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科幻小说>终鸡进化>第264章 生活就是最好的老师
  这个世界,或者说这个人类社会,一直很奇怪,奇怪到匪夷所思。

  当某个人是坏蛋的时候,他上半辈子必须是坏到流脓,脚踢养老院,拳打幼儿园那种,就连一个善良的微笑,这个坏蛋都不曾拥有。

  当某个人被捧成好人的时候,这个人前半生必须日日为善,舍己救人的事天天做,他肯定清理了海洋垃圾,修补了臭氧层,立下无数功德,然后把自己做的好事都写日记本里,供后人瞻仰。

  在纽盖斯眼里,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和彻头彻尾的坏蛋,世界上最多的,无非是蒙蔽和愚蠢。

  纽盖斯,看着中层甲板之上,面目全非的有一点熟悉的面孔,心里感慨万千。

  围观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尽管警方一再要求围观的群众散去,尽管现场已经被密不透风的帆布遮挡,围观的人群,还是不舍得散去。

  船上的所有案子都完结了,所有的坏事,无头悬案,都是眼前的这个杀人无数的坏蛋做的。

  从詹姆斯摄影师的死,到詹姆斯的死,再到中东土豪的被枪击,种种恶行,包括客轮十五层一三一号号房间,迪莉娅老奶奶丢失的那双臭袜子,都是躺在地上的这个人做的。

  说是人,不如说是尸体,从尸体惊恐的眼神,放大的灰白瞳孔来看,这个人,已经变成尸体好久了。

  有目击者声称,他是在早上跑步的时候,发现摔落在甲板上的这具尸体的,尸体扭曲的面容和不成人形的四肢,让目击者手脚发麻,惊恐万分。

  还有高层的住户说,昨晚十一点左右,有听到一声惨叫,然后就是重物落地的声音,因为当时没睡的有音乐嗨,睡了的也不敢醒过来,所以就没人多事报警之类的。

  纽盖斯认识躺在地上的这个家伙,如果他没有说假话的话,这个家伙的名字,好像叫元源远,是一位美籍亚洲人。

  思博伦匆匆而来,在确认了尸体的身份,交代了事情之后,又匆匆而去。

  思博伦当场对着围观的众人宣布,死者正是客轮之上所有凶案的凶手,在昨天凶手准备再次行凶的时候,凶手失足从高处摔下,摔死了。

  思博伦在宣布完之后,就离开了现场,留下纽盖斯和那位年老的职员,等候在现场,等待着法医的到来。

  轻轻揭起盖尸布的一角,纽盖斯再次确认了下死者。

  没错,就是那个叫元源远的人,看着死者,纽盖斯心里只有轻松。

  这个让纽盖斯提心吊胆的人死了,不会再威胁纽盖斯,不会再再纽盖斯值班的时候,跑出去枪击某个人了。

  凶手死了,万事皆休,没人会追究纽盖斯看守不牢的责任,也没人会去想这些事情。

  纽盖斯知道元源远的死不像思博伦说的那么轻松写意,什么从高层失足摔落。

  看看他的表情,再看看扎根在他扭曲的双手李的枪械零件,纽盖斯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职业杀手,带着枪去刺杀某个人,结果他自己死的如此惨烈,事情要是简单了才怪。

  不过纽盖斯不会花费时间去探寻事情的真相,一个杀手,死了就死了,想来杀手在走上这条路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了自己的下场。

  况且,杀人者人杀之,杀一个杀手,也算是替死在杀手枪下的人,报了仇了。

  法医迅速赶来,将尸体的所有零件,都整理好之后,又迅速离去。

  围拢的人群,在看到尸体被带走之后,也都满意的离开了现场,大家都有了足够的谈资,来度过这次孤独的旅程。

  所有人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不知道杀手元源远是怎么死的,包括思博伦,包括船长卡皮藤,包括隐隐约约看清了一点的纽盖斯。

