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队长都去了大黄庄。”门口的哨兵给他解释:“你是王队长的什么人?有什么事要找他?大黄庄距离县城差不多有将近三十里的路程,你只能去那里去找。”
“两位队长都要那边长期驻守吗?”锁子下意识地问:“长官,不瞒你说,我以前是大黄庄据点的士兵,和两位队长很熟。长官,眼下你看我混成了什么样子。”
锁子的一身打扮还真的博取了宪兵队门口站岗哨兵的同情心。看到锁子一脸的焦急,哨兵赶紧给他出主意:“兄弟,要不你就先在县城讨上几天饭,等一等两位队长。要不那就得去大黄庄了,三十里路啊。不过,大黄庄据点重建,王队长很可能长期驻守那里。你要等的话,不过也就只能等黄队长了。”
这个消息很合锁子的胃口,他鞠躬谢过哨兵,甩开大步,出了城门,一路直向大黄庄方向走去,心想的话,早知道这些,还不如早一步直取大黄庄了。
黄魁元和山下到大黄庄也只不过帮助王三炮打开场子。大黄庄是大据点,要驻守这里,不能低于百十号人,还要有几名日本鬼子过来“压阵”,给养一般都是周围的村落供给。对于县城来说,通算起来那绝对是有赚头的。
“给你们王队长说,就说他有个兄弟锁子求见他。”锁子给门口的哨兵说。
“你是什么人?张口就这么横?王队长的兄弟?王队长哪里来的要饭的兄弟?”哨兵看看土头灰脸的锁子,根本不买它的帐:“穷要饭的,想当兵吃粮好说,有管这事的弟兄。想冒充我们王队长的兄弟,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锁子想起当初第一次进大黄庄找黄魁元时的情景,摸一摸衣兜,眼下绝对是穷的跟要饭的差不多,别说大洋,即便纸票子也没一张。无奈,锁子只得低下头来想,只要能到里边,就能见到王三炮;只要见到王三炮,那什么问题也就好说了。想到这里,锁子便说:“对不住,兄弟,你给指条路,兄弟我还就是两天没吃饭了。”
“这不就完了吗这!”哨兵抬起脸面笑一笑,伸手拉过锁子:“跟我走,给你找个吃饭的地方,保你满意。”然后转身给另一位哨兵说:“哎,兄弟,你照顾着点,喝酒少不了你的。”
锁子跟在这个哨兵后头来到据点外边的一处工地,好多人正在那里搬石头,看样子是在垒墙头。那哨兵拉着她走到一个正在翘着二郎腿监工的伪军旁边:“班长,我给你拉来一个好壮工。怎么样?班长,你看着货色·······”
那个翘二郎腿的班长回头看看,随手递过一张纸票子来:“看你小子福气大的!别人盗村里找都他妈的找不到,你小子在门口站岗还能捡到一个?喝酒时候叫上我啊!”
“放心,班长!”
“哎,——”班长用脚踢一下锁子的屁股:“小子,到那边抗石头去。”
“哎,不是说让我吃粮当兵吗?怎么让我来这里扛石头啊?”锁子马上叫起来。
“修好墙头在当兵也不晚嘛!”那位班长说着站了起来:“去吧,肯定让你吃饱,绝对的棒子面。这样的伙食,即便在县城的宪兵队也混不到手。饿了是吧,那边,筐子里有饼子,先吃两个垫垫肚皮,然后再干也不迟。”
锁子站在那里,还是有点迟疑。那班长推他一把说:“你看什么看,亏待不了你!就你这身子骨,遇到这好事这能算你命好,要不然扔到你荒山野岭,过不了两天,保准让野狼吃的连骨头渣子也剩不下。知足吧,现成的,饿了就能吃·哪里找这样的好事去·····”
锁子想了一下,只得走过去从筐子里拿上两个棒子面饼子,一边吃一边走过去干了起来。他老家是平原地带,还上过学校,对于石头一类的活计还真的不在行。半天下来,他搬过去的石头上就留下了斑斑的血迹。周围的几个石匠看到了,纷纷感叹:“小伙子,你不是本地人吧?逃荒过来的?”
锁子无可奈何地点点头,他心里是麻烦的不得了。他之所以不再县城跑到这里,就是为了尽早找到王三炮,可谁知碰上这么一桩子事,不仅加不到王三炮,还要深受皮肉之苦。看看周围都是荷枪实弹的皇协军士兵,锁子叹口气,无奈继续搬起一块大石头。
好容易熬到了天黑,屁股总算能坐一坐了。锁子这一坐不要紧,马上赶到头昏眼花,身上光出虚汗。这时,他意识到,很可能是受累过度,身体要出问题。果然,吃饭的时候,锁子就赶到浑身有点发冷,看到棒子面饼子没有食欲了。
晚上夜深的时候,干活的劳工是被赶在一个屋子里过夜的,发高烧的锁子忍不住**了起来,引起了周围工友的注意。
“长官长官······”有人开始叫门口站岗的士兵:“有人生病了。”
听说有人生病了,一级一级向上报,就报道了王三炮那里。王三炮想一想就说:“看看生病的是哪个村的,把人家送回去算了。都是爹娘生的,长这么大不容易。”
“报告队长,听说是个要饭的外地人。”班长回答。
“要饭的外地人?”王三炮一听有点犯难了:一个要饭的,先不说哲郎中还找不好找,真要是传到黄魁元或者小鬼子山下耳朵里,那非得一刀劈了省事算了。琇書網
“病的重不重?”王三炮问。
“说不准,反正是发烧了。”班长说:“我也是听哨兵报告的。这种事以前在工地也发生过,日本人通常是往外一扔就不管了。他就一要饭的,依我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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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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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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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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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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