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一直都很忙,也没真正去过几次现场,而孙云也不是爱凑热闹的主儿,所以他们并没有注意到隔壁的人究竟是谁。
倒是孙云提起过,在他们装修的过程里,隔壁的人来他们现场看过几次,还详细询问过孙云他们装修的细节。
孙云本着大家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原则,热情地给对方分享了图纸。
秦兰舟今天特地和宋锦瑜一同过去,想要看看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怎么也会这么巧,也和他们一样选在今天开业。
秦兰舟笑意盈盈地和宋锦瑜走过了拐角,当他们逐渐走近,看清楚站在门口的那帮人究竟是谁之时,秦兰舟准备好的一脸笑容,刹那间僵在了脸上。
她赫然看见,邱呈祥带着邱豪和老婆,还有杜梦生、方成、高远等人都喜气洋洋地站在门口,而他们身后的那块牌匾上,赫然写着“呈祥工坊”四个大字。
见到这一幕,秦兰舟心里的火苗“噌地”便冒了出来……
她全然没有想到,邱呈祥处处给墨兰工坊使绊子不算,竟然还堂而皇之地把呈祥工坊开到了他们的隔壁。
这偌大的工美创业园区,他们把呈祥工坊开在哪里不好,却偏偏开在墨兰工坊的隔壁。
邱呈祥这么做,无非就是故意为了恶心秦兰舟罢了。
此时此刻,秦兰舟看着他们喜气洋洋地站在呈祥工坊的门口,邱呈祥居然还煞有其事地穿了件红色唐装,远远见到秦兰舟和宋锦瑜两人时,邱呈祥还故意傲慢地冷哼了一声。
“看来,他是摆明了想要和我们过不去——”
宋锦瑜凑到秦兰舟的耳边,下意识小声说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非要这样事事都掺上一脚,我们也不是怕事的人。”
秦兰舟冷冷看着无所不用其极的邱呈祥,眉目清冷,内心一时决心更大。
邱呈祥这样的人,就宛若是商业场上的毒蛇,一旦被他咬住,往往就极难脱身。
秦毅曾经在年轻的时候,也曾经试图重新竖起墨兰工坊这块老牌匾,但他当时只经营了两年,就被苏城一个和邱呈祥不相伯仲的地头蛇给“咬”住,秦毅苦苦支撑了大半年,最终还是被对方用尽各种手段拖垮。
在秦兰舟创建墨兰工坊之初,秦毅最担心的也是这点。
但当时秦兰舟下定决心要干,秦毅最终还是支持了女儿的这份决心。
只不过秦毅所料定的没错,墨兰工坊这才刚刚有了一点气候,果不其然的,就被地头蛇给盯上了。
“嗯,你也不必害怕,实在不行还有我。怼怼,你先回去和师傅他们招呼一声,让他们从今以后工坊里看紧一点,任何闲杂人等不要轻易让进去。我去会会邱呈祥,和他说几句场面话——”
宋锦瑜见秦兰舟依旧有决心,于是对秦兰舟说道。
秦兰舟知道自己脾气冲,也不想跟着宋锦瑜玩弄虚与委蛇的那一套,她于是点了点头,她扭头转身便回去,由着宋锦瑜去应付那帮人。
秦兰舟回到墨兰工坊之时,司徒墨还站在大门口。
他正对着墨兰工坊门口一个新送来的花篮发呆,见秦兰舟这么快就折回来,而且皱着眉头一副被惹到的样子,司徒墨于是淡淡问她: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应该和邻居搞下关系么?”
“别提了,隔壁的不是别人,就是邱呈祥他们那帮人,真是晦气!”
秦兰舟小声嘟囔道。
“什么?不会吧?那当时他们来问我们要装修设计图纸,我还真的给他们看了,这帮混蛋真的是……我这就去会会他们!”
孙云一听秦兰舟这么一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要去我和你一起,那两个不成器的东西是我徒弟,我正好训斥他们一顿,免得他们以后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
赵德一听呈祥工坊就开在墨兰工坊隔壁,一时间也是气得够呛。
“两位师傅,先忍忍吧。目前对方没挑事,我们别强出头。若日后他们敢来墨兰工坊挑事,到时候咱们也不怕事。”
司徒墨见孙云和赵德略有些冲动,于是轻声提醒道。
“好,也是,我们不管做什么得占个理字儿,今天咱们开业,别去沾他们的晦气。”
孙云和赵德被司徒墨这么一劝,于是也冷静下来。
秦兰舟见司徒墨的目光一直往一对花篮上瞟,而他素来就不是什么爱花之人,于是她好奇地凑近一看。
这一看,她立刻看出了端倪,原来这一对花篮是陶媛送来的,上面有一行小字:生意兴隆,财通四海,陶媛赠。
“师傅,媛媛姐送来的?她人来过吗?”