  织田幸子不知道,软软不知道,休花不知道,当事人休月也不知道。

  只有鲁斯明知道。

  昨晚上,在元源远爬上了贵宾间一号的阳台之后,鲁斯明迷迷糊糊听到响声,走向了阳台。

  本来阳台的房间,是鲁斯明的房间,不过休月昨晚非要和鲁斯明换,鲁斯明就换了。

  走进房间之后,鲁斯明只看到,个头小小的休月,伸出自己的两只小手,抓着头顶的那个杀手的冲锋枪。

  杀手在鲁斯明的角度,看不见杀手扭曲的手指,和变形的枪械,杀手莫名其妙的惨叫之后,

  休月小脚一抬,就给了杀手一脚。

  看似轻轻的一脚,却造成了成吨的伤害,

  杀手好像受了急速的火车的撞击一般,高高飞起,然后又急速落下。又好像一只开了口的充满气的祈气球,“噗噗”想着,朝着天空飞行一段距离之后,急速朝着地面飞去。

  在大概四五秒钟,或者七八秒之后,只听见:

  “砰!”的一声重物落地声。

  一脚踢飞杀手之后,休月也不搭理站在房门的鲁斯明,而是回转身,走到床边,慢慢躺下,进入了睡眠。

  鲁斯明静静的看着休月躺回床上,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到阳台,趴在阳台上,向下看。

  在中层甲板之上,躺着一个不停无意识抽动的肉团。

  没敢多看,鲁斯明悄悄升回了脑袋,然后轻手轻脚的穿过房间,走出房间之后,鲁斯明轻轻的带上房门。

  背对着房门,鲁斯明轻轻的吐了一口气,然后走回了休月的房间,上床睡觉。

  躺在床上,鲁斯明却有些睡不着。

  在目睹了休月轻轻一脚把一个不轻的大人踢飞之后,估计正常人都睡不着。

  鲁斯明作为一只正常鸡,也睡不着。

  鲁斯明在反思,反思自己之前和休月相处的时候,有没有地方没有做到最好,是不是在休月的小心思里留下了结缔。wWW.ΧìǔΜЬ.CǒΜ

  鲁斯明决定以后要做到吾日三省吾身,不要不小心把休月得罪了,要不然这大力女给鲁斯明一脚,估计要难受好几天。

  在鲁斯明躺回床上之后,隐约听到惨叫声的软软,在每个房间里巡视了一圈,在确定没事之后,又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事情的真相就这么掩埋了下来,没人问鲁斯明,鲁斯明也呃不会主动去和谁说这件事。

  鲁斯明也没有报警,没有打电话给医院,也没有叫家长,因为鲁斯明是只鸡,想不到这些人类的社会规则,在听到惨叫,看到伤员之后报警,叫救护车。

  你不能强求一只鸡,知道这些。

  就像你不能强求一条鱼知道微积分,知道能量守恒,知道它所生活的地球,只是漂浮在虚空中的一颗微不足道的水土球。

  一夜无话,时间一转来到了白天,此时的织田幸子和软软,才知道有杀手行凶,结果摔死的事,软软结合昨天晚上听到的惨叫,决定两者之间一定有着什么关系,不过现在杀手已经死了,再去追究这些关系什么的都没有什么用处。

  昨天的一晚上,鲁斯明倒是没有怎么睡好,在目睹了休月一脚把一个大男人踹上天的事情之后,鲁斯明睡觉的时候,噩梦不断,不停的梦到休月把自己也踹上天。

  睁眼之后,看着似曾相识的天花板,鲁斯明放下心来,没有被休月踹到天上,还好还好。

  吃早饭的时候,鲁斯明看着活泼烂漫的休月,不知道她在踹飞一个大男人之后,心里是怎么想的。

  看鲁斯明一直盯着自己看,休月不好意思的笑笑,以为鲁斯明是因为昨天换房间的事,所以看自己。

  休月根本不记得自己昨天晚上把一个大男人踹飞出阳台,要是记得的话,休月也不会这么淡定,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当然,如果鲁斯明对于换房间的事情,有什么想法的话,休月不介意私下里揍这只小肥鸡一顿,捍卫自己的领地。

  时间不会因为谁高兴,谁悲伤,谁喜得贵子,谁痛失亲人,而停下来。

  “未来”号客轮,也不会因为某个人死了就停下了航程。

  之前在月牙湾的时候,“未来”号客轮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了,现在正在马不停蹄的赶进度。

