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烟柔这样说着,眼底闪过了一丝恼怒之色,她自幼便是被人宠着长大的,何曾受过如此的窝囊气,今日在叶红霜这里吃了憋,自然难以下咽这口气。
谭氏看得出叶烟柔的委屈,连忙凑到她的身边,轻轻的抚慰着她的背部,冷然笑道:“当然,我们母女自然不用急着去处置她,只要叶红霜一天没能嫁出去,在丞相府之中,还不是只有任人宰割的份,早晚有一天,母亲定然会将你今日所受到的所有委屈,全数从那个贱人身上讨回来。”
叶烟柔也知道迟早会讨回一切,只不过她要想一个既能得到君临的亲睐,又能至叶红霜于死地的方法。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虽传言君临不能人道,但的确对叶红霜产生了情谊,在寿宴上也罢,在佛堂也好,无时不刻都站在她的那一边。
如若此刻叶烟柔让君临知道她伤害了叶红霜,就算扫除了这个敌人,也终将失去君临的心。
孰轻孰重她还是分的清的,要想让叶红霜消失,她有一万种方法,最重要的是如何才能够了无痕迹。
想到此处,叶烟柔双眼微眯,宝石般的瞳仁之中,闪过了一抹狡黠之色,“也许,只有借助他人之手才能够做到这一点了。”
当天夜里,叶烟柔回返闺中,在路上远远的便看到了叶红霜的身影。
她阖了阖双眸,本想绕路躲过去,但转念一想,如果这个时候就先行示弱,岂不是在气势上已经输了一半。
随即叶烟柔径直的向叶红霜走去。
而叶红霜也早就发现了叶烟柔,她唇角微弯,莞尔笑道:“妹妹这么晚还出来散步,真是好雅致啊。”
叶烟柔挑了挑眉,嘴角牵起了一抹不屑的笑容,“是啊,姐姐亦是如此,这么晚了还有闲情逸致出来散步,难不成是专程在这里等我的吗?”
叶红霜笑着摇了摇头,“不,是妹妹多虑了,现在正值夏日,即便是到了夜晚,依然闷热的很,我只不过随意出来走走罢了。”
叶烟柔颌了颌首,“原来如此,既然姐姐不是专程在这里等我的,那妹妹就先行回去了,不打扰姐姐雅致。”
她这样说着,没等叶红霜说些什么,转身便走。
“等等……”
叶烟柔停下了脚步,头也不回的开口说道:“姐姐还有什么事吗?”
叶红霜踱步来到叶烟柔身前,缀着颀长睫羽的双眸之中,闪过了一丝玩味儿之色,“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告诉你一声,若是想要将屎盆子往我的头上扣,最好先想出一个万全的办法,若不然,下一次可不一定碰的上如此忠心耿耿的奴才来为你受罚了。”xǐυmь.℃òm
叶烟柔没想到叶红霜竟然直接说出了心中所想,一点遮掩的意思都没有。
“哦?姐姐的意思是在说,今日之事全都是我在背后捣的鬼不成?从始至终我都未曾说过那佛珠实你扯断的吧?要怪你也应该去怪那两个看门的小斯才是,犯不着和我争论吧?”
叶红霜不屑,嘴角微微上扬,牵起了一抹冷凝的弧度,“现在四下无人,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到底是谁捣的鬼,你我心中都有数,既然你不承认,我也不会白白冤枉了你,只要记住我刚刚说的话即可,我叶红霜并不是什么软柿子,谁都可以捏上一捏的。”
叶烟柔闻言,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从她颤抖的肩头,不难看出此刻有多么的气愤。
叶红霜向红叶居走去,经过叶烟柔身边的时候,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在她的耳畔轻声说道:“最好给你那位不安分的母亲也带个话,你们这种拙劣的把戏,我实在没有过多的兴致陪你们玩下去。”
叶烟柔浑身颤抖着,望着叶红霜渐渐远去的背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直到叶红霜的身影消失,叶烟柔眉心紧锁,怒目圆瞪,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
在接下来的这段日子,叶红霜和叶烟柔彼此相安无事。
但也只有叶红霜知道,谭氏母女绝不会善罢甘休,之所以如此安静,无非是在想其他的法子来和自己作对罢了。
而君临也似乎成为了丞相府的常客,不禁如此,他每次前来,都会带着君珩。
由此一来,坊间一直流传,当今太子和三皇子纷纷对丞相府的嫡小姐动了心思。
也的确如此,可能也只有丞相府的嫡小姐才配得上当今太子殿下,和那三皇子了。
当然,君临的心思从来就不在叶烟柔的身上,而是叶红霜。
就连他自己都没能发觉,越是和叶红霜相处下来,整个人越是充满了生机,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只知道政事,只知道如何隐藏自己,一片死气沉沉的君临了。
一连几日,叶红霜除了要和君临周旋之外,都是最先给老夫人请安的那一个。
自从佛珠之事过后,老夫人越来叶红霜越是喜欢。
她老人家觉得,叶红霜不但异常懂事,人也乖巧,完全不是谭氏口中所说的那般。
不止如此,叶红霜的聪慧老夫人也全部都看在眼里,无论何时何地,她都能用自己的方式来讨好自己,着实让人垂爱。
妹妹谭氏母女前来请安的时候,都能听到老夫人的欢声笑语,这更加让二人感到羞愧难当,母女二人竟不如一个庶出的小姐。
请过安后,谭氏拉着叶烟柔来到了牡丹阁。
谭氏将所有的奴才遣走,紧紧的关上了房门,一脸恼怒之色,“这个贱人,竟然知道去讨好老夫人了,若我们在不采取些什么行动,迟早老夫人也会站在她那一边,烟柔,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叶烟柔气定神闲,坐在桌案前拿起茶盏小酌了一口,宝石般的双眸看不出任何的焦急之色,“母亲何必如此焦急,之前女儿就已经和您说了,切莫乱了阵脚,难不成您认为凭借女儿在宫中的地位,还摆不平一个小小的叶红霜吗?”
谭氏深吸一口气,轻叹一声,“唉!我知道你有办法去对付她,可也总不能一直这样拖着吧?”
叶烟柔挑了挑眉,把玩着手中的茶盏,冷冷的笑道:“明日便是端凝公主到访之日,我们母女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端凝公主做不到,凭我二人的交情,只要我肯说,她必然出手相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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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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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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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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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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