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北域王府之中,杨枭位于左首处,对面一鹤颜百发的老者手持一根竹杖,位于右首,在他身旁一男子静静站定,衣衫皆黑,虽不曾说话,但仅从其眼神就能看出,此人定然不凡,甚至一旁的杨枭都感觉到了一丝压抑,而在当世,显然能做到这一点的,不多,而跟随司徒先生的,此人的身份就不言而喻了,杨枭早已明了。琇書蛧
尽管以杨枭的资格,他面对此老者也必须得毕恭毕敬,因为此人之名声威望不输他老师,甚至在某些方面还有所高明,此人与他老师出名在同一个年代,只不过他老师善于武学,解于风水,而这位老者则善于谋略,通于事故,乃是当世大家也,而对他身旁的男子,杨枭只是轻轻撇了一眼,此人虽武艺高强,却始终是一个武夫,成不了气候,眼神空洞,杀意乍现,却少了些睿智,近于莽夫。
”司徒先生,当年的事情,我到现在仍然历历在目,苏兄之祸,我难辞其咎!我杨枭对不起他!“
杨枭说着说着,竟越来越激动,一抹虎泪从眼眶中浸出,他也没有擦拭,反而站起身子,反身向老者跪了下来,满脸的内疚与伤心。
眼看着杨枭跪下,老者却没有丝毫的举动,而一旁的男子却似乎早已经按捺不住眼中的杀意,紧握的右手微微松开,向着腰间的佩刀探去,然而就在他快要摸到腰刀的一瞬间,被老者一个眼神制止了下来。
”快起来吧,此事错不在你,王爷只是奉命行事,你与彻儿情深,能保下他的孩子,老朽早已经感激不尽。不过今天,我必须把孩子带走,苏氏一族虽损伤惨重,但毕竟菲儿是他唯一的后人,有他的使命。“
”先生,这个我懂,放心,菲儿可以跟你们走,只是当年我欠苏兄的,却是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杨枭站起身子来,也没顾得上拍拍膝盖处的尘土。
”来人!“
”王爷,有何吩咐?“
”告诉郡主,有位老爷爷来接她回家了。“
”是!“
”那老朽就多谢王爷了。“老者平淡的一说,直到现在,他紧皱的眉头才舒展开来,他深知,虽然自己来要人,但是如果杨枭执意不放,他们也没有丝毫办法,北域王府里面高手如云,哪怕是天下第一高手来了,也未必讨得了好。
”先生,这是我欠他的。“
当年杨枭初下蜀山,看透了人间不公的他,早已励志从军,希望能靠自己的双手,靠自己的一身武艺来让天下从此再无战乱,百姓再不用颠沛流离,而那时候他遇到了一个人,名叫苏彻。
他俩相识在一个小酒馆,那时候的天下不似这般,到处战乱,恰恰是先帝病重,天下大乱之际,内忧外患,民不聊生,由此而来的,便是百姓的暴动,和社会的动乱,强盗土匪随处可见,官府收取贿赂,只存其名,不办其事。
当时的边境,每天都是兵荒马乱的,随处可见的逃难者,要不背着大包小包慌忙地奔走,要不牵着牲口,驮着义乌家室,更有甚者家破人亡,孤儿寡母。而恰恰他们就遇到了一位带着孩子的母亲。
”莲儿,快吃吧。“
在杨枭座位旁边的一位逃难的母亲对着一旁的十二三岁的孩子说到,母子俩人前面的桌子上只摆着一小碗拉面,两人衣服破旧不堪,头发也都乱成一遭,不过女子五官清秀,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出身,她们经过几天几夜的奔走,凡是露在外面的皮肤,没有一处是干净的,蓬头垢面。小女孩的脸更是脏兮兮的,用布满污垢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拿着筷子夹着面条,仿佛在她面前摆的不是面条,而是黄金一般。
”妈妈,你也吃。“
”莲儿,你吃吧,妈妈不饿,我们马上就能到叔叔家了,到时候莲儿想吃什么都行。“
”嗯,妈妈,那爸爸不和我们一块去吗?“
”莲儿,我们先去,爸爸随后就到。“女子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发,看着女儿吃饭开心的样子,偷偷擦去了眼角的泪水。
”哐“
就在这时,酒馆原先关着的另一扇木门被一大汉一脚踹开,随后五六个人一拥而入,每个人都提着个大刀,穿着由鹿皮缝制的大衣,脸上疤痕交错,一个个面容凶神恶煞,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土匪强盗一般。
杨枭仿佛没看到他们进来一般,自顾自地吃着自己饭桌上的食物,而在他不远处的一青年,也神情淡然,喝着小酒,吃着小菜,只是那青年虽然穿着一般,但面容俊朗,虽不似杨枭这般粗犷,但五官端正,眉宇间英气勃发,尤其是饭桌上放的那把佩剑,虽看似普通,但是只有经常用剑,懂剑的人才能看出来这把剑其实不凡,除他俩之外,其他人看到他们就如同看到瘟神一般,走又走不得,只能默默求上天保佑。
”小二,把最好的食物都给哥几个端上来!“
”是,是,是,大爷,小的这就去。“
小二在一旁笑着应承道,随即屁颠屁颠的进后厨吩咐去了,连手中端的菜都没来的及给客人放,显然是受惯了这群恶霸的欺凌。
几个大汉正在等菜的当口有说有笑,忽然一人看到了缩在角落吃饭的母女俩。
”大哥,诺。“
”嗯?“
那人猥琐的眼神一览无余,拍了拍身旁正吹牛的大汉,指向了母女两人处,那女子正侧对着他们,虽然穿着破旧,但清秀的五官还是可以依稀看出女子的容貌不错,衣衫也并不能掩盖女子的身材,虽然孩子都十多岁了,但是女子体型依旧像十八芳龄的女子,看的两人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毕竟这年头,强龙不压地头蛇,欺男霸女的事情干多了也就不在乎这一件了。
”美人?和我们哥几个去快活一下可好?“
那大汉突然站起身子,朝着母女走去,一脸的猥琐,目露淫光,说罢,伸手就向女子的胳膊拉去。
“大爷,我们只是逃难的孤儿寡母,求大爷饶了我们。”
女子回过头来躲过了大汉的咸猪手,随即央求着说到,女孩看到大汉的神情,两手一把抱住母亲的胳膊,两只大眼睛恐惧的看着对方,连饭都不敢吃了。
“美人说的什么话,我是看你们可怜,带你们一块出去和我们哥几个吃顿好的。”大汉猥琐的笑着,虽然说的好听,但眼神却是紧紧盯着女子的身材,不住地在她身上游走,眼看着哈喇子都快流一地了。
“大爷饶命,小女子还有孩子,求您放过我吧!”
女子早已经泣不成声,紧紧抱住一旁发抖的女儿,无助的颤抖,这世道,人人都自顾不暇,世态炎凉,人心薄情,竟无人上前阻止。
“啪!”
那大汉早已经看得不耐烦了,一拉女子的衣服,狠狠地一巴掌甩在女子的脸上,瞬时间,女子的脸颊就显现出了一个红色的掌印,这一声脆响传遍了小酒馆上下。
杨枭漠然地看向了手中的宝剑,又瞅了瞅对面嬉笑的几个恶霸与四座漠然无奇的看客,双眼微寒。
“呵,没想到几条恶狗也敢在这里逞凶,真是有意思。”
杨枭的一声轻笑如同平地惊雷一般在人群中炸响,大汉猛然回头目露凶光,而他的几位同伙也纷纷看向杨枭,只不过眼神戏虐,嘴角上挑,仿佛再看一个将死之人一般。
(未完待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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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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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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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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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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