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总管,您这是?”牛逢运道。
“哎呀,牛先生,我这是有事相求啊。”
“嗯?方总管您说,只要我牛某能做到的。”
“这个……”方老头犹犹豫豫,吭吭哧哧,他放低了声音,才说道:“是关于银子的。”
刁林在窗外,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才听清方老头的话。可‘银子’二字,那真是如雷贯耳,让刁林心中登时兴奋了。wWW.ΧìǔΜЬ.CǒΜ
他暗想:那白菁白小姐生意这般大,失了几百两银子对她来说看来真的毫无关系。或许他这位姐夫没少干篡改账本的事情呢。
“银子?方管家是想……”牛逢运话说的意犹未尽,明显有些暗示。
方老头:“牛先生想的不错,我便是想要……先生也知道,我与孙女儿二人刚到这里,身上无钱傍身……所以……”
“哎,不就是这点事儿吗?还需方管家求到牛某这里?白姑娘对账本从来不在意,方管家想要多少,您直接说便好。我给你……改。”
刁林觉得自己已经不用再听了。这明显便是方老头缺钱来找自己姐夫,想要从账上支点银子,并让姐夫篡改账本。
他开心的宛如发现了新大陆。
刁林心想,自己不需对姐夫这样光明正大的说,只需在需要用银子的时候,悄悄改了账本,怕是姐夫也会消掉明显痕迹。
至于白菁,哪怕白菁看出来了,怕也是不会在乎的。
有了这样的认知,刁林身心轻松。他许久没去赌坊,此时只想去潇洒一把,只是手头没钱……
刁林来了想法。
他耐心的等在院落中,待牛逢运送着方晴和方老头走远后,他悄悄摸进了牛逢运的房间。
只见那书桌上,偌大的账本摆在上面,毛笔已经似乎刚刚用过,那账本上还有墨迹未消的字迹。
一切似乎都在引诱着刁林。
刁林拿起毛笔……
牛逢运与方晴方老头演了一出戏后,急急忙忙到了白菁那边说明了情况。白菁微微一笑道:“他趁你们走后,定然会篡改账本。”
“只是他并不知道,那个账本是假的。”方晴笑道。
“这,算不算他并未痛改前非呢……”牛逢运愁眉苦脸。
白菁摇摇头,安慰牛逢运:“先生不急,倒还有个考验。只是牛先生,若是刁林真的没有通过这第二关,那也别怪我对他不客气了。”
牛逢运点头道:“他拿姑娘百两银子,姑娘还给他机会,已是菩萨心肠。若是他没有通过考验,随姑娘处置吧。”
白菁点头。
刁林从帐房中支出了50两银子,大摇大摆的走在路上。他一次不敢支出太多,但50两已够一个普通人家几年的花销了。
刁林晃晃悠悠,先是到酒楼吃了顿好的,然后继续往赌坊走。
“哟,刁哥,今天怎么来这一片了。许久没见啊。”
赌坊在京城沿河的一条街上。这条街多是青楼妓院赌坊等玩乐场所,刁林原先在这里混的眼熟,只是前些日子欠了一大笔钱,还被人打坡了脚,所以不敢来了。
“啊,好久没来,想玩玩。”刁林回道。
“好好玩,最近软红居来了几个漂亮的小娘子,刁哥有空去看看呀。”
“行行行。”
一路上,倒真有不少人给刁林打招呼。只因刁林虽不富裕,但从不吝啬。刁林往如意赌坊走,还未到达,便看到前方人群拥挤,似乎在围着看些什么。
刁林这人爱热闹,连忙凑过去往里头瞧。
只见里面,有一女子跪在地上,她旁边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少年。
“各位老爷,行行好吧。我弟弟危在旦夕,家中因为治病已然没有钱了,求各位老爷发发善心吧。”女子一直低着头,露出洁白的后脖颈,看的许多人心神不宁。
“妹子,我给你出个注意,你旁边就是软红居,把自己卖到那里,可不就有钱啦?”
这人话一出口,登时引得哄堂大笑。
那女子的脸登时红了,双眼也开始泛出泪花来:“我……我……我与弟弟相依为命,我若是进了那软红居,我弟弟谁人照看?”
“嘿!我看你这弟弟样貌也不错,软红居旁就是清风馆。那里都是小倌,这不就解决了吗?!”
周围人再次哄堂大笑。
“你!”那女子怒目而视,一双眼,清泪满腮。
就见那讽刺女子的男人不屑道:“哼,我看啊就是骗人的!这京城之大,为何偏偏来这条街上卖惨?!”
“那是因为……我们刚刚来京城寻医。一路从江南坐船到此,囊中已经羞涩。而渡船巷口便是在这条街的尽头啊。”
那女子擦干泪解释道。
众人一听,不免又有些同情了。
这女子说的是实话,京城唯一可以坐船的巷口便是在这条花柳街上。若是女子囊中羞涩,弟弟无法走动,也只能困在这条街上了。
女子在人群中诉苦,不少人给与同情却无人真的掏钱。
刁林却动了恻隐之心。
他的姐姐,牛逢运的妻子刁雅是个颇为老实的女人。长姐如母,刁林自小便是姐姐看大的,跟刁雅有着深刻感情。
刁林自认不是个爱多愁善感的,只是这女子的行为让他想到了他的姐姐。
刁林8岁得过一场大病,烧都发糊涂了。
偏巧那日父母在外做工还未回家,只比刁林大2岁的刁雅看到自己的弟弟病的难受,咬牙冒着雨,抱着跟自己差不多的刁林跑到3里外的医生家,跪在地上求人看病。
刁林这才捡回一条命。
可是刁雅从未拿这件事情求他过什么。反而在结婚后,还处处照顾他。自父母去世后,刁雅对这个弟弟更是上心。
刁林嘴上不说,却知道这个姐姐对自己的好。
如今刁林说不上什么,看到这女子就突然想起刁雅苦口婆心劝自己戒赌,好好娶个媳妇过日子的画面。
他那操心的姐姐,似乎老了。前些日子,她还在给他作新鞋来着。那天过去,灯下的姐姐好像都有白头发了。
这般一想,刁林瞬间觉得怀中那50两银子,扎心。他自认白菁不会发现也不会在乎,可晚一呢?那他姐夫的工作岂不是丢了,他姐姐岂不是再次回到原先那样贫穷的状态?
再看看眼前女子和那躺在地上的少年,刁林心有不忍。
人的善恶,往往就是在这一念之间的。
恶徒常有心善,善人也有恶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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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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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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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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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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