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站在门外的偷渡者,一言不发,一张普通的脸上上,无喜无悲,什么动作也没有,只是静静的站着,一动不动。
年轻职员,小心的将烟灰,掴在自己手里,防止思博伦回来之后发现蛛丝马迹。
在狠狠的吸了一口雪茄之后,年轻职员扇了扇眼前的烟雾,站起身来,打开了换气系统。
“嗡嗡”的换气声,持续了一分钟之后,停了下来。
年轻职员用力嗅了嗅周围的空气,在闻不到明显的烟味之后,年轻职员嘴里叼着烟,两只手在雪茄下面接着烟灰,小心翼翼的朝着房门走去。
轻手轻脚的打开房门,年轻职员生怕开门卷起的风,把雪茄上的烟灰吹落。
经过不懈的努力,年轻职员成功,在烟灰没有一丝丝掉到地面的情况下,走出了房门。
“哎呀!”
年轻职员被站在门口的偷渡者吓了一跳。
这么张嘴一叫,含着烟的嘴就松开,嘴里的烟翻滚着,就奔向地面,奔向自由。
年轻职员看到烟往地上掉,哪舍得这么贵的烟掉地上?下意识的,年轻职员伸手一接!
“哎呦!”
滚烫的烟头,正好掉在年轻职员最先伸过去的左手手心上,瞬间的烫伤,在神经里发酵,奔流,直刺脑海。
左手的教训,让伸在半空的右手慌了神,奈何时间太短,收手已经来不及,右手带着巨大的惯性伸向燃烧的雪茄的掉落方向。
“哎呦!”
在看到右手与雪茄擦肩而过之后,年轻职员嘴里发出庆幸的叫声。
年轻职员叫声的尾音还没有拖完,就看见一只手,闪电般伸出,朝着半空中的雪茄,急速而去。
在年轻职员还没有看清对面人动作的时候,对面的人已经停了下来。
“我去!厉害了!”
在年轻职员的面前,偷渡者伸出两根手指,稳稳的将燃烧的雪茄,*朝手心,夹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间。
夹住雪茄的手,似乎是情不自禁的,伸出自己的拇指,弹了一下雪茄的烟*。
雪茄头上,燃烧过后形成的烟灰,随着拇指的这么一弹,脱离了雪茄的束缚,洒落在地面之上。
弹完雪茄之后,手的主人似乎意识到什么将手里的雪茄,递向了年轻职员。
年轻职员忙不迭接过雪茄,道谢道:
“哎,谢谢您!”
说了声谢,年轻职员好奇的看着站在自己对面,面相普通的亚洲人,问道:
“您来警局有事吗?有什么能帮到您的?”
身份是偷渡者的普通亚洲面孔的年轻人,睁着自己的丹凤眼,看了看对面的年轻职员,在发现年轻职员不是开玩笑之后,偷渡者将左手抽出来的刀,又塞回了背后的刀套之中。
随后,偷渡者指了指大门的位置,再指了指自己,然后做了几个手势,做手势的同时,偷渡者嘴里“阿巴,啊呀,乌鸡麻黑”的说着含糊不清的语句。
年轻职员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这个人的一套动作,听着对面人含糊不清的发音,年轻职员试着问道:
“聋哑人?”
听到聋哑人之后,偷渡者使劲点点头,然后张开嘴巴,伸出自己的舌头,让年轻职员看。
偷渡者的舌头,明显比正常人短了一截。
看着眼前人像是被刀割了一半的舌头,年轻职员下意识的吞了吞自己的舌头,还好,还在。
不管是在生活,还是在工作之中,如果一个人帮助了你的话,你肯定第一时间对他有好感,而当帮助你的人,是一个残疾人的时候,你的好感,肯定会在同情之心的加持下,倍增,达到双倍的好感。
年轻职员就是这样,偷渡者先帮他接住烟,然后再发现偷渡者是个聋哑人,年轻职员马上对偷渡者又是同情,又是感激。
至于说为什么年轻职员没有认出站在自己对面的人,是关在牢房里的偷渡者?
