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扶着依然行动不便的叶红霜,怒视着缓缓靠近的家丁,最后将目光定格在谭氏身上。
“大夫人不问青红皂白便命人绑大小姐,未免有些不妥吧?难道你看不出我们刚刚死里逃生吗?即便是你出了名的可待庶女,也不必如此过分吧?”
君临这番话可谓是足够强势,丝毫没有给谭氏留脸面。
谭氏欠身一福,不由的眉心紧蹙,面对君临如此的不客气,也只是敢怒而不敢言。琇書網
“见过太子殿下,臣妇疏忽,未能一眼认出您来,还请太子殿下赎罪,可您虽为太子,可这毕竟是丞相府的家事,太子殿下是不是……”
君临自然知晓谭氏此言是何用意,无非就是在叫他不要多管闲事罢了。
“是丞相府的家事也好,是关乎朝廷的大事也罢,都是大厉王朝的事,本宫就有权干涉,今日不将此事说明,本宫是绝对不会让你碰叶红霜一根汗毛的。”
叶红霜脸色平淡的看着谭氏,不卑不亢的说道:“即便你要抓我,也要给出一个正当的理由吧?还是说你怕我说出什么事情来,让你这么多年所隐瞒的事情败露?”
谭氏白了叶红霜一眼,眼神中颇为不屑:“我堂堂丞相府大夫人,有什么事情是怕你说出去的,你就别在这里自作清高了,既然你不从,那好,我现在就叫你父亲过来。”
她说着,想叶澜远的书房走去。
君临与叶红霜面面相觑,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的只有疑惑,谁都不知道她又是在唱哪一出戏。
“今日若不是本宫在这里,你恐怕刚出虎穴又入狼窝了。”
叶红霜点了点头,望着谭氏离去的方向,不仅心有余悸,若是刚刚君临不出言相劝,恐怕现在她已经被绑了起来。
到那时不管她有没有做错什么,谭氏都能够找到一个正当的理由将她悄悄解决了,毕竟昨日一夜未归,还不是谭氏随便捏造她的去向。
在偌大的丞相府之中,除了星月,没人会相信一个庶出小姐的话,就连叶澜远也同样如此。
很快,谭氏带着叶澜远和一众护卫来到了君临与叶红霜面前。
他凑近叶澜远身侧,一脸惋惜的看着叶红霜,轻声说道:“老爷,这本事我们的家事,本着家丑不可外扬,刚刚妾身便没有和太子殿下说出实情,可这等大事,出在丞相府,着实有些让人难堪,还是您来做主吧。”
叶澜远先是对君临鞠神作揖,随即才怒视着叶红霜,厉声喝道:“还不快说,昨夜你到底跑去了哪里?身为尚未出嫁的大小姐,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没等叶红霜开口,谭氏再次说道:“老爷,刚刚妾身就已经问过了,她依然嘴硬不肯说,星月挨了二十大板,期间晕死过去几次都没有说出昨夜她的去向,由此可见,定然是去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叶红霜听到星月,立时微微一怔,忙开口问道:“什么?星月在丞相府?她是怎么回来的?有没有受伤?”
叶澜远眉心紧锁,若不是有君临在场,早就一个耳光扇过去了:“我在问你话呢,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去关心这些事情?你到底说不说?若是不说的话,今日谁都保不了你。”
叶红霜回过神来,只要星月没事就好,仅仅是二十大板,休养一段时间也就没事了。
她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浊气,将自己脚踝被蛇咬的地方给叶澜远看:“我昨日去了西郊母亲所留下来的水田处,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刺客,脚踝上的伤口乃是被蛇咬伤,若不是有太子殿下在,恐怕女儿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君临见时机成熟,也跟着附和道:“的确如此,大小姐句句属实,本宫可以用太子的身份为她作保,绝无半句谎言。”
有君临为叶红霜作保,叶澜远也不好说些什么,更何况看二人衣着破损的程度,一定是户口脱险才对。
“既然有太子殿下为你作保,为父自然信得过,只要不是和什么人出去苟且就好,不过,你去西郊的水田做什么?”
叶红霜闻言,若有所思的阖了阖双眸,眼底闪过了一抹狡黠之色,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父亲,你一定要为女儿主持公道啊。”
叶澜远和谭氏微微一愣,这次轮到他们目瞪口呆了,刚刚还一副受审的样子,怎么忽然就委屈上了。
“你这是为何?快起来,有话慢慢说,若是被他人看到,又要认为我叶澜远苛待于你了。”
君临虽然不知道叶红霜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却很清楚,她既然这样做,必然有她的打算才对。
叶红霜站起身来,冷冷的看了谭氏一眼:“女儿昨日前往了父亲留给母亲的典当行和西郊的水田处,细细查看之下,竟有人打着丞相府的旗号在行骗。”
叶澜远满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叶红霜:“你说什么?竟有这种事?到底是谁如此大胆?”
叶红霜轻叹一声:“唉!女儿也着实吓了一跳,典当行的掌柜骗人钱财,水田的管事压榨劳工,令众多佃农食不果腹,丞相府现如今在外的名声彻底的被败坏了,而这些人异口同声,他们全部都是受到了嫡母的指使。”
谭氏没想到叶红霜竟然会拿这些事情状告于她,面对叶澜远森冷的目光,连连开口否认:“老爷,这些事情妾身完全不知情啊,一定是这个丫头在污蔑妾身,您千万别轻信了这丫头的鬼话。”
叶澜远双眼微微眯起,闪烁着狠辣的目光:“到底是不是你做的,我自然会查个清楚,你现在给我滚,我不想在看到你。”
谭氏委屈非常,非但没有将叶红霜就地正法,还白白挨了叶澜远一顿训斥。
叶澜远虽然处处偏袒谭氏与叶烟柔,并且时常告诫她们不要去招惹叶红霜,而这对母女偏偏不听,非要三番五次的折腾。
到头来将丞相府弄的乌烟瘴气,叶澜远早在珠宝头面那件事之后,仅存的耐心便被这对儿母女给消耗殆尽了。
如今又生出是非,自然怒不可遏。
在谭氏走后,叶澜远轻声问道:“这一趟跑下来,也是辛苦你了,你最后是如何处置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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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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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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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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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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