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貌妇人一听薛凌云不去救人,当即急得眼泪都出来了。一把揪住薛凌云的衣袖,哀求道:“大师,只要你能救回我儿的性命,我便是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
“这……不是我不救,而是我真的有急事儿。”薛凌云苦着脸道。万万没想到,这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了一番,竟然还惹上了这样的麻烦。他虽然号称圣手医仙,也知道许多病理,可要治一个瘫痪两年的人,他还是没什么把握的。Χiυmъ.cοΜ
妇人差不多把世界上的名医都找遍了,眼前这男人既然能救儿子一命,她又怎会放弃。
左右衡量了半天,妇人终于决定把自己的身份抛出来了。她道:“大师,只要您能治好我儿的病,燕京之内的任何事情我都可以帮你解决。”
薛凌云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身段婀娜,脸蛋漂亮,气质华贵。这样一个贵妇人,咋就喜欢说大话呢?
燕京是什么地界?那可是帝都。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燕京可不比岳州,这儿随便跳出来个人都是了不得大人物,水比哪儿都深,妇人却说什么事儿都能摆平,难道她是皇太后?
再看眼前这女人,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年轻的时候定然是个名震天下的美人胚子,不愧美人之名,想来白雅所说的女人就是她了。
如果真是她,那她说的便不是大话了。这个女人,横在黄家与陈家中间,一声招呼两家人都为之赴汤蹈火,有四大家族中两家撑腰,燕京境内还真没她办不成的事。
薛凌云摸着下巴琢磨,此去燕京人生地不熟,想要找到董其俊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要是有这个女人帮忙,没准事情会简单很多。
想到此处,薛凌云便笑道:“既然夫人心诚至此,我若再推迟,那便不尽人意了。这样吧,我先给夫人画张符箓,夫人带回去贴与令公子的额头,三日之后,我再上门叨扰,亲自为令公子治病。”
“符箓?大师也会画符箓?”美貌妇人讶异道。
“呃……”鬼画符这东西他还是跟老乞丐学的。当时老乞丐说得神乎其神,怎奈薛凌云道行有限,领略得不多,只能画一些简单的清神符而已。听妇人这样问,薛凌云才想起来她在岳州找了个相术大师,也是给她画了一张符箓。
好奇之下,薛凌云问道:“夫人,你在岳州求到的那张符箓能否给我一观?”
美貌妇人对他无条件信任,当即从包里摸出了一张黄纸,上面涂鸦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寻常人根本就看不出个所以然。
薛凌云捧在手里揣详,便见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一些字,草书不像草书,行书不像行书,便像医生开的药方,没有一个符号像字。可就是这四不像的东西薛凌云却越看越心惊,越看越激动。
原因无他,这上面的字他全都认识——岳州街头遇美人,美人一下勾我魂。魂也落来魄也落,画个符箓送美人。
老不正经的几句打油诗,再加上特别的字体,这不正是出自老乞丐的手笔吗?薛凌云欣喜若狂,没想到那老家伙还活着,而且还在岳州招摇撞骗。可这老家伙既然到了岳州,为何不去找我?难道十几年没见,他已经忘了我这个徒弟?
回想起,老家伙当年把他丢在龙卫营的时候他才十多岁,后来也有来过几次,每次呆的时间都不长。记得老乞丐最后一次来的时候,他才十五岁。那时老乞丐说是门中有事,要回去很长一段时间。没想到这很长一段时间竟是十一年。
见薛凌云捧着符箓时而开心,时而难过,时而轻叹,时而低语。美貌妇人不明所以,还以为是这张符箓有问题,连忙问道:“大师,这符箓可是不对?”
“啊……”薛凌云回过神来,笑道:“呃,这符箓倒是没问题,有问题的是这个画符箓的人。”
美貌妇人和宝儿姑娘面面相觑,同时问道:“有什么问题?”
薛凌云故作神秘,笑了笑道;“敢问夫人,这画符箓之人是否须发皆白,身形枯瘦,长眉重耳,见二位之后眼冒精,光,就像个为老不尊的老流#氓?”
儿女同时点了点头。
“那就没错了,此人在我相术界乃前辈大能,只不过那品行不端,极好女色,二位若是以后见着了,一定要将他抓起来交给我处置。”薛凌云说道。
“既是你相术界的前辈大能,那为何还要抓起来?”宝儿姑娘问道。
薛凌云摸了摸下巴,愤然道:“因为这老家伙欠我钱,十一年了都不还。”
二女恍然大悟,原来是债主与欠债者的关系。
沉默了片刻,美貌妇人又问道:“那这符箓能否治好我儿子的病?”
