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神经病有没有良心。
这段时间她变的白里透红,她看不见?
她也开始恢复吃水果、喝饮料了,她忘了?
这人不仅神经病,还没良心。
他黑着脸把果冻生吞下,然后见那胖头大脸的男人又哈哈大笑了两声:“是啊是啊,现在的庸医太多了,我就碰到过好几个,不仅医术不佳,人品还不行,你这位大夫人品怎么样?你这么漂亮,他不会趁机揩你油水吧。”
廖以葨嫌弃的把嘴里的果冻吐了出来。
呸!
搞的他都没有胃口了!
前面的背影又细声细语道:“那倒没有,他品行还是蛮端正的。”
哼,算你识相。
“长的也蛮帅。”背影又补充道。
呵呵,还行吧。
被称蛮帅的人又撕开一个果冻。
背影又道:“可惜,他不喜欢女人,糟蹋那张帅脸了。”
廖以葨……
撕开果冻的手瞬间顿住。
等一下,他是什么时候对她说过,他不喜欢女人的……
是……
好像是发现她在他家附近鬼鬼祟祟绕圈圈的时候?
好像是被她逼迫去戴什么白色水晶手串的时候?
当时恐怕这个神经病缠上自己,赶快用“不喜欢女人”来脱身。
还沉浸在回忆里,又听到前面的背影幽幽的叹了口气,“他好像很喜欢我一个男性朋友。”琇書網
呃?
“他们上学时候就相爱相杀,看起来确实蛮般配的。”
上学时候……谁……
穆辰吗?
天杀了个噜!他才不喜欢唐僧!
“不过我这个朋友已经订婚了,未婚妻很漂亮的,可千万别被这个神经病给拆散了。”
胖头大脸的男人听了挺感兴趣,“哦?这个同性恋很猛?”
背影想了一会儿,摇摇头,“看起来不猛,但是你懂的,蔫人出豹子!”
说完撇了撇嘴,“谁知道会不会干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壮举。”
惊天地泣鬼神,呵呵呵呵……
一会儿就壮举一个给你瞧瞧!
廖以葨一口气吞光了星冰乐,冷脸看着这对男女。
男的胖头大脸,女的小鸟依人,看起来倒是蛮般配。
不过,他们相亲,怎么聊的话题全是他?
呵呵……
廖以葨叼着吸管扯了扯嘴角,一派谜之不屑。
“你今年多大?”男人又问了。
“25。”
“蛮小的。”
廖以葨又叼着吸管扯了扯嘴角。
四方大脸,还“蛮”……
“也不小了。”
“着急结婚吗?”
“不算着急。”
“美女,我开门见山,我对你蛮认可的,我们可以试着深度发展下不?”
深度?怎么深度?
廖以葨不自觉地往前探了探身子。
“怎么深度?”背影也很好奇。
男人笑道:“后天晚上新电影上映,一起去看?”
新电影?
这个男人十分阴险,第二次见面就要去电影院。
黑压压,黑漆漆,黑了吧唧……
做任何坏事都有机可乘。
廖以葨默不作声的看着对面的男人。
咕噜噜……
肚子响了。
大概果冻吃多了……
——
卫生间内,廖以葨又收到猴子的微信:廖,干嘛呐,看微博没,江淮要宣布息影了。
廖以葨心里顿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回复:没看。
猴子:喂!这么天大的消息你都没看,江淮息影,宣布退圈,这可是你们复合的大好机会啊,你有什么想法没?
这只猴子怎么突然对他的事这么上心了。
廖以葨没回复。
猴子又道:当初,就是她要进娱乐圈,你们才分开的。看看,这么些年过去,果然发现娱乐圈不好混吧,还是凡人的世界比较实在。
廖以葨:嗯。
猴子沉默了片刻:喂喂喂,廖,你在搞什么名堂,不要提起江淮就一副故作镇静的样子,你现在的内心是不是很澎湃?
澎湃?
不,他的肚子很澎湃。
打开微博,看到热搜上,江淮宣布退圈息影。
理由是,想要重新找回丢失的自己。
丢失的自己?
呵呵。
有些东西不是你想找回就能找回。
很多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有些自己,丢了就是丢了。
时过境迁,再怎么努力寻找也回不到自己。
白费力气而已。
退出微博,猴子又在微信里嗷嗷叫:廖!我似乎已经看到你们重修旧好的画面。
廖以葨:你的猴儿眼总是看见奇怪的东西。
猴子:说实话,廖,如果江淮重新回来找你,你会不会接受?你到底还爱不爱她?
