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说,不用拐弯抹角!”高政委想一想说:“王三炮行伍出身,他应该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更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好吧,我马上就出发!”刘大山答应一声,转身出门而去。
高政委想一下,转身对王子芳说:“老王,不行的话,你去指挥一下吧。我主要是怕······李怀财万一配合不好,露了马脚把王三炮逼上绝路,弄不好在把我们的人伤了。野鸡岭的战斗员本身不知道王三炮的来龙去脉,搞砸了,——损失就大了。”
“还是老规矩。”王子芳点点头:“这次我带领宫本安和部分人马去王村,让李怀财和二胖坚守野鸡岭。我心中有底,到时候我自己看着办就行了。”
再说野鸡岭,宫本安让石柱去侦察,二胖有点不很放心:“宫连长,尽管石柱是那一片的人,可他毕竟属于半路出家,行伍的这些不很精通,还是让我跟他一起去比较好。”
“你在家给战士们上炮课啊!”宫本安说:“打听点这事,石柱没问题的,你是过于担心。”
“你替我上炮课。”二胖很坚决地说:“我去的话,一来能保护石柱,二来呢,我熟悉熟悉那边的情况岂不更好?对我们作战会很有帮助。我不能说身经百战吧,可也算是老兵了。干这事,我说我比石柱有经验,应该不为过吧?”
“不为过不为过!”宫本安笑一笑:“你就跟着他去吧,路上小心点,完成任务后赶紧回来。”
二胖约上石柱,悄悄地离开野鸡岭,一路向王村进发。路上,二胖问石柱:“石柱,王村有认识的人吗?”
“有。”石柱点点头:“距离我老家这么近,怎么能没有?实话告诉你,我认识的人还不是一个平常人。说了,你肯定满意。”
“满意?”二胖有点吃惊地看看石柱:“石柱子,你不会认识王村的村长吧你?”
“二胖你还别不信,我还真的就认识王村的村长。”石柱笑笑说:“这,我还真的不是瞎说。”
二胖站住停了一下,石柱回身看他一眼说一句:“发什么愣啊,走啊你!——”二胖这才紧走几步又跟上去问:“你给我说说,你跟这个村长是怎么个关系。”
石柱上了一个山坡,回身看看二胖说:“俺村小山子他二舅叫全福,是王村的。他以前找俺爹做过一个种地用的楼,说好的三斗谷子,到最后俺爹少要了他的东西,他非常感激。后来我听说小山子他二舅当了什么村长,专门给日本人打交道。俺爹知道后,有一段时间恨的受不了,死活不跟他来往。后来他专门找到俺爹说,老哥,我这么做是护着一村子人啊。没有一个这样的人,那小鬼子会把王村给烧光杀光的。”
看到二胖一脸不很相信的表情,石柱有解释说:“二胖你还别不信,全福说的还是真事。小李庄好几个月没有村长,日本人去了没人理,结果日本人就认定小李庄有八路军,一下就杀死了七口人,其中还有一个是怀着孩子的女人。要不是有个傻子,说不定全村人就······”
“一个傻子怎么能救下小李庄的全村人?”二胖不相信地问。
“是这么回子事。”石柱咳嗽一声,清清嗓门,慢慢地说:“鬼子杀到第八个,就是那个傻子。鬼子就问他‘你家里有枪吗?’,那傻子就说有。鬼子这下喜欢了,就让人跟着他去拿,结果那傻子给鬼子背过来一口袋糠。翻译官就给鬼子说,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八路呢······”
二人边走边聊,临近中午时分,已经除了山区,到达丘陵地带。二胖问石柱:“距离王村还有多远?王村和小黄庄挨不挨着?”石柱想一下,抓抓头皮:“都是有岗楼的村,能挨着吗二胖?你不想想,鬼子怎么会一个村一个岗楼呢?那我们老百姓得养活多少鬼子啊?我给你说,一个岗楼能管七八个到十来个村呢。那王村······看,快看,那个村就是。瞧瞧东边那个小岗楼······”
二胖这下心里有底了,摸一摸自己腰里宫连长给自己防身用的盒子炮:“那,石柱,咱们就直接进村去找那个全福吧!”
