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晏淡淡的看了几眼就回了座位上,方正宇如释重负的坐下来,狠狠瞪他一眼:“我可是说到做到了,把试卷给我。”
程晏把一沓试卷放到他桌上:“下次找郑微说话就应该找个偏僻的地方嘛。”
方正宇犹如被踩到尾巴的老虎,顿时抬起手和程晏对打起来,两人又一路互踹干架到上课铃响起。
另一头的林欢喜和艾伦还在为了张扬的事操心。
“我以后还能找他打篮球嘛?”艾伦有些失望。
林欢喜托着下巴,也跟着说:“我以后还能找他问题目讨经验嘛?”
艾伦问:“欢喜,你当时被宋跃表白是什么感觉啊?”
林欢喜郁闷的托着下巴:“当时脑子都懵了,然后就想,这是不是乱伦。”
林欢喜把自己说笑了,一直咯咯笑的不停,艾伦看着她却笑不出来,憋着嘴说:“欢喜,别笑了,你肯定很难过。”
期中考试放在星期一,而他们还有一个周末的休息时间,星期五晚上收拾好桌子,林欢喜就去拿了扫把。
她和艾伦又打打闹闹了一会儿,道别了后就专心去扫地,班上人已经走的差不多,剩下的多是值日生。
她和几个朋友招呼了声,往窗边瞥了眼,男生蹲下身在桌肚里翻找着什么,她抿着嘴唇,轻轻垂下头,握着扫把慢吞吞的往那边一路扫过去。
“唉,你挡着我了。”林欢喜扬起下巴看着他。
男生含糊的嗯了声,蹲着身子还在桌肚里到处翻找。
林欢喜也好奇的蹲下身:“你在找什么啊?”
“化学老师给我的试题。”
林欢喜哦了声,站了起来,嘀咕了句:“我还以为什么重要东西呢。”
程晏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一张被蹂躏的皱巴巴的试卷,他捏平褶皱:“我觉得挺重要的啊。”
少年校服拉链拉开,露出里面的白色T恤,领口处露出白皙分明的锁骨,林欢喜眼神往上飘忽,忽然又瞥到他的嘴唇,他的嘴唇很薄,但唇形很好看,粉红色的唇瓣,但嘴角不知道是天生还是后期刻意的下垂,给人严格肃穆的感觉。
但现在那嘴角微微上扬,林欢喜咕咚咽下口水慌忙低下了头。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太邪恶了。
“那你赶紧收拾好走人,我还等着扫地呢。”
“就不走人,我就赖着。”
“直接用扫把把你轰下去。”林欢喜挥舞着扫把,抬头对上程晏的眼眸,他的睫毛很长,眼珠圆润,此刻灯光落下来,竟然有一些光落进了他的眼眸里,熠熠生辉。
在林欢喜还神游中时,程晏拎起书包挂在肩头:“好了,我的走了。”他走出座位,停在走廊上。
“哎,林欢喜,你猜这次是你第一还是我第一?”他挑眉问她。
林欢喜头也不抬,随口回他:“过几天不就知道了。”
“阿晏,你怎么还不走啊,伯父在下面等很久了。”女孩子娇嗔的声音传了过来。
低着头盯着地面的林欢喜看到一双崭新的小白鞋,接着女孩又说:“快走吧,晚上还要一起吃饭呢。”
林欢喜动作顿住,但心里的倔强和骄傲告诉她不准抬起头,不准投去一丝目光,不能露出一点焦急。
程晏语气里有些不耐烦:“你先去吧,我马上就到。”
应见深跺了跺脚:“你还有什么事啊!你爸的脾气你不知道啊,晚一秒伯父可就生气了。”
维持着扫地动作的林欢喜往里走了些,打扫程晏的课桌底下,她听见一声清晰的叹气声。琇書蛧
程晏往前走了一步,扬着下巴看着前面的人,忽然提高音量说:“林欢喜,你这一次可以没超过我,但是物理课代表你一定要拿回来。”
忽然被点名的林欢喜皱着眉头抬起眸,应见深盯着她面色一点点白下去,眼里的怒气腾腾往上冒。
程晏扬起眉毛,转身提起书包往教室外走去。
明明当初老班要换课代表是他同意的,现在又让她把课代表夺回来,程晏这是发哪门子的神经。
应见深没好气的冲着林欢喜嚷着:“我拿到的东西就没有还回来的道理。”
现在的应见深就是只炸了毛的布偶猫,外表漂漂亮亮,但浑身的戾气重的压人。
可偏偏林欢喜也不高兴了,她也是忍了快两个月了,竟然还直接在她面前挑衅了起来。
她冷哼一声,将扫把扔在地上,扬起下颌:“好啊,我最喜欢抢东西了。”
应见深瞪了她一眼,背起书包就走了。
林欢喜看着她背影,低头捡起扫把继续打扫卫生。
星期天的下午四点,林欢喜接到了艾伦的电话,她正在整理错题本,接通电话,打开免提。
“喂,什么事?”