第一,在年轻职员的白人生涯中,没有遇到过多少亚洲面孔,对亚洲面孔的分辨技能较低,就跟国人对白人有时候脸盲,是一个道理。
第二,第二,从年轻职员鼻梁上的眼镜坑,和年轻职员办公桌上的那副眼镜来看,年轻职员还是个近视眼。
第三,年轻职员忘了这档子事了,就跟动物园里铁笼里的老虎一样,老虎在笼子外面的时候,人会很害怕,而老虎关进笼子之后,人就不会害怕,就会忽略老虎的危险。
偷渡者在年轻职员心里,是一个毫无威胁的人物,是一个块冻在冰箱里的猪肉,等到什么时候看到这块冻的严实的猪肉,这才会想起来:“哦,我还有一块猪肉在冰箱里。”
各种情况综合下来,年轻职员不认为自己面前站着的人,是个罪犯,年轻职员觉得,眼前的人,可能是报案的啊,或是找人帮忙的人。
看着对面人比划的手势,年轻职员耐着性子问道:
“你是意思是,你钱包丢了?”xǐυmь.℃òm
年轻职员对面的偷渡者摇摇头。
“你要找人?”
偷渡者还是摇头,嘴里呜呜丫丫的声音更高,一手指指自己,一手指指大门。
年轻职员看了看对面的人,再看了看大门,又问道:
“你的意思是,让我跟你出去?”
偷渡者闻言愣了愣,这个好像和自己想的不一样,偷渡者想说的是:“我要出去。”没想着带面前的蠢货。
不过当今之计,还是先出去了再说。
心里想着,
偷渡者脸上浮起笑容,朝着年轻职员连连点头,边点着头,偷渡者边朝着年轻职员竖起了大拇指。
年轻职员回给偷渡者一个微笑,然后指了指大门,示意偷渡者先走。
偷渡者也不客气,一马当先的朝着大门走去。
走出大门,门外是一个不大的平台,平台远处,是一条重要的交通要地,络绎不绝的游客,在路上来来回回,忙着自己的事情。
走出了警局,偷渡者站住脚步,船身朝身后的年轻职员摇了摇手。
不等不明所以的年轻职员回应,偷渡者转身向前,大步走去,在快走几步之后,偷渡者汇入人流,消失不见了。
“这聋哑人还挺懂礼貌,走还摇摇手,就是不知道他来警局干啥来了,啥也没做就走了。”
年轻职员目送偷渡者远去,嘴里嘀咕着,顺手将自己离手里的雪茄扔进大门口的垃圾桶里,然后转身走进了警局。
年轻职员进了警局没有三分钟,又风一般的冲出了警局大门。
年轻职员一边脚下疾奔,一边朝着刚才偷渡者离去的方向大喊:
“站住!你给我站住!”
在徒劳的追赶一阵之后,年轻职员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办公室,透过牢房的房门,能看到牢房里面,大开的牢门。
年轻职员叹了口气,来到牢房里面,看着空荡荡的牢房,欲哭无泪。
不说年轻职员的职业生涯,可能就此中断的废话。
只看从警局离开之后的偷渡者。
偷渡者七拐八绕,走过几个甲板,又下了几段楼梯,来到了自己之前呆过的那个地方。
站在之前的那个小杂物室门外,偷渡者爬下身体,仔细看着门的下面。
在看了一会儿,又用手摸了摸之后,偷渡者站起身来,离开了这个楼层。
走廊的灯光照耀下,在杂物室的舱门下方,刻画着几个符号,在符号的一旁,还画着一只肥嘟嘟的小鸡。
图画在舱门的最下方,正常路过的人,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舱门下方的图画,
面相普通的偷渡者,在拐过几个弯之后,消失在人群之中,再也找不到了。
警局的年轻职员,忐忐忑忑的等候在警局之内,等待着思博伦等人回来,等待着命运对自己的审判。
在忙碌了一上午之后,警局里的职员,陆陆续续的回到了警局。
今天大家都很忙,思博伦说好的拼尽全力调查案件,并不是嘴上说说而已,而是实实在在的带头在做。
除了年轻职员留守警局之外,所有的职员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有的是去监控室,提取监控,有的,则是去医院等候尸检报告,还有的,在经验丰富的老职员的带领下,调查走访,寻找目击者。
外出的警员们,陆陆续续的回到了警局,包括思博伦的副手在内。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自己座位上,假装打字,实则满头冷汗的年轻职员。
年轻职员眼镜下的双眼,时不时的看看办公室大门的方向,期盼审判者思博伦,能回来的吃一点。
在年轻职员的背后,思博伦的副手,冲着年轻职员的背影喊道:
“嗨!那个新人!”
