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身影一个高大瘦长,一个矮小宽胖。头顶长帽各有四个大字。一为“天下太平”一为“一见生财”,和小时候连环画里画者的黑白无常一模一样!
他们手持镣铐镰刀,直勾勾面向我站着,我左右看了一眼没有别人,看样子是要来索我命的!
想到这里,我扭头就跑,不想一转身他们就又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现如今经历了种种之后,各类妖魔鬼怪都已经吓不到我了,唯独这黑白无常我是想都没想到的!吓得双腿发软之后,我的脑袋里只剩下一句话:“我不想死,我还年轻啊!”Χiυmъ.cοΜ
我明明身体这么好,一年也生不了几次病,怎么能就这样要英年早逝了呢!
这世上没什么东西比命重要,想到这里,我没骨气的“扑通”一声跪地求饶:“两位大爷,两位爷爷,我还年轻,我还不想死,求求你们放过我,饶我一命吧!”
“你扰乱阴魂,祸乱地府,阎罗王要你的命,任谁也保不住你!”
等到黑无常凶神恶煞的说完这番话,我才想起来走阴那天发生的一系列意外,虽然小命难保但我还是咕哝了一句:“还不是那个摆渡人非要生事,才造成这样的局面。”
“阎罗王大人圣明,摆渡人已经处以极刑,至于你,作为活人乱入冥界,也应受到惩罚!”
我心说自己真是有够倒霉,自古以来走阴的人千千万,怎么就我受到了惩罚?这就好比上学那几年,人人都作弊,唯独几个倒霉孩子被抓了一样!
可是,考试有机会补考,被阴差抓走那可就没办法重活一次了啊!
眼看着跪地这招不行,我从挎包里摸出一张瞬移符,“啪”的一声贴在地上就来到了张老黑家。
这瞬移符只能移动到方圆百十里的地方,而在这方圆百十里之中,我也就只能想到一个张老黑了!
张老黑这会儿只穿着一个大花裤衩躺在床上,一边摆弄着他那破翻盖手机,一边抽着烟,好不惬意。
我这突然一出现,倒也把他吓了一跳。
情况紧急,我只能长话短说。他一听连给白无常都给惊动到了,脸上的表情几乎惊讶到扭曲。
如果说对付阴嫁娘那一套是他的极限,那么对付鬼差对他来说就是超过知识范围的事情了。
眼看着时间已经过去了几分钟,万一黑白无常找上门来,他这个没有原则赚死人钱的抬尸匠难保不会受到牵连。
于是乎,他就只得死马当作活马医治,虽然赶不走黑白无常,但可以试试能不能骗过他们!
趁着瞬移符还能迷惑他们一阵子,张老黑翻箱倒柜的找了一个纸扎人出来,这纸扎人和许安下的一样,是油纸做的,有一股符水的味道。
我刚想问他怎么也有这种纸人,他反倒先嘟囔起来:“我说这小许怎么前几天突然给我寄这些东西过来,我还以为他送给我啥好东西了,结果一打开就是一堆纸扎人!真晦气!”
听他这话,许安下应该已经预料到什么了吧,不然为啥急火火的催我回去,还给张老黑寄纸扎人呢?
只见他把纸扎人放在椅子上摆好,用一根锥子扎破我的左手食指,并把血滴在了上面。
这还没完,他从我脑袋上薅下几根头发,用黄纸包好烧掉,再把灰烬分别洒在纸扎人上。
再然后,他让我把衣服脱了,而且要全部脱掉。他找了一件他的马褂和短裤让我换上,然后我便听话的把衣服给脱了。
张老黑做事也利索,捡起我的衣服就扔进火盆烧掉,这还不算,他把衣服和盆子都拿到了他家院外那颗金钱树底下埋了。
最后一铲子土还没盖上,那边莹蓝色的鬼火就飘进了视野。他一看不好,把铲子一扔,拉起我的手就跑进屋后的杂物棚里。
就见那一黑一白两个熟悉的身影飘进了屋子里,透过屋后的窗子能够若隐若现的看见他俩。
还没等期待他们俩被骗过,就见白无常铁链一挥,椅子上的纸人全都破碎掉了。
看到这里,张老黑额角冒汗,他说这招是许安下现教给他的,本以为是什么高超本领,所以才没针对寄纸扎人的事情发火,结果谁知道屁用没有,一秒就给人家看穿了去!
不过这一招虽然没骗过他们,至少让屋子里我的气息变得紊乱,黑白无常显然一时没找到我,于是在屋里来回乱逛。
即便是这样,也就只能拖住他们一会,毕竟是几万年道行的阴差,对付我们俩这种加起来年岁都不过百的小卒肯定是洒洒水的功夫。
心慌意乱也没有用。
眼见着黑白无常向杂物棚走来,他们似乎已经嗅到了我的味道。
我突然想起身上还有一面鬼雄幡,于是扭头问张老黑:“如果我用了这鬼雄幡,咱们是不是有机会撑过这一遭呢?”
没想到张老黑当即给了我一个白眼:“靠,你小子想死可别带着老子!你这鬼雄幡能不能对付黑白无常我不知道,但我能肯定这玩意附带着你的气息能把他俩引来肯定不假!”
“那咋办!”
“能咋办?赶紧扔了啊!”
“咋扔?”
“你小子傻了?往外扔啊!”
张老黑一着急,“呼啦”一声把窗户拉开,我顺势就把鬼雄幡扔了出去。
这下可好,本来那黑白无常还没找到我们,这一扔直接引起了热门的注意。
我心叫大事不妙,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然而事情似乎还有转机!
我看到,那鬼雄幡落地的刹那突然发出一道强烈的光芒,光芒之中又飞散出无数小的光团,他们疯狂的冲向黑白无常,竟然把他们俩的身体撞击出往外透光的裂缝。
只见他们对视一眼,一挥手便消失不见了。
我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庆幸自己又逃过了一劫。看来回许安下那里的事,真是刻不容缓。
经历了这一遭,张老黑决定再去村外躲一阵子。这表示他的生意又要被耽误了,所以他的脸色看起来比我好不了多少。
毕竟这次是我连累了他,所以我也没太敢再吱声,等到离开他家走了好远出去之后,我才想起来,那面鬼雄幡似乎已经不知所踪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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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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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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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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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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