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路品着茶:“我第一眼看你,就知道你不是凡人,总不会要拉着我,说点父女情深的话吧。”
孟长空顿了顿,“并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好。你成亲之日,我自然会回来。”
君路放下茶,然后走了出去。
屋外等着的长孙王,与之寒暄两句,进屋来了。
“长空。”
孟长空从蒲团上起来,行了个大礼,“大王王后,长空有礼了。”
长孙王与王后面面相觑,心照不宣的笑了一下。
“长空不必多礼,此后跟我们讳将一起,做个伴儿吧。”
孟长空这才看到一个小粉团子,就是长孙讳将,长孙家最受宠爱的小公主。
孟长空第一眼就蛮喜欢她,“长孙公主。”
“别,叫我讳将就行,省的我爹爹又说我。”
长孙王哈哈大笑,什么都没说。
长孙王后却有一些烦忧,这孟长空如此早慧,说不定之后会成为他们讳将的对手,她实在提不起太多好感。
“讳将,一定要与长空郡主好好相处。”
长孙讳将不明白母亲的苦心,只觉得她也不站在自己那一边,生气了许多天。
“跟我来。”
从小架下来,讳将让长空跟着她。
“你想什么呢?”讳将轻轻点了她的胳膊,扬起下巴,皱着眉头问她。
讳将第一次看到汉制的宫廷,与塞北风光不同。她也曾听说在中原腹地的姜国,却从未去过。
如今看到无忧国这富丽的宫殿,别致的紧。
“没什么。”长空笑了笑,讳将突然小脸儿爆红。
“你怎么了?”
“没什么,这儿就是你的宫殿了。”
“多谢公主。”
长空进去,打量着屋脊,回眸一笑,讳将觉得她也没那么讨厌。
“好了,我走了。”讳将比长空高一些,拍了拍她的头,长空愣了一下。
“参加郡主!”
一水儿的俊美丫头,长空笑了笑,让她们平身。
“明儿,公主要与郡主比蹴鞠,吩咐奴婢提醒您。”
长空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好,何时?”
奴婢咬着耳朵说了,长空点点头。
她闲下来,回想着讳将的容貌,总觉得格外眼熟。m.χIùmЬ.CǒM
“这,她好像……”
“郡主,公主特意吩咐,让奴婢送来的核桃。”
“核桃?”
“嗯,收下吧。”她点点头,看着侍女端下去,又叫住。
“拿一个来。”
丫头们都机灵,赶紧剥了一个递过去。她没接,“给我个囫囵整的。”
婢女去接,尴尬至极。
“这倒没什么,赏你了,在我面前吃了吧。”
婢女皱着眉头,泫然欲泣。
“哭什么?”她走过去,大宫女连忙上前。
“主子勿怪,这丫头最近疯魔了,我下去好好调教了来,让小环来服侍您吧。”
长空看着另一个叫“小环”的被推上来,觉得也顺眼,就默认了。
“主子,核桃。”
小环颤颤巍巍的,不知道怕什么。一个两个的,都好像有些害怕。
她拿了核桃,嗅了嗅,果然是有另外的一种味道,很不一样。
吩咐他们都下去,她叫住了小环,问:“我有什么?让你们如此害怕?”
小环连连摇头,“没有没有,郡主……是奴婢第一次见郡主,有些惶恐。”
长空并不信,叫她拿一面铜镜来。她不信了,这到底有什么妖邪?
小环颤颤巍巍的递上,她一瞧,竟然有一块不大不小,在脸上的红印。
她没说话,让小环撤了铜镜。她把玩着核桃,一眼就看出这是君路干的好事。
“你因为这个怕我?”
小环摇头,“奴婢不敢,奴婢愿忠心侍候主子。”
长空不信这些誓言,只是让她下去。
她观看整个宫殿,觉得工匠们真是鬼斧神工。她喊了一声,小环又进来。
“郡主!”
“没别的的事儿,你告诉我,这画壁是出自谁之手。”
壁画年代久远,她本不愿深究,看到角落处新添的几笔,与从前的别无二致,想来是一脉传承的。
“是,陈画师。”
“陈画师?”
