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未直接进去,而是驻足在门外,静静的看着一切。
谭氏泪眼婆娑的看着叶澜远,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哭喊着说道:“老爷,真的不是妾身所谓,妾身完全可以发誓。”
叶澜远怒目圆瞪,看向谭氏的眼神之中,满是憎恶:“不是你?这诺大的丞相府之中,还有谁回去想着加害鸳儿?她腹中的孩子没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吗?一直以来你五次三番闹得鸡犬不宁,我都没有罚你,你却变本加厉,今日不休了你,何以给鸳儿一个交代?”
谭氏闻言,下意识的浑身一震,已经微微有些红肿的双眸之中,闪过了一抹绝望之色:“老爷,到底要妾身如何解释您才肯相信?那些补品的确是妾身送去的,但却并未动过手脚,您不能这般不明不白的休了妾身啊。”xiumb.com
叶澜远颇为愤恨,他抓着谭氏尖细的下巴,缓缓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小把戏,这么多年以来,庞氏与盛世为何多年不孕?即便是她们二人身子弱,两个通房丫鬟总不至于如此吧?你还敢说你什么都没做?我只是懒得去揭穿你罢了,明白吗?”
谭氏彻底震惊,没想到叶澜远会牵扯出另外两位妾侍的事情:“老爷冤枉啊,我从未对您的子嗣下手过,并且妾身整日在府中深居简出,打理家事,哪里懂得麝香由此功效,若您还是疑心妾身,大可以去查,庞氏盛氏皆可作证,妾身从未触碰过麝香。”
叶澜远双眼微微眯起,不由的挑了挑眉,冷冷说道:“你当真以为我这个丞相在前朝做官,府上的什么事情我就不清楚了吗?庞氏与盛世二人只不过是你的傀儡而已,你觉得我会相信他们嘴里说出来的话吗?”
谭氏见被叶澜远揭穿也并未惊慌,而是依然辩解道:“老爷您怎可这样说,我们三人情同姐妹,何时将他们当做了我的傀儡?如果此时真的是妾身所为,那我为何不直接在补品中放砒霜?为何还要费尽心力放什么麝香?”
叶澜远语重心长的轻叹一声:“唉!我于你夫妻这么多年,你到底在想什么我一清二楚,你深知鸳儿若是死在府上,我必然会想到是你做的,而那时,不论你对这个家有多大的功劳,你身后的谭家有多么强势,我都会将你碎尸万段。”
谭氏若有所思的阖了阖双眸,眼底闪过了一抹无奈之色,事已至此,她只能用处最后一招儿了。
她忽然放佛想到了什么似得,忙开口说道:“老爷,妾身想起来了,这一切都是白鸳儿的侍女七巧做的,前阵子白鸳儿狠狠的训斥了七巧,您不是也看到了吗?”
叶澜远微微一怔,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并且从事发一直到现如今,都没见过七巧。
“来人,将整个丞相府翻过来,也要将七巧给我找来。”
护卫们领命,纷纷散去。
谭氏依然跪在地上没有起身,但眼神中却出现了一抹狡黠之色,嘴角更是勾起了冷凝的弧度。
不到半刻钟,护卫们纷纷来报,找遍了整个丞相府都为找到七巧,并且在她的住处发现,所有的行礼全部不翼而飞。
谭氏连忙上前,缓缓说道:“老爷,您都看到了吧?这七巧分明就是畏罪潜逃,若不然为何会平白无故离开丞相府?难道这还不够明了吗?”
叶澜远对于并未找到七巧他丝毫没有的惊讶,他早知如此。
“曾经七巧不止一次被鸳儿训斥,却从无怨言,反而是你,好狠的心啊,连无辜的侍女你都不放过,今日无论如何都留不得你。”
谭氏闻言彻底呆愣在当场,她本以为叶澜远整日沉迷于白鸳儿的美色,对于府上的大小事务早已漠不关心,却不知他依然有着这般细腻的心思。
她见谎言说尽依然无果,再次嚎啕大哭,抓着叶澜远的裤脚,哀求道:“老爷,您一定要相信妾身啊,难道我们这么多年的情感,还抵不过她白鸳儿的一个孩子吗?”
叶澜远冷笑:“你终于肯承认了,念在你陪伴在本宫身边多年,我自会为你日后考虑,待我将休书拟好,会筹备一千两黄金送到谭家。”
叶红霜听到此处,不由的大吃一惊,看来父亲是铁了心要休了谭氏,若不然不会拿出一千两黄金。
而谭氏也是可笑,她也不想想夜阑远常年身处宫中,什么尔虞我诈没有见过,相比于宫中,丞相府这些事,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叶红霜缓缓走近叶澜远,开口问道:“父亲,您当真想好了要这样做吗?”
叶澜远见叶红霜竟然从侯爷府归来,想必也是听说了府上的事情:“你回来了?刚刚的话你也听到了,全家人都在,也不必去侯府去找你了。”
而谭氏在见到叶红霜那一刻,就放佛抓住了最后一棵救命的稻草,连狗带爬的来到她面前:“红霜,你快劝劝你爹爹,他最听你的话了不是吗?嫡母真的冤枉啊……”
叶红霜此刻觉得谭氏既可怜又可恨,明明可以好好做她的大夫人,坐享融化,却偏偏贪心不足,到头来作茧自缚。
她没有理会谭氏的哭闹,而是再次问道:“爹爹要不要在考虑一番?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休书不急着去拟吧?”
叶澜远蹙着眉头,抬手制止叶红霜继续说下去:“我意已决,你不必多言,都散了吧,我也累了。”
他这样说着,便向白鸳儿的院落走去。
果然,叶澜远在这种时候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叶红霜看着叶烟柔与叶宗奕抱着谭氏一起痛哭,也觉得索然无趣,便回返红叶居,舟车劳顿,也着实有些累了。
至于谭氏到底会不会被休,对于叶红霜来说都无关紧要,但大厉王朝一般正妻是不会被休了的,除非穷凶极恶。
叶澜远为何会如此坚决叶红霜也很清楚,左不过是因为白鸳儿和柳氏极其相似罢了,换做他人,也许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而叶红霜更是看得出,谭氏到底有多爱叶澜远。
若非真的爱他,才不会如此摇尾乞怜,拼尽全力的挽回这一切。
忽然,谭氏哭着哭着便停了下来,她死死的抓着叶烟柔的肩头说道:“烟柔,你去外婆那里一趟,无论如何都要请她过来,这种时候,也只有你外婆能救我了,快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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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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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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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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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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