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微?好陌生的名字啊,你怎么知道的?”
“之前有次傍晚抽空一起去打篮球,那女生还过来给我们几个送了矿泉水,又去质问了方正宇才挖出来的。”
林欢喜有些不可思议:“我以为他没有喜欢的人呢,毕竟——”
毕竟方正宇是个中央空调,对很多女生都是有事必应,温柔体贴,完全猜不出他究竟喜欢谁。
林欢喜转过头看着正跟程晏聊天的方正宇摇了摇头,真是藏的深啊。
晚上林欢喜收到了许舟的电话。
“许老师。”林欢喜还没改掉这个称呼。
“欢喜,我想问问艾伦的情况。”
听着电话那边迟迟没有声音,他又问了遍:“欢喜,你在听吗?艾伦她现在情况怎么样?上次是怎么回事?”
林欢喜看着发亮的电话屏幕,咬了咬牙,打开了免提。
“许老师,我想问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你别多想。”
“什么问题?”
“你有——女朋友了嘛?”
对面不假思索的回答:“没有啊,怎么了?”
没有!
林欢喜顿时懵了,她想了会儿,还是问了出来:“那前几天和老师你在医院拥抱的女生是?”
“那是我妹妹啊,她遇到了些挫折来医院看我。”
天哪,原来是这样。
林欢喜心里五味陈杂,电话那头问:“怎么忽然问这个,艾伦情况怎么样了?”
林欢喜微微深吸一口气:“许老师,她没事,那天受了点刺激,现在已经没事了。”
那头的人也松了口气,声线温柔的说:“那就好,你回头替我向她问好。”
林欢喜嗯了声,两人结束了通话。
林欢喜洗完澡坐在沙发上,抱着膝盖有些不知所措。
艾伦误会了他,那她是说还是不说呢。
她掏出手机,点开通讯录,又不敢轻易把这件事说给别人。
手指按在程晏的名字上,她回想起应见深的话,还是摇了摇头,打给了方正宇。
铃声响了很久,就在林欢喜以为没人会接听打算挂断时,电话打通了。
“喂,小方,是我。”林欢喜打开了免提。
“是我。”清晰熟悉的声音。
“怎么是你?方正宇呢?”
程晏瞥了眼坐在边上疯狂按着键盘的男生,对着手机轻飘飘的说:“他在打游戏呢。”
“你们在网吧嘛?”
程晏嗯了声,林欢喜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程晏那么乖巧的学生竟然还会去网吧?!
“那你在干嘛?”
“看新闻联播。”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嘈杂,但程晏的话她还是听的一清二楚。
“你竟然去网吧看新闻联播?!你不要回宿舍的啊?”
她记得宿舍门禁是十一点半,现在已经十点半了。
程晏给方正宇打了个手势,拿着手机站了起来,穿过走廊一直走到了后门口的角落里。
他打开了窗户,清风灌入,难闻的烟味还有嘈杂声都淹没在风里,程晏舒服的吐了口气。
“没事,我等会就回去了,出来放松一下而已。”
林欢喜哦了声,就没说话了。
“你打给他干嘛?有什么事?”
林欢喜踌躇着开口:“有些事想问问他。”琇書蛧
对面很快回她:“他现在没空,有事你问我吧。”
林欢喜想了想:“也行。”
“那我挂了,你再打过来。”对面没由来的冒出了一句。
“等等,为什么要挂啊?!”
“林欢喜,你为什么不打给我?你和我说话就打我的手机号。”
接着屏幕暗了,他还真把电话挂了。
林欢喜点开通讯录看着熟悉的名字,想了想,还是算了,和他说没准是白说,更何况,程晏自己也只是个被人追捧的木头。
她把手机合上,妈妈打开门走了进来,脱下高跟鞋,一脸的疲倦。
“妈,你回来了。”
妈妈应了声,换上舒服的拖鞋把皮包放在沙发上,瞥见她手里的手机,发火着说:“你怎么又玩手机了!今天是星期三,不是周末,妈妈怎么跟你说的,什么时候该碰什么时候不准动你不清楚吗?”