廖以葨心里顿了顿。
还爱不爱,这个问题无从考证。
每天的关注变成习惯,习惯会变成命运。
咕噜噜……肚子又叫唤了两声。
他把手机揣进兜里,走出卫生间。
对面那个纤细的背影和那只胖头大脸已经走出了餐厅!
……
黑夜给了人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
晚饭过后,天色微黑。
廖以葨是个勤俭的人……
他火速打包好一口没动的饭菜,还给了纳西族阿姨50元小费。
阿姨喜笑颜开,一边收拾桌子,一边用不利索的普通话说:小伙子漂亮又大方耶。
……
纤细和背影和宽胖的身子在黑夜中漫步。
后面暗搓搓的跟着一个吃果冻的人。
廖以葨觉得自己太猥琐了,竟然向她学习,成了一个跟踪狂。
不过他们的目的并不相同。
他只是单纯的好奇,好奇和神经病约会的人,究竟是怎样一个神经病。
这是胆大又勇猛,单纯又可怜。
胖头胖脸的男人长了一口好牙,大笑起来,很是爽朗。
男人问吴伊:“你还挺有趣的,你视频里那些补阳气的大法,都哪里学来的啊?”
吴伊:“网上搜的,还有大师指点。”
男人:“大师……”
吴伊:“是不是觉得我很神叨?”
男人憨笑道:“没有,没有。”
吴伊无所谓的耸耸肩,“我最近就是挺神叨的,我爸妈也说我了,不过,人在经历一些奇怪的事情之后难免神叨。”
男人:“你一向这么容易原谅自己吗。”
吴伊:“当然,与人为善更要与自己为善。”
男人觉得她说话有趣,又大笑起来。
“那你最近在做些什么?”
“说脱口秀。”
男人顿了一下,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又大笑起来。
大概觉得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说脱口秀,太奇特了。
吴伊道:“你笑什么,现在女孩子说脱口秀很多的。”
男人又笑了一会儿,解释道:“不是,我是觉得你一本正经搞笑的样子,应该会很可爱。”
漫漫夜色下,两个人谈笑的样子很和谐。
廖以葨在后面冷笑了两声。
把一兜子果冻空壳扔进垃圾桶,不知不觉,快走到神经病家了。
这么久,他还不知道神经病住在哪里。
第一次来他家,竟然是跟着别的男人的脚步。
而且还是个土胖圆。
不不,他不是跟踪。
只是好奇。
对,单纯的好奇。
男人送吴伊回家。
吴伊租住在一个老式小区,楼层不高,只有5层,没有电梯。
她住在三层,伸手指给那个男人看。
“就不请你上去了。”
第一次见面,防范意识还是要有的。
男人点点头,“好,后天请你看电影,茶家路那边的博纳怎么样?”
吴伊不自觉地又嗅了嗅鼻子。
壮实的男人肯定阳气足……
“好,后天见。”她笑道。
男人似乎心情不错。
相亲网站上,奇葩不少,能遇到一个正经人,还算难得。
他笑笑,冲吴伊挥手,转身走出小区。
廖以葨往后退了退。
男人走远后,他抬头看了看吴伊。
她似乎并没有走进刚才指的那栋楼。
而且朝小区后面的方向走去。
呵呵……廖以葨扯了扯唇角,眉眼处爬上一丝戏弄。
还算这神经病有脑子。
月黑风高,他不自觉地跟了过去。
这个小区不算大,一共十几栋楼。
后面有个小花园,吴伊顺着花园,走到6号楼。
大头说了,随便约约会,补补阳气就算了。
可别把莫名其妙的男人带进家里来!
6号楼,2单元,吴伊走进单元门。
纤细的背影像一只小小的鹰。
廖以葨在下面看着,不一会儿,三层的一户人家卫生间的灯亮了。
他不屑的笑了笑。
他对神经病住在哪里一点兴趣都没有。
刚好不小心看到,真无聊。
……
大头正在房间里打坐。
据说,每天晚上打坐半小时,可以静心安神,颐养天年……
“补阳气的回来啦。”大头听到开门声,说道,“今天有没有多吃几口阳气?”
“你还别说。”吴伊去卫生间洗了洗手,然后对大头说,“胖男人就是阳气足,我和他聊会儿天,竟然觉得神清气爽。”
“那是自然!”