“不能。”薛凌云答道。
“啊……”
“姨,你看吧,我早就跟你说了,这符箓没用的。那色眯眯的老头就是个骗子。”宝儿姑娘嘟着嘴很生气。
“嗳,宝儿姑娘这话说错了。这符箓虽然不能使你表哥病愈,却能有效的抑制病症。有这张符箓在,我就不用再画了,按我刚才说的做,回去之后把这张符箓贴在病人的脑门上,二十四个小时后再揭开。”见有人诋毁师父,薛凌云连忙说道。
二女将信将疑,又将符箓收了起来。
两个多小时很快就过去了。飞机在燕京机场落地,薛凌云随着妇人和宝儿姑娘一同下了飞机,刚出了机场,门口就停着大量的豪车,两拨衣着华贵的人连忙迎了上来。
“夫人,太爷让我来接您。”
“姑姑,爷爷让我来接您。”
美貌妇人面露难色,踌躇一会儿,对一个年轻人道:“大轩,你回去吧,告诉你爷爷,就说我在岳州求了一副灵符,要先回去给青弘治病,忙完之后我再去看他。”
“这……”叫大轩的年轻人迟疑了片刻,最后无奈地道:“那好吧。”
说完,他便领着一大堆保镖回去了。
分别之际,美貌妇人笑着对薛凌云道:“大师,既然你有事要忙,我就不强求了。三日后再见。”
薛凌云也笑道:“三日后再见。”
目送妇人离去,薛凌云暗自感慨,看来自己猜测的没错,这个妇人正是横跨陈黄两家的皇太后,此次燕京之行得跟她打好关系才是。
“电视上不都是这么说的吗?”
“那是电视。所谓修行,乃清六欲,寡七情,不为凡尘中事牵绊,一心寻求天道。这跟剃不剃发没有关系。”
“清六欲,寡七情?你做得到?”
“当然。”
“那你觉得我漂亮吗?”
“这……”薛凌云看着她,披肩长发,浅色的牛仔裤,白色的羽绒服,洋溢着青春活力。白净的脸颊五官精致,傲人的小胸脯规模宏伟,从头至尾无可挑剔,难得的大美女一枚。
“姑娘天姿国色,世所罕见。”薛凌云平静地说道。
“那你喜欢吗?”宝儿姑娘忽然撩拨着长长的头发,抛给他一个妩媚的媚眼。
薛凌云瞪大了眼睛,这是作甚?调戏我?泡我?我可是个有原则的男人好不好。
“呃,姑娘请自重。小生乃修行之人,虽惊叹姑娘的美貌,却不能坏了道行。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雅。”薛凌云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说完偷偷瞟了宝儿一眼,大有一脚佛门一脚红尘的为难嗟叹。
宝儿嗤之以鼻,冷笑道:“装,继续给我装。你骗得了我小姨,可骗不了我。还修行之人,我看你就是个招摇撞骗的大神棍,年纪轻轻学什么不好,竟学那些江湖术士,哼,别以为你说的冠冕堂皇我就看不出的你伪装,你这双眼睛,跟那岳州色眯眯的老头一样,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我告诉你,你最好是能治好我表哥的病,否则的话,黄爷爷和我外公一定会把你大卸八块,然后丢去喂狗。”
薛凌云瞪大了眼睛,感情我刚正不阿正直勇敢玉树临风的外表在她面前早已破洞百出,她轻易地就看清了隐藏在暗处耍流氓真实的我,惭愧惭愧。
当然,对于这些薛凌云是不会承认的。他看着宝儿明亮的大眼睛,轻笑道:“那要是我能治好你的表哥的病呢?你又怎么说?”
“要是能治好……”宝儿没想过这个问题。她就觉得这男人和岳州的老头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属于江湖上骗吃骗喝的神棍。连无数国手名医都一筹莫展的病症,这个神棍能治得好才有鬼。
确定薛凌云是个招摇撞骗的神棍,宝儿的胆子也大了很多,挺了挺饱,满的小胸脯,怒道:“你要是能治好我表哥的病,你想要我怎么样就怎么样。”
薛凌云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跟前的小美人。鹅蛋脸,樱桃口,修长笔直的大腿,除了小胸脯欠些发育,无一处不媚,无一处不美。
看着看着,一滴晶莹的口水自嘴角滑落。宝儿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两步,双手护胸,怒道:“你想怎样,还说是修行之人,你现在就原形毕露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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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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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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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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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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