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瑜拍了拍关凌越的肩膀,在关凌越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目光注视之下,宋锦瑜即刻转身离开,直奔北浔古街而去。
整件事情令人匪夷所思的同时,也有些啼笑皆非。
像曹方这样狡猾的市井小民,竟还有一定程度反侦探意识,他交待他之所以在北浔古街附近租房居住,因为因为知道秦家搬到了北浔古街之上,所以他特意离近一点,方便万一听到什么风声,好及时逃跑……
不过,好在宋锦瑜和关凌越都是一身乔装打扮,他一开始并未留意,也并没有料到他们和秦家人有所关联,否则的话,恐怕这只狡猾的狐狸,还没那么容易认罪。
宋锦瑜刚刚所在的小饭店,离秦兰舟家不过隔着两条大街,尽管宋锦瑜今天乔装打扮并没有驱车而来,但靠着大长腿的优势,他在十分钟之内,就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墨兰工坊的大侧门边上。
宋锦瑜出现之时,已经是晚上11点钟的光景。
秦兰舟在洗完澡后,刚刚敷上海藻面膜,换上睡衣躺在床上看书。
当听到楼下传来“咚咚”的敲门声之时,独自一人在墨兰工坊居住的秦兰舟心里顿时有些害怕。
正当她想透过监控看看究竟是谁在敲门之时,这时候,她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当看到是宋锦瑜打来电话的那一刻,秦兰舟的心里本能地涌起一股巨大的惊喜,时间一晃,转眼已经过去三个月了。
这三个月,她一直在等待着宋锦瑜的联系,哪怕是只言片语的短信也好。
可是,宋锦瑜却像是石沉大海那般,不仅连半条短信都没有,而且连她公司的员工去锦艺找他,都没能见到他的踪影。
秦兰舟不知道这三个月究竟发生什么样的变故,她的心情同样复杂而纠结,一方面她明白自己一定要和宋锦瑜有个了断,可另一方面,思念就像是一根无声的弦一般日日夜夜将她勒得很紧。
此刻,接到宋锦瑜的电话,她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难道,半夜在楼下敲门的人是他?
想到这里,秦兰舟迟疑了一小会儿之后,还是接起了电话。
“怼怼,开门!”
电话一开通,宋锦瑜略显急迫的声音,顷刻间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秦兰舟尽管心里听得一颤,语气却故意装作非同一般的冷:wWW.ΧìǔΜЬ.CǒΜ
“这么晚了,什么事?”
“你赶紧下楼把门打开,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宋锦瑜因为过于激动,此刻,他的整个声调都是雀跃的,连带着显得声线都略带着几分清脆,勾人得很。
“什么好消息?难道你找到真相了?”
见宋锦瑜如此激动,秦兰舟隐隐猜到了一些什么,她立刻从床上蹦起身来,冲着电话大声问道。
“嗯,下来吧,亲爱的,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说——”
意识到这么晚冲进秦兰舟的闺房似乎不太妥当,宋锦瑜于是对秦兰舟说道。
秦兰舟闻言,知道宋锦瑜这么开心,意味着父辈们的恩怨一定是找到了解决的突破口,于是她立刻扯掉脸上刚刚敷上的面膜,当机立断对着电话说:
“好,你等我十分钟,我马上就下来!”
挂断电话之后,秦兰舟立刻换了身衣服,将头发随意挽成了丸子头的样式,顾不得化妆,便一步并作三步地跑下楼去,直直穿过小院,把侧门的门打开。
当侧门打开的那一刹那,躲在门口已经被冻得瑟瑟发抖的宋锦瑜立刻喜笑颜开,极致的兴奋促使他的话语都轻佻了两分:
“来,宝贝,抱一个!”
宋锦瑜冲着秦兰舟张开了双臂,然而,他却看到秦兰舟先是僵在原地,继而像是打量怪物一般从头到尾地扫视了他一圈,然后很不厚道地发出了大姑婆似的大笑:
“哈哈哈哈……宋锦瑜,你这是什么装扮?”