大头一下从地上蹦了起来,“阳气可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又真实存在的东西!来无影去无踪……身体好气就壮,你可要多吸吸。”
大头鬼头鬼脑,像个说书先生。
“你又犯神经了。”吴伊洗好手,说道。
“这不是神经,这是科学。”
科学,就教你这些看不见摸不着又说起来头头是道的东西么……
“相信我,男人定可以助你一臂之力,马到成功。”大头的小手拍上吴伊的腰。
他其实很想拍肩膀,但是他够不着。
吴伊拿开他的咸猪手,“你今天又和大齐聊了吗?”
大头一听到这个名字,眼睛直放光,“我发现这个家伙,实在是个神奇的存在,一定能放到你的脱口秀里!”
“是吗,怎么神奇。”吴伊也开始坐在地板上打坐……
盘腿而坐,眼睛一闭,竟然有了几分睡意。
大头道:“那家伙,是个木头劈!”
嗯?
什么鬼。
大头睁开眼睛,看着吴伊:“他从小孤僻,没有朋友,唯一的朋友是木头。”
“你是说可以用来造纸的那个木头么。”
“对的!”大头虔诚道,“据说,木头,就是他的灵魂!”
大齐不是一般的喜欢木头。
他能把木头刻出火花,刻出灵魂,刻出情绪,刻出味道。
开心的时候,他会刻一个手舞足蹈的木头人。
愤怒的时候,他能让木头生火沸腾。
小时候,爷爷疼他,却也很少陪他说话。
隔代人多少都有代沟,有些话,他没人可以说。
便对木头人说。
他没有小伙伴,便给自己刻许多小伙伴。
再给小伙伴造一座木头屋。
吴伊睁开眼,定了定神,歪头看向大头,“你是说,他喜欢刻木头啊?”
大头:“对的,神不神奇。”
倒是也没有什么神奇……
“怎么和穆辰的癖好一样啊。”
穆辰,一个酷爱刻木头的男中医。
母亲得阿尔兹海默症之后,他找不到治病的出路,于是没完没了的瘫在宿舍里刻木头。
也不说话,一刻就刻一天。
有时候,成宿成宿的刻,似乎木头和他有仇一样。
“穆辰哥哥?”大头惊叫一声。
“嗯,听说他也喜欢刻木头。”
同一个世界,同一帮奇葩。
大头蹙蹙眉,“穆辰哥哥确实心事蛮重的,不知道他刻的木头人里有没有那个大屁股。”
呃,大屁股。
那也应该是穆辰的烦恼之一吧……
毕竟是相爱相杀的一对CP……
也不知道那个大屁股现在对穆辰还有没有爱意……
“有时间约上大齐和穆辰,聊聊木头。”吴伊说。
大头想了想,“叫上那个大屁股不?”
吴伊吓了一跳,“叫他干嘛!”
——
这一次,冷热交替的洗澡水,并没有唤醒廖以葨的清醒。
总觉得有人在背后持续性的说他坏话。
文娱播报到了重播阶段,主持人在说江淮退圈的事。
他打开打包回来的云南菜,尝了一口丽江粑粑。
粑粑不是真正的粑粑,是一种甜食,里面是玫瑰豆沙馅。
电视中,江淮的侧脸若隐若现。
她戴着墨镜,被一堆人围着,记者蜂拥而至关注她的退圈事件,她沉默不语,对周围的一切置之不理。
廖以葨打开江淮的微博,头像是她上学时候的证件照。
他默默看着那张照片。
这么多年,他很少看她微博,这是屈指可数的一次。
微博中,江淮写下:从此告别,圈内再无江淮。
说的好像自己要死了一样……
手机往上滑动下,又看到最近的一条博文,配了一张比较伤感的图,文字有些长,大概意思如下:
若过往皆是遗憾,可否重新拾起最好的那个自己,再次启程。
呵呵,廖以葨苦笑了一声。
把自己丢了的人,还能再找回自己吗?
关上电视,钻进被窝,查了查后天的茶家路博纳影院电影票……
都是一堆无聊的片子,可见,那个胖男人的审美是多么的无聊。
难怪会看上神经病这种奇葩,呵呵。
手机扔到一边,廖以葨闭目养神,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一直出现穆辰的脸。
他睁开眼,摇了摇头。
手机又响了。
划开微信,并没有消息提示,再看,是短信。
一个陌生的号码,语气温柔:睡了吗?
能感觉到是个女人。
廖以葨看着那个号码,沉默了一会儿,回了电话过去。
对方很久才接。
“有事吗?”廖以葨凭着直接问道。
江淮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最近有空吗?”
最近?
后天倒是有空要去跟踪一个神经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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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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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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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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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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