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面侧过脸,对我说:“谋杀斯嘉丽!”
我听着这个陌生的名字,心生困惑。“斯嘉丽是谁?我为什么要杀她。”
“我也不知道。”铁面继续吐着烟,目光看向那高耸巍峨的建筑,约瑟兰芬塔。
一切祸端的开始是莱昂,所以我认定是莱昂给我施加的罪名,除了他几乎没有别人了。“妈的,这一定是莱昂·洛克威尔搞的鬼。”
铁面奇怪的转过目光,铁皮下的瞳孔犹如黑洞深渊般,匿藏着可怕的怪物一样。他问我:“莱昂·洛克威尔是谁?”
我没有说是像你一样的警察,只是简单的回答。“一个警察。”铁面的面容,浮现出一抹疑惑,转瞬即逝。“我在警局,似乎从没听过这号人物。”
“警局里没有这个人?”我惊疑道。
铁面肯定的回答。“的确没有。”
这一刻,我觉得铁面在掩饰莱昂这个人,在我的记忆里,就是莱昂抓了我,我还模糊记得莱昂在囚牢里审讯我的,一些残碎的片段。一个警察而已,铁面为什么要掩藏莱昂这个人的存在呢?但嘴上,我没有直接点破。“可我记得,是他把我抓去监狱的。怎么会没有这个人?”
铁面晃了一下脑袋,反问我:“不清楚,那你知道一个叫文青的人吗?”又是一个陌生的名字,我从来都没有听过的。
“没有。”
空气突然静下来,风吹甫落的猎猎呼啸都匿迹无影了。气氛,从来都没有正常过。
铁皮之内,瞳孔之心,绽放着黑白交织的极目绚烂。一渠银河在荡漾,我看到了铁面混合的目光里,跳动着不安、悲伤……他看着我,嘴角轻轻勾起,那是自信与自怜交织的弧度。
铁面,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到底在看什么。
为什么突然有一瞬间的惶恐。
微风又悄然拂过,在敲打我的耳膜,仿佛是在跟我细语呢喃,但我没有听懂它的真谛。我只感觉到,一股寒意在心底荡漾。
有点冷,仿佛置身在苏格兰阴冷的气候环境里。
铁面告诉我,他要去赴一场宴会,邀我一起随行。我没有犹豫也没有拒绝,那是一个社会名流聚集的地方。我跟铁面说,我很想感受一下他们典雅下的嚣张与自命不凡。我的真正目的,就只是想寻找婕拉的身影。我对自己撒了个谎,婕拉正在宴会的某个角落,等待着我的出现。m.xiumb.com
大概一小时的时间到了会场,高贵的礼服,珍藏的美酒,简直是饕餮之宴,让我眼花缭乱。
我看到了,这些纸醉金迷之人的内心,藏着一座塔那托斯的迷宫,享受其中又恐惧其中。他们光鲜靓丽的外表下,是一幅幅如同后现代主义画作的内心纹路,配合着瑰丽的视觉,仿佛要把我拉入神秘主义的黑洞。
而这个黑洞,是一颗被血色涂染、黑暗浸蚀的人性。
仿佛我有一双忒弥斯的眼睛,可以穿透他们的肉体,看到他们的罪恶,这些社会名流隐藏在皮囊之下的真实面目。但这都不是重点,我在寻找一个千回百转的身影,在我梦里,在我心里,在我人生里都无法抹灭的女孩。
寻遍了各个角落,都没有婕拉的任何痕迹,哪怕是她的一个背影都没有找到。这一刹那,我痛苦的精神恍惚,希望被一点一点湮灭。抬头望着上方,璀璨通明的灯光,周围静谧的没有一点声音。
婕拉,你到底在哪儿?
内心惆怅在愁肠,大脑混沌在浑沌。此时此刻,我真想歇斯底里的喊出来。可我并没有那么做,因为眼前的一幕,让我忘记里大脑正所想的一切。这些社会名流,他们每人手中都拿着一把枪。
我以为,将会发生厮杀的枪林弹雨,血洗宴会。可是,我错了,因为我害怕去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他们把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眼神空洞而漫漶。
他们都同时说了一句话,时间到了……
枪声一断接着一断,每一断都好像打在我的心脏上。一个又一个,倒在我的视线里,无数条生命线在此扼断。
音乐未止,还在耳边响着。空气里,飘荡着一股浓郁灼热的血腥。仿佛,我走进了横尸遍地的纳粹战俘营。
铁面站在我的对面,他的脸上被溅了血,他的眼神没有恍惚没有空洞。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给自己点了一支,然后丢给我。铁面颤抖的指尖里,弥漫着烟雾。他转过身,走了出去。
颀长的背影,瞬间萧条了。我颓然的坐在阶梯上,点了一支烟,看着面前上百具尸体,狰狞僵硬的面容。不断的问自己,发生什么事情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
这是一场集体自杀?不可能,这些社会名流完全不是邪教信徒,他们没有理由这么做。可事实是,他们真的就集体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就算“时间到了”规定了他们活着的期限,但这些人的期限为什么是同一时刻呢……
完全没有想到的是,一个如此精致的宴会,会是以这样的结局散场。可以肯定的,铁面也对突如其来的这一幕而始料不及,我看到了他遮掩的惊慌与恐惧。
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燃烧殆尽的生命和一句句“时间到了”,无论它诠释的是光明或是黑暗,充斥的是憧憬又或是沉沦,这些精神病人缔造了一个充斥着完美死亡的黑色城市。我害怕了,恐惧得像躲在一个阴暗的角落,哭泣的孤儿。
如果可以奢想,我希望是艾伦·金斯堡的《嚎叫》:“他们跪倒在无望的教堂为彼此的解脱为光明和乳房而祈祷,只求灵魂得到暂时的启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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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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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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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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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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