笑一下,接过后离开了赵府。
这事后,怕你李然只能自求多福了,哪还有机会再找一个根本不存在的道士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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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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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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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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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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