秦兰舟这么一调侃,宋锦瑜这才意识到,他此刻身上不仅穿着厂服,而且为了故意扮丑,他不仅整个发型都是崩塌的,而且身上的衣服也很不搭,脚上的一双鞋子则更是寒酸。
素来见惯宋锦瑜人模狗样的秦兰舟,看到宋锦瑜如今这样一副打扮,当然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个说来话长,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吃夜宵,我一会儿原原本本把情况告诉你。”
宋锦瑜挠了挠头,有些局促地说道。
“好,走吧,搬砖小弟。你这么穷,晚上我请你——”
秦兰舟强忍住内心澎湃的笑意,忙不迭地冲着宋锦瑜点了点头。
她立刻合上墨兰工坊的侧门,和宋锦瑜并肩走出了北浔古街,他们径直去了附近的夜市,在夜市里找了一家有包厢的夜宵店后,两个人点了许多烧烤和扎啤后,便进入了包厢里。
“快说说看,现在情况究竟怎么样?难道你找到撞我爸的那个人了?”
一坐下,秦兰舟立刻对宋锦瑜发出了疑问。
此时此刻,她的心里已经积压了无数的疑窦,等待着宋锦瑜来揭秘所有的真相。
“嗯,我已经找到曹方了,就在晚上,我和关凌越想办法,终于从他口中套出真相。现在,关凌越已经把他扭送到派出所,我这里已经用录音笔录下他所有的话作为证据。放心吧,这一次,他铁定逃不脱法律的制裁!”
宋锦瑜知道秦兰舟心急,于是,一口气把重要的信息全部抖露出来。
当听到当年那个真凶终于被找到、而且已经有证据制裁他的那一刻,秦兰舟一个没忍住,眼眶当即就红了起来。
尽管这些年他们家谁也没有再提起那件事,可是她心里知道,她父母和奶奶,没有一天不在期盼能够抓到这个人,能够找到证据让他伏法,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如今,这一天虽然姗姗来迟,但终于来了……
“说说看,你是怎么办到的?难道你今天穿成这样,就是为了去找曹方?”
秦兰舟强行忍住即将奔涌而出的眼泪,连忙继续询问宋锦瑜其他的细节。
宋锦瑜坐在秦兰舟的对面,他痴痴地看着秦兰舟这张令他魂牵梦绕的小脸,当感受到她明明情绪汹涌却强行忍住之时,宋锦瑜起身走到秦兰舟身边,伸手毫不迟疑地将秦兰舟的头揽在他的腰间:
“我知道你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很开心,也知道你现在的眼泪是喜极而泣,你想哭就哭吧,没事,我就在你身边——”
宋锦瑜原本是想矫情一把的。
毕竟两个人分开这么久才见面,他没有把握秦兰舟是不是和他一样那么想她,也没有把握秦兰舟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其他想法,此时此刻,已经得知所有真相的他心里的那口气已经松了下来,他原本想腾出精力,好好安慰安慰秦兰舟,让她能够感受到他身为男子汉身上所散发出的男子汉气概……
岂料,此刻对于秦兰舟,压根就不是矫情的时候,而且,她天生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
宋锦瑜这个举动在她看来没有带给她任何安慰,反倒阻碍她听取更多的真相。
于是,她丝毫不解风情地推开了宋锦瑜,反倒有些气急败坏地说:
“我哭什么,我有什么好哭的,我现在要的是真相,真相懂吗?宋锦瑜,你给我立刻坐下,好好把事情给我讲讲!”
秦兰舟板着脸,像是老师训斥学生一般,指着对面的椅子,让宋锦瑜回去。
宋锦瑜只觉自己满腔的热情顷刻间又碰了一鼻子的灰,他发现果然不能以寻常女子的个性来揣度秦兰舟。
于是,他立刻乖乖地滚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因为知道秦兰舟性子很急,未等秦兰舟再开口,他便立刻把事情的真相,原原本本地对秦兰舟开始讲述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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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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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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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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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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