秦兰舟见司徒墨一直发呆,于是试探性地问道。
“人没有来,这是让人送来的。”
司徒墨语气寡淡,光从语气里,听不出什么端倪来。
这段时间以来,司徒墨一直在忙活着《燕塔》的工作,秦兰舟也是千头万绪。
陶媛父亲罹患重病的事情,秦兰舟一直没有和司徒墨提起,好几次她想提及,但当时不是转头就有事,就是人多不方便,秦兰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而且,她心里顾虑得很。
当年司徒墨栽那么大的跟头,最大的原因,便是因为陶国强的刚愎自负和一意孤行导致的,而且他事后非但不觉得自己有错,还把那么大一顶帽子扣在司徒墨的头上。
秦兰舟心里为司徒墨叫屈,所以她不是很想提,因为她知道,以司徒墨的性格,一旦他知道,他必定不会坐视不理。
可是,陶国强那样的人,真的值得司徒墨原谅吗?
她心里拿不准主意,但这一刻,看到司徒墨看着陶媛送来的花篮发呆,她忽然又觉得,或许这几年,司徒墨一直以来都未曾真正放下过陶媛也不一定。
既然他们双方都没有放下,秦兰舟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把这事儿告诉司徒墨。
于是,她拽着司徒墨走进了新墨兰工坊的一处角落里:
“师傅,有一件事,我一直摸不准要不要和你说。”
“什么事?”
司徒墨略略有些好奇,因为秦兰舟向来藏不住事儿。
“媛媛姐前段时间找过我,她跟我说,她爸生了癌,可能是中晚期了……”
秦兰舟试探性地说出了口。
那一刹那,司徒墨的脸色骤然剧变。
前段时间,陶媛几乎每天都会给他发信息,字里行间里,总透着对过去的放不下,但司徒墨从来都没回复过她。
许是从未收到过他的回复,所以后来这段时间,陶媛再也没有对他发过,甚至乎连她的头像都变成了一片黑色。
司徒墨偶尔也会看着她的头像默默发呆,破镜重圆在他看来结局不会美好,所以他无法确定,要不要再和陶媛联系。琇書蛧
可是此刻,秦兰舟竟告诉他,陶国强已经是癌症中晚期。
他立刻便明白陶媛那一段时间的失落,以及这一段时间以来的沉默,究竟是因为什么。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司徒墨的声音一下变得清冷无比,语气里透着一丝苛责的意味。
透过司徒墨有些严厉的眼神,秦兰舟心虚地脖子一缩:
“关键陶国强那个人,真不是什么好人——”
“一码归一码,以后这种事,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司徒墨重重叹了口气。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便立刻了新墨兰工坊,朝着大门外迈去。
秦兰舟不用多问,便知道他一定是去找陶媛了。
她不由自主地轻轻叹了口气,哎,她就知道,她只要告诉他,他就一定会这样……
——
司徒墨几乎是一路小跑,奔出了工美创业基地的大门。
在路边拦了辆车后,他立刻给陶媛打去了电话。
陶媛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医院里,这短时间,她带着她父亲接连跑了全国上上下下很多家大医院,所有医院给出的诊断报告都是一致。
她父亲的病情已经是中晚期,癌症已经扩散,连化疗和做手术的必要都没有,只能用基本的药物减少些疼痛。
这些天里,陶媛和她妈妈的眼泪都已经快要哭干。
陶媛原本很需要司徒墨的安慰,可是司徒墨从未回复,她渐渐也就心灰意冷,不再对这段感情抱有任何希望。
她没有想到,会突然接到司徒墨打来的电话。
她猛地心惊肉跳了一下,于是连忙起身走到了走廊之上。
电话接通后,电话那头顷刻间传来司徒墨清润的嗓音:
“你在哪儿?我现在过来找你,你父亲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因为担心,司徒墨的声音透着一丝罕见的急切。
陶媛全然没有想到,就在她濒临绝望的时候,能够接到司徒墨这样一通电话。
这一通电话,像是这漫长黑暗中的一缕曙光,让陶媛握紧电话的手都忍不住颤抖,她靠在墙上,声音哽咽中透着难以支撑的虚弱:
“我在曙光医院重症病房1003,墨哥,我……”
眼泪簌簌而落,陶媛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别着急,我在来的路上了——”
司徒墨的话,像是一记强心剂一般,迅速注入到陶媛的心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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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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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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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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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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