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宗奕大病初愈,但身子却大不如前,凡是有个风吹草动,便会伤风着凉,早已沦为了一个活脱脱的病秧子。
叶烟柔既要照顾弟弟,又要时常去安慰谭氏,整个人心力交瘁,只感到分身乏术。
她认为这一切都是拜叶红霜所赐,若不是她,母子三人不会这般艰难度日。
最让她气愤的则是君临三番五次前来寻叶红霜。
从前君临并未表现出对叶红霜的爱意,可这几次却完全不同,早已经不再避讳任何人了,当着叶澜远的面,也会时不时的对叶红霜表现出爱慕之情。
叶烟柔不禁下定决心要除掉叶红霜,可却不得鲁莽,她深知自己与叶红霜之间的差距。
就手段而论,叶红霜不知道甩出她几条街,所以,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决不能出手。
时间如梭,岁月似箭,一转眼,一月时间已过。
白鸳儿的身子已经完全痊愈,但却永远与生养无缘。
深宅大院之中,一个不能延绵子嗣的女子,和丫鬟奴才无异,若没有叶澜远的疼爱,恐怕她的日子会越发难过。
而对于谭氏而言,此刻的白鸳儿早已不足为惧,纵然生的美丽,但色衰而爱驰,迟早有一天会容颜老去。
一旦到了那个时候,叶澜远自会念及谭氏为她生养了一双儿女而厚待于她。
在这匆匆而过的一月之间,谭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放佛变了一个人似得。
整日修身礼佛,侍奉在老夫人左右,在外人看来,放残害子嗣的事情,真的是白鸳儿冤枉了她一般。
特别是老夫人因为年迈,身子骨越发脆弱,时不时的便会病倒,每一次谭氏都衣不解带的伺候着。
叶澜芝也前来看望过老夫人几次,但却只是住上一晚便离开,没有多做逗留。
待老夫人病愈,重拾对谭氏的喜爱,虽然她做了很多恶事,但却算得上知错能改。
可叶红霜却不这样认为,她总觉得事情并不是表面上看那样简单,一定有人在谭氏身后出谋划策才对。
若不然仅凭她那种狭隘的胸怀,绝无可能做到如此地步。
这一日,老夫人再次病倒,不断的咳嗽,有时甚至能够咳出血来,但起色上佳,郎中来瞧过,也说不上个所以然出来。
叶澜芝再次造访,趴在老夫人身前哭的梨花带雨。
老夫人见状却心生不悦:“我还没有死的,你到底在哭什么?郎中不也说我没事吗?”
叶澜芝擦干眼角的泪水,缓缓说道:“女儿知道您没事,就是看着您被病痛折磨,这心里面终究不是滋味。”
老夫人深吸一口气,轻叹一声:“你若真的那么有孝心的话,就多来看看我,比什么都强,这么久以来,一直都是谭氏在侍奉左右,你来的次数倒是不少,可曾在府上留宿一夜?”
叶澜芝撇了撇嘴:“母亲,您怎么能这样说我?我还不是因为不想看到那个庶女?若是她不在府上,我自然会帮着嫂嫂照顾您,可是……”
没等她把话说完,老夫人打断道:“红霜又怎么招惹你了?还不是你主动叫她去侯爷府的?现在却说不想看到她?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叶澜芝抓着老夫人的手,颇为无奈的说道:“母亲您有所不知,这个丫头在侯爷府期间,整个侯爷府没有一日是安宁的,真不知道您是怎么忍受下来的。”
老夫人不以为然:“你莫要狡辩,若不是你三番五次蓄意刁难,红霜会闹的侯爷府天翻地覆?她在丞相府怎么就这般乖巧?”
叶澜芝见拗不过老夫人,不由的翻了翻白眼:“总之这个丫头不是个省油的灯,您最好还是提防着些,说不定哪一天她便会对您出手。”
老夫人完全不相信叶澜芝所言,她自己的女儿到底是什么性子,这些孙子孙女每个人是什么德行完全一清二楚。
忽然,她放佛想到了什么一般,轻声问道:“对了,青蔓的事情可是真的?”
提及此事,叶澜芝不免眼底泛起了朵朵泪花:“是,那采花贼至今都没能寻到,青蔓整日闭门不出,就连平日里处的比较好的几个好友来找到,都不曾出面想见,我真的很害怕,在这样继续下去,这孩子……”
老夫人闻言开口安慰道:“你也别想太多,平日里多和她说说话,这件事只有我们自家人知道,红霜也没有到处宣扬,你伤心也没用,事情已经发生了,就要想着如何去弥补才是。”
叶红霜和星月主仆二人在门外听的真切,双双窃笑不已,随即,她推开老夫人卧房的大门,走了进去。
“红霜给祖母请安,见过姑母。”
叶澜芝见叶红霜前来,瞬间换了一副嘴脸,眼底满是揶揄之色:“来的还真是早,你祖母卧病在床,一向夸赞你最为懂事,怎么现如今却久久不见你的人影?”
叶红霜只是莞尔一笑,并未在老夫人面前顶撞叶澜芝,任由她自讨没趣儿。
她对星月使了个眼色,星月将手中熬制好的汤药递了过去。
叶红霜拿着药碗,缓缓来到老夫人身前,显示自己浅尝一口,感觉并不烫之后,才送到了老夫人嘴边。
“祖母,您该用药了,用了这副药,您很快便会好起来的。”
老夫人微微一笑,不知道为什么,越看叶红霜越是喜欢,她不比叶烟柔,只是嘴上说说,从未侍奉过老夫人用药。
叶红霜平时少言寡语,但却总能够在老夫人最需要她的时候出现。
“红霜啊,祖母老了,不知道哪日便会撒手人寰,你也到了适婚的年纪,若能在我有生之年亲手将你嫁出去,也算了却了一番心愿。”
叶红霜嗔怪的看向老夫人,眉心微微一蹙:“祖母,您莫要乱说,您身子骨虽不及从前硬朗,但活到百岁却绰绰有余,等您身子好些了,我的夫君,还希望您来挑选,您看,刚刚用了药,您这气色就好了很多呢。”
老夫人闻言不由的轻笑出声,固然知道叶红霜只不过是哄她开心的,但听着就是舒坦。
在一旁的叶澜芝白了叶红霜一眼,自顾自的嘀咕道:“马屁精一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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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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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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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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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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