二人进了村,正往全福家里走,忽然听到身后有一阵激烈声。二胖一个警觉,回身一看,身后两名荷枪实弹的伪军,看样子也正在和他们一样向同一个方向赶。那两个伪军是连跑带颠儿,从后边赶过来的,很快要跟上他们。
“怎么都这么巧呢!”二胖小声嘟囔了一句,很随意地摸一摸腰里硬邦邦的家伙,继续向前走。可这句话还是让伪军听见了。
“站住!干什么的?”伪军停下脚步,厉声问二胖和石柱。
“走亲戚!”二胖稳稳当当地站住,看一眼石柱回答说。
“走亲戚?这村谁谁你们家亲戚?”伪军拿枪对准二胖和石柱问:“说来听听。”
“全福!”石柱在后边搭话了:“全福是俺舅舅。”
“快走吧!”另一名士兵催促说:“王队长那边还等着咱们呢!要是晚了,会挨骂的!干嘛呢,为两个不相识的老百姓费唾沫?”
另一个伪军一听,把自己的枪杆收起来:“我,······我就是看着他们两个面生,一见面就感觉着两个人身上有股子凶气,不像是本地土生土长的老百姓。好好,走吧······”
两个伪军撒开二胖和石柱,继续一溜小跑奔全福家。等二胖和石柱也赶到时,全福和那两个伪军已经出门了。全福出门看到石柱,心里有点吃惊。
“舅舅!”石柱张口叫了一声:“你这是要出门啊!”
“唔——”全福模棱两可地应了一声,很快就说:“石柱子,你今儿个怎么想起看舅舅来啦?先到家里去吧,你妗子在家里呢,我到据点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还真的是你外甥?”伪军士兵再一次看看二胖和石柱:“我怎么看着这个不像呢!哎,全福,我方才听见这个小子叫你舅舅了,你也应了。”伪军又把眼睛盯到二胖身上:“这个小子有点不很像咱本地人,我越看越觉得不像。干脆,你们俩也一起跟我们走一趟吧。”m.χIùmЬ.CǒM
“舅舅,舅舅,你看······”石柱知道二胖腰里有枪,心里有点紧张,情急之下值得求救于全福。全福是早就听说“赛鲁班”父子俩被日本人抓走后来又被八路救走了,后来就不知道任何音讯了。眼下石柱另一个陌生人忽然出现在面前,一时不知道他们来干啥。
“老总老总,这两个确实是我的外甥。”全福挡住伪军说:“一个好说话,另一个不好说话,这个假不了。老总,你要连我都不相信,和还能相信谁啊?”
“全福!”一个伪军喊一声:“这么办,你让这个说几句话,我听听,看看是不是我们这边的口音。怎么样?要是像的话,我就放他俩走。”
二胖河南人,当兵落在这里的,说话口音是和这里差不多,可要仔细听听,就不一样了。这一点,石柱子心里清楚:“舅舅,舅舅,······”
“不许动!!!”二胖忽然间亮出了盒子炮,太抬手把枪口指向了死命怀疑他的伪军士兵:“他妈的,老子实话给你说,爷爷还就是八路了。走,你先跟我走一趟。”
看到真的八路的枪口冲自己的脑袋,伪军的腿马上软了:“八路大爷,我,······我一时糊涂,你饶命,你饶命······”
“走,家里说去!”二胖机警地用手枪摆一下,随后几个人一起回到全福家的院子里。全福反应过来,就马上替两个伪军说好话:“八路老爷,你犒劳可要手下留情面啊。他们俩可是好人哪······”
“他奶奶的,好人还能看到可疑的中国人不放手?”二胖上前一步用枪口顶住那个伪军的脑袋:“妈的,你还横啊?你他妈的怎么不横啦?”
那个伪军的汗一下子就下来了。旁边全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八路,你可要手下留情面啊,这村的老老少少几百口人都在你手里。八路可是保护老百姓的······”
“大叔,你别这样!!”二胖看看全福,旁边的石柱也过来搀扶全福起来。二胖说:“你起来,大叔你放心,这个面子我给你。”又转身问伪军:“今天要不是看在大叔的面子上,我绝对打死你。说,今后还给不给我们八路过不去?”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伪军像鸡吃食一样猫着腰点着头
“你们岗楼里有多少人?”
“总共不到二十人。”伪军老老实实地回答:“就有一个日本人。”
“有山炮没有?”二胖问:“机枪有几挺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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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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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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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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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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