小环点点头,有些腼腆的笑了笑,“说起来,如果主子想见他,奴婢刚巧认得。”
小环说的起兴,又觉得说的太多,脸又白了。
“无碍。挑个日子,让他来见我一次。”
“是。”小环十分开怀,她问:“莫不是你们扯着小辫儿长大的?”
小环看着眼前这个几岁的娃娃,谈吐十分清楚,便知道她很早慧,却没想到她通晓如此多。
“没,没,不是。”
长空抿嘴一笑,道:“好了,你下去吧。”
“是。”
“哦,对了,给我提个面纱来,我近日偶感风寒,见不得风。”
小环自然懂她什么意思,折身出去了。
“你真这样想?”讳将抿了抿嘴,不相信的看着大宫女。
大宫女刚从长空那里来,十分确信。
“奴婢断定。况且,她不过是个质子身份,将来回不回的去胡地还说不定,只要公主肯用心,她绝不是公主的对手。”
讳将翻了个白眼,很不喜欢大宫女的这番言论,什么意思,是觉得是那么蛇蝎心肠的人吗?
“好了,你下去吧。”
大宫女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让讳将厌恶,还美滋滋的说:“如今,她脸上长出个红印子,更不是公主的对手了!”
“好了,你下去吧。”
讳将扶着头,叹了口气。
红印子?在脸上?她倒要看看,多么不堪入目。
翌日,蹴鞠场。
“听闻你们胡地人踢蹴鞠都很厉害?”
长空微微一笑,“自然比不上公主,我们都是平日耍一下,都不精通。”
讳将不相信,不过,看着她脸上蒙着面纱,就知道大宫女所言非虚。
“你脸上这是什么?”
长空早知她有此一问,故而从容的抬头,“近日偶感风寒,因此戴了面纱,如果妨碍了公主,我摘。”
讳将可不会客气,道:“摘吧。”
长空摘下来,没想到半张脸都是黑的。
“御医说了,让我涂了这药,很快就好了。”
讳将哈哈大笑,场中婢女也偷偷笑。目的已经达到,讳将心情不错,不再为难。
“既然如此,郡主还是戴上面纱吧,早日痊愈,我也好再看看郡主的如花容颜。”
“是。”
一晃而过,两人同日的生辰,长空从不过生辰,也就不提。
讳将的生辰,王后格外重视,特意摆宴席三日。
长空坐在殿中,学着丹青。
“郡主,今日画师答应了。”
“答应了?”讳将开心至极,长空却突然进来,看到她的笑靥,以为她知道今日是她的生辰,因而高兴。
“郡主。”
“公主!”
长空拉着她坐下,“小环,礼物拿上来。”
果然如此,讳将笑得合不拢嘴。
小环拿上来,却是一只小乌龟。
“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长寿龟……它……”
长空还没说完,讳将脸色一白,躲在角落里。
小环与长空对视一眼,长空暗道遭了。难道讳将害怕乌龟?
她试探性的问,讳将抬手:“不必了,我先回宫了。”
“是,小环送公主。”
回去的路上,小环忐忑不安。
讳将也确实有些恼怒,一直不说话,看着低头的小环,气不打一出来。
“你低着头做什么?本公主会吃人?”
小环摇头,“不,不是。奴婢不敢。”
讳将才不信,“你抬头,让本公主瞧瞧你。”
小环抬头,讳将却呆住了,心里的怒气不见了,反而有种心酸的感觉。她以为自己吃坏了东西。
“好了,回宫。”
小环目送这位跋扈的公主离开,松了口气,往回走。
走在路上,她第一次回想讳将的容颜,也觉得格外熟悉,竟说不出是在哪儿见过。
“怎么样?”
“没事,公主好像,没生气。”
长空松了一口气,道:“今日不行了。推了陈画师,明日接见他吧。不知公主因何惧怕,你去搞清楚了,告诉我。”
“是。郡主今日去生日宴?”
“嗯,不得不去。”长空无奈一笑,小环也笑了笑,退出去了。
“郡主。”
小环来给长空捶腿,道:“公主曾经落过水,因而不喜爱水中之物,奴婢却觉得,应该还有别的。”
“别的?你说什么?”