正沉浸在紧张,恐慌的氛围中,无可自拔的年轻职员纽盖斯,哪里能听到别人喊自己。
思博伦的副手看年轻职员不理自己,又喊了一句:
“嗨!纽盖斯!”
年轻职员纽盖斯,还是无动于衷,双手虚浮在键盘之上,假装自己很忙。
副手看年轻职员纽盖斯无视自己的呼唤,脸上已经添了几抹怒色,正要上前喝问年轻职员纽盖斯的时候。
在一旁看着的年老职员,小炮两步,拍了拍年轻职员纽盖斯的肩膀,冲着纽盖斯说道:
“小纽盖斯啊,我之前让你做的活儿你停下,先给领导做。”
纽盖斯木然的转头,木然的看了看年老职员,最后木然的点点头。
副手不满的看了纽盖一眼,将手里的档案递给年老职员,冲着年老职员说道:
“将这些资料备份一下,还有那些以前没有整理好的档案,都整理好,最好在明天之前弄好。”
副手说完话,转身走开了。
年老职员在副手走后,转身看向纽盖斯,说道:
“你在想什么呢,领导喊你。你也不回话。”
呆了半响的纽盖斯,眼睛看了看年老职员,咽了咽口水,欲言又止。
“好了好了,别说了,大家都挺忙的,你这次算是得罪领导了,这个活不少,也麻烦,慢慢做吧。我有工作没做完,我先忙去了。”
年老职员说完话,拍了拍年轻职员纽盖斯的肩膀,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年老职员说的确实是实话,今天大家都很忙,他也很忙。所有人都忙的没有时间去牢房看一看,也没有时间关心这个新入职没多久的年轻职员,今天到底哪里不对了。
年老职员一走,纽盖斯转回身,将年老职员留下的档案放在桌子上,双手虚放在键盘之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办公室大门的方向。
生活总是残酷而又无情,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慢慢的,下班时间就要到了。
就在年轻职员纽盖斯,觉得上午逃过一劫,下午再接受领导的制裁的时候。
思博伦缓缓穿过办公室的大门,走进了办公室。
看到思博伦进了办公室,年轻职员纽盖斯,瞬间条件反射一样,“蹭”的战起。
站起来,是站起来了,但是缺少迈步的勇气。
迈了好几次脚,纽盖斯都纠结于应该先迈哪只脚,对未来的恐惧,让纽盖斯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
双眼看着思博伦的方向,纽盖斯暗暗给自己打气:
“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早死早超生了!”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纽盖斯决定去自首,希望领导能从轻发配自己。
给自己打完气之后,纽盖斯深深吸了一口气,让力量积蓄在自己的全身,然后抬脚走人。
纽盖斯朝着思博伦前进的方向走去。
刚走了一半的纽盖斯,就看见思博伦的副手,先一步走到思博伦的身边跟思博伦探讨起来。
当有些事情,需要和另一个人说的时候,最怕的就是有第三人在场。
见有人捷足先登,纽盖斯提着的那口气泄了下来。
纽盖斯可以坦白,可以自首,前提是自己一对一的和领导自首,旁人在场,纽盖斯说不出来。
纽盖斯脚步不停,方向一转,和思博伦,还有思博伦的副手擦肩而过,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在路过思博伦的时候,纽盖斯暗暗下定决心,等会从卫生间出来,一定要实话实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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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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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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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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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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