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婕拉,你没事吧?”
“嗯,我没事,现在很安全。”
“万一哪天我的时间到了,我是说死于非命的那种,我不敢想象你将面临什么样的危险。”
“不会的,文风。我死也会跟你在一起的。”
“你……”当我这句话的话音还未落下,我发现一个狙击红点在我的身上移动,我立刻挂了电话。红点在我的心脏部位停顿,我浑身一阵冷汗,快速的向后一跳,电话亭的玻璃碎了一地,我意外为什么没狙中我。如果狙击手不是门外汉,我必死无疑。我用0.8秒的时间,躲进车里,然后踩油门。
驾着车,拼命地驶在公路上,以时速313公里脱缰而驰。此刻,我的脑海一片空白,如同灌了一层柏油进去,沉重的我看不清前方的道路。我从车镜上注意到,后面好像跟了一辆警车,警鸣喧响让我无法忍受。我的嘴角在流血,是中枪了?挡风玻璃前的事物骤然间扭曲涣散,几乎这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在不断漫漶。
当我意识清醒过来时,车已经冲进了污河里,不断的下沉。脏水从车窗涌进车内,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直扑鼻面,我差点没晕过去。车沉到水底,我踹开车门,拼命的游。爬上岸边的时候,我把所有吃进去未消化的食物全部吐了出来,好像胃酸都吐的一滴不剩。
就这样,我的车没了。就这样,一身腐臭。
大脑里回响着尖锐的嘶鸣声,一刻不停,痛不欲生。我的眼睛像被针刺一样,周边的事物又开始扭曲、歪倒,模糊的让我分辨不清。天空像被刷过白漆,大地垫了层厚雪。问题就在这里,我看到的所有事物都画白了。好像什么东西击中了我,我倒在地上,无力的闭了眼,耀眼的白光依旧刺痛着我的眼皮,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模糊的意识里,我听到莱昂大声对我喊着,愤怒、癫狂、后悔各种情绪融进他的声线里。周围还是一样密不透风,一样的沉闷,一样的令人绝望。
“你杀了斯嘉丽,你为什么不承认。”莱昂一直重复着这句话,反反复复的吼着,像失去理智的疯子。
我清醒过来,愤力一手重重拍在桌上,跃跃欲冲上去,莱昂立刻恢复平静,摆摆手说:“别紧张,我不小心失态了。”
“你能来到这里就说明,你也不是个好鸟。”
“对,我们两个都一样,都是杀人犯。”莱昂说话的时候,眼睛斜瞥着我,嘴角上露着不符合此时他表情的笑容,桀骜而暴戾,如同随时会发作的野兽。
莱昂手指插在发隙间,露出一个病态的面容,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我,说着:“你知道嘛,文风。很多时候我在想,为什么这个城市没有黎明,这简直太荒唐了,我们到底活在一个怎样的世界里。为什么我会跟你同处一室?原因很简单,杀人。你杀人,我也杀人,我甚至在想,我们应该蜷缩在精神病医院的某个角落,满脸泪痕的望着墙壁思索,问自己‘我为什么会疯掉?’。”
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封闭的囚室让我一阵又一阵的发呕,我说不出是为什么,就好像胃突然翻搅,一股的剧痛。如同猛灌了一瓶威士忌。这时候我才发现桌上真有一瓶酒,不是威士忌,而是伏特加。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又回到这狭窄的囚室里,为何老是同样的背景,同样的人。难道这只是一场梦?
“你喝醉了吗?还是出现幻觉了,我怎么觉得你意识好像是分崩离析的。”莱昂操着奥克拉荷马方言,听地我很不耐烦。他说话的时候,多余音节总是有意无意的拉长,有时候,甚至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莱昂,为什么你一直说斯嘉丽是我杀的?”莱昂狡黠一笑,笃定的说:“因为你爱她。”
“那我更不会杀她了。”
莱昂睥睨地看着我,眼神里流露出一种疯狂的执意,说:“爱与毁灭是不矛盾的。你为什么就不承认呢?”
“我为什么要承认?我承不承认跟你有何关系?”
“你承不承认,跟我没关系。”画面定格在莱昂的脸上,像水珠一样开始滴落,整个囚室也像冰块一样融化。这是梦,只有梦才会这样的。
醒来后我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也不知睡了多久,在电话亭被狙击的情景,我还心有余悸。浑身一股恶臭,我冲了一个澡,便出门去了酒吧。
烟气在面前遮了雾,婕拉曼妙的身材扭动地更显诱惑,她在台上尽情艳舞,她只有十八岁,她的身材火辣而丰满,那些情韵十足的女人都比不上她。但是,美丽清纯的她堕落了,我不能接受。
我想这里的每个男人都想要她的第一次,有人肯定会出高价,只要她愿意。如果有人要强行,我就第一时间宰了他。我耿耿于怀的是,她应该过正常人的生活,当官做议员又有何不可。她应该像特蕾莎修女一样圣洁,偏偏却蜷落在这个阴暗的角落。
“婕拉,为何你突然想做一个卑微的堕落者。”
我需要一杯高纯度的威士忌,来安慰我不知所措的心。我抽了一支烟,一根烟的时间,我想了许多事情,无论过去、未来,抑或是现在。我把它包着罪恶,一起藏在身体的不鸣之处。过去的悲剧,我已经不在乎了,唯一在乎的只有婕拉,这世上我认为最好的女孩。可是,我始终还是看不下去了,我转身离开了。一如既往,总会有几个找麻烦的,拿着枪对着我。www.xiumb.com
“跪在地上,把钱给我。”
我对他说:“你的发型不错。”
“少说废话,把钱一张一张地放进我的皮衣口袋里。”
我问:“真要一张一张地放进口袋,你不后悔?”
对于我来说,这种黑鬼肯定是色拉吃多了,要翻胃让他吐一吐。我狠狠把他揍了一顿,打掉他一排整齐的白牙,把他的脸打得让别人认不出,然后倒吊在一个铁窗上。他像个娘们一样,拼命的哭喊。我给了他一支烟,帮他点上,他痛苦的抽着。
一如既往,她值得我等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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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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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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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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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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