“可能,和宫里的传闻一致。”
“传闻?”长空来了性质,让她停下,去倒了水再来。
小环娓娓道来,说是宫中有妖怪,还是水妖,就住在郡主隔壁的宫殿。
“等等,我隔壁?”
长空嘴角一抽,怪不得她宫殿如此荒僻,无人愿意来,原来是这个缘故。
“每当十五月圆,就会有水妖出来作祟。”
她笑了,这明显就是无稽之谈,做不得真。
“好了,不说了,下去准备准备,去生辰宴了。”
“是。”
小环说的越来越兴奋,突然刹住还有些意犹未尽,及至长空给她递水,也毫不犹豫的喝了下去。
“郡主!”
长空笑了笑,“让你倒茶呢,你倒给我喝的一点没剩下。”
小环吐了吐舌头,她了解了长空的脾性,也就不怕了。
生辰宴。
讳将看惯了大臣的阿谀奉承和王后的呵护,她如今最想见的,反而是长空。
“郡主什么时候来。”
自从大宫女被冷落,很久就换了一位,玲珑心思,讳将很喜欢。
“郡主一向注重细节,如今怕是还在扑粉。”
讳将笑了一下,开怀许多。
“好,那就开席吧。”
“公主不等郡主了吗?”
“等她做什么?”讳将一撇嘴,满不在乎。
殊不知,今日也是长空的生辰,无人知晓。
“嗯,你们吃啊。”
大臣们纷纷点头,吃吃喝喝,一派热闹。
大宫女给讳将布菜,讳将也没什么心思。她晓得她想什么,立马吩咐了人。
“去请郡主来,要快。”
宫女人还没出去,“郡主到!!!”
长空不想喧宾夺主,穿的还是平常的那一身,讳将站起来,问:“怎么才来。”
长空歉疚一笑,“实在抱歉。”
两人都是耳语,旁的人听不到,也就不说什么。
“白日的事。”
“不说了,赶紧吃。”
讳将亲自给长空布菜,长孙王看见,有些不悦。
长空没察觉长孙王的变化,和讳将打成一片,尽兴而归。
“郡主,回宫吧,很晚了。”
讳将听到了,问小环:“你这丫头,平日里一个屁放不出,怎么这个时候就知道撺掇你家郡主和我分开,莫不是你……”
小环跪在地上,长空知道讳将不过是开玩笑。
“你这丫头,连公主的玩笑话也听不出来,白白辜负了公主!!!”
“公主不等郡主了吗?”
“等她做什么?”讳将一撇嘴,满不在乎。
殊不知,今日也是长空的生辰,无人知晓。
“嗯,你们吃啊。”
大臣们纷纷点头,吃吃喝喝,一派热闹。
大宫女给讳将布菜,讳将也没什么心思。她晓得她想什么,立马吩咐了人。
“去请郡主来,要快。”
宫女人还没出去,“郡主到!!!”
长空不想喧宾夺主,穿的还是平常的那一身,讳将站起来,问:“怎么才来。”
长空歉疚一笑,“实在抱歉。”
两人都是耳语,旁的人听不到,也就不说什么。
“白日的事。”
“不说了,赶紧吃。”
讳将亲自给长空布菜,长孙王看见,有些不悦。
长空没察觉长孙王的变化,和讳将打成一片,尽兴而归。
“郡主,回宫吧,很晚了。”
讳将听到了,问小环:“你这丫头,平日里一个屁放不出,怎么这个时候就知道撺掇你家郡主和我分开,莫不是你……”
小环跪在地上,长空知道讳将不过是开玩笑。
“你这丫头,连公主的玩笑话也听不出来,白白辜负了公主!!!”
“奴婢,奴婢不敢。”
“好了,我没怪你。”讳将亲口说,小环才松了一口气。
“好了,起来吧。”
长空将小环护在身后,讳将看的清清楚楚,撇嘴不说什么了。
“你倒喜欢这个丫头胜过我,不知道有什么好的。”
“公主喝醉了,送公主回寝吧。”
回到自己的宫中,长空问:“你瞧不瞧的出,公主对你,有些不一样?”
“嗯,看出来了,公主不喜欢奴婢。”
长空笑了笑,不言语了。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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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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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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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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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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