的确,手机是她偷偷从妈妈的卧室里拿的。
“妈,今天考完试我放松一下。”她小声的为自己辩解。
“把手机给我。”妈妈正言厉色的朝她伸出手。
林欢喜拿出手机关了机递给妈妈:“妈,我错了,我这就回房学习。”
妈妈把手机放在茶几上,点了下头。
林欢喜往卧室里走去,关上门时往外看了眼,妈妈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面额疲倦的揉着眉心。
她缓缓低下了头,将门轻轻合上。
第二天上学,她看见艾伦,心里又乱了起来,到底是说还是不说,真是个难题。
昨天才考完今天答案就出来了,课堂上都是胆战心惊的对着答案,然后算出大概的分数。
林欢喜照着老师报的答案一路改下来,算出大致的分数松了口气,还好,她下意识转过头看向程晏和方正宇。
程晏拿着笔,和方正宇笑呵呵的说这话。
看来他们考的也不差,林欢喜转过脸,握着笔的手不自觉得收紧。
这是她正式成为理科生后的第一次大型考试,她总觉得自己除却文科科目的拉分,只攻理科没有多少胜算。
班里理科好有天赋的男生比比皆是,先不说程晏和方正宇,班长徐亮和学习委员陈龙也是佼佼者。
林欢喜紧张的捏了把汗。
四堂课下来,他们已经大概直到了三门科目的成绩,林欢喜心里越来越紧张。
艾伦还担心的凑过来安慰她:“欢喜,别太紧张,你物理那么好,理科也好,肯定名列前茅。”
林欢喜朝她淡淡的笑了,下一秒避开她的眼神。
她还没决定好要不要告诉艾伦关于许舟单身的事。
于是好不容易撑到了下午的最后一堂课,是节体育课,老师宣布解散后,她就直接往后走到男生那一排,拉着方正宇就急匆匆的走出了操场。
艾伦在后面大声叫她,她回过头朝艾伦摆了摆手,然后转过身和方正宇拐进了偏僻的角落。
“你觉得我要不要告诉她真相啊?”
“你是顾虑什么呢?”方正宇问她。
“我觉得啊,艾伦好不容易从这段感情里解脱出来,如果我告诉她,那她不就是又跌进去了吗?”林欢喜按着墙壁,“而且小方,你应该知道这么大年龄差距的恋爱很难有个好结局,等艾伦到了法定的结婚年龄,许舟估计都已经有孩子了,他们之间是六岁啊。”
方正宇抿了抿嘴唇:“欢喜,你觉得艾伦有多认真?她是一时的喜欢还是想一生的感情?”
林欢喜回想了下:“她那天跟我说,她看到许舟就好像看到了未来要嫁的人的模样。”
“欢喜,我喜欢一个女生大概四年了,她叫郑微,我觉得我和她差距比年龄差还要大很多。”
“为什么?”
方正宇挨着墙坐了下来,手里拈起一根半枯的狗尾巴草,笑了笑。
“我和郑微坐了三年的初中同学,我只觉得她长的挺好看,成绩也不错,是个挺优秀的女生,然后也就没别的想法了。”
“那个年纪,男生更多想的是玩乐和游戏,要么就是学习,还没那么开窍,一直到了新年有次上街碰见了她,她穿着鹅黄色很明亮的小袄子,扬起笑脸对着我的时候,我意识到我喜欢上她了。”
“后来,我一直暗恋她,不敢跟她多说话也不敢跟她多开玩笑去大闹,直到有一次上数学课的时候,我看到她很奇怪,有些扭捏,我看了很久意识到她或许是生理期来了。我跟老师请假,数学老师就是个死老头,根本就不让我们出去。我实在没办法,就让程晏打我鼻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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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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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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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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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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