  之前定好的航线,有的地方需要停留一天的,“未来”号客轮都只停留几个小时,足够上下船的时间,就马上出发。

  可以说,未来号客轮的乘客们这几天基本都是在海上,没人去过陆地,除了网上的渠道之外,更没有得到过陆地上的消息。

  认识多么壮丽的美景,看得多了都会觉得腻歪。

  尤其是一览无余的海面。

  懒得海面蓝的天,海水中时不时的飘过点垃圾点缀在湛蓝的画册之中,颇添了几分情趣。

  之前几天,还觉得波澜壮阔的海面有缺趣的游客们,都不再想欣赏海面的美,能躲在房间里的,基本不怎么选择出来。

  茶余饭后,每个人开始一天的生活,休月休花结束了自己的假期,继续回到客轮上的学堂上课,虽然休月很是不情愿,不过织田幸子下了命令,休月也不敢明着反对。

  说是学堂,只不过是个不大的房间,房间里放点桌子椅子,就成了教室。

  教学的老师,也不是刻意请的老师,有的是客船上的大学生,想要赚点外快的,还有的是游客中的普通游客,不介意找点事情做,教育地球未来的花朵的。

  当然休月是不认同自己是地球未来的花朵这个称号的,休月觉得自己应该成为地球未来的霸王。

  吃过早饭之后,休月休花两姐妹,一路撅着小嘴,前往学堂的位置,在休月和休花的身后,跟着作为监督者存在的软软。

  既监督休月休花上课,也监督老师。

  没有监督的职业是放任自流,是滋生腐败的土壤。

  在客轮上学习的孩子家长,会每天有一位家长跟着孩子去上课,照顾学生,顺便监督,照顾学生,让孩子们别做危险的事情,监督老师,则是要看着这些“老师”们,不要说什么不该说的东西,不要教什么不该教的东西,毕竟这些“老师”们,都不是专业从事教师职业的,都是社会上形形色色的人,谁知道这些人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

  今天正好轮到休月的家长,去监督课堂,织田幸子有工作要在电脑上完成,不能浪费时间,所以只好软软来了。

  客轮之上的学堂,是两小时制,只在上午的时候去两小时,说是两小时,其实只是八十分钟左右,一节课上四十分钟,然后休息十分钟,再上一节四十分钟的课,然后就下课了。

  说是上课,其实也不拘泥于形式,必须要学习学校里的东西,而是“老师”们想教什么东西,就教什么东西。

  学堂里孩子的年岁大小都不一样,同龄的都没有几个,要让“老师”们一个个教课本里的东西,那简直就是难为人。

  可以教职业技能,可以教生存技能,可以教有趣的知识,什么都可以教,当然教的东西必须是好的,必须是积极向上的。

  很多老师,选择教自己国家的语言,有一部分老师,则选择教自己的职业技能,比如今天的这位老师,教的就是怎么捕猎。

  站在讲台之上的“老师”,麦色皮肤的中年男子,四十多岁年纪,面白而净,显然为了今天的课程特意拾掇过。

  不高的个子,短短的头发,一身牛仔衣裤,干净整洁。在“老师”的身后,一个不小的袋子,被静静的放在那里。

  这位“老师”显然是第一次教学生,说话都有些紧张,站在讲台上缩手缩脚,有些放不开。

  在面对着讲台下面二十多个不同年纪的期待眼神的时候,“老师”有些畏怯。

  有的调皮的学生,看着“老师”只是站着不说话,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还有些笑点低的,已经憋不住,开始“吃吃”的偷笑。

  面对这样的情况,身着牛仔服装的中年“老师”,有些招架不住,开始更紧张了。

  正在此时,一道坚定缓慢的掌声响起,紧接着越来越多的掌声加入进来,最后全学堂的所有学生,都开始了鼓掌,即使是那些调皮的学生。

  掌声缓解了牛仔装“老师”紧张的情绪,他缓缓开口道:

  “生活就是最好的老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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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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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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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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