电话那头迟迟没有说话的声音,林欢喜微微皱眉,撇头看着发亮的手机屏幕,又问了遍:“喂,艾伦?”
“欢喜——欢喜——”电话那头隐隐约约的啜泣声。
林欢喜顿时慌了,将手机拿起来:“艾伦怎么了啊?艾伦?”
哭泣声渐渐清晰,林欢喜皱着眉头:“艾伦,你现在在哪儿?”
电话那头先是小声的啜泣声再到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林欢喜拉开椅子站了起来,随手拉了外套披上。
等她走到大厅,看着阳台窗外才发现外面已经飘起了小雨,朦朦胧胧的细雨纷纷扬扬。
她听着电话那头停不住的哭泣声,拧着眉头穿上运动鞋,拿着雨伞走出了家里。
到了楼下,撑开伞,天空乌云密布,阴气沉沉,她拢紧领口打了个哆嗦。
“艾伦,你冷静下,你告诉我,你在哪儿?”
电话那头女孩子的哭声渐渐止住,艾伦吸了下鼻子,带着哭腔说:“欢喜,我好难过,好难过。”
林欢喜听着耳边的声音,沿着路走到艾伦所在的楼,快步的跑商楼梯,敲了敲门,半天没人回应。
“艾伦,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林欢喜握住手机的右手在微微颤抖。
电话那边的啜泣声小了很多。
“我在医院。”她吸了下鼻子。
“好,你别乱动,我马上就去。”
林欢喜拦住一辆出租车,想了想,让师父开往市第一人民医院。
等她赶到医院大门口时,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她到处乱跑,电话那头在半路上就已经挂断了,她打过去迟迟没有人接,翻了下通讯录,看到张扬的名字,还是没点下去。
想了想还是给方正宇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大概事情,方正宇在那一头也很着急,说自己尽快赶到。
林欢喜锲而不舍的拨打着艾伦的电话,最后电话那头女声温柔的说,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拦住护士翻出她们的合照,护士盯了半天摇了摇头。
最后方正宇给她打了电话,已经到了医院门口。
林欢喜又折返回了门口,看到方正宇以及站在他身旁的程晏。
“你怎么把他也叫上了?!”林欢喜想着明天考试,程晏肯定很专注的复习,也就没叨扰他。
程晏回她:“现在还是不讨论这个了,把人找到再说吧。”
三个人开始行动,林欢喜脑海里灵光一现,掏出手机翻开QQ,找到那个篮球明星的头像,翻开聊天记录,上次的聊天时间还停留在两个月前。
“我单周周末轮班。”
林欢喜瞳孔乍的紧缩,握住手机,拦住一个护士:“你好,我想问下今天许舟许医生来了吗?他在哪个办公室啊?”
护士被她们三人整的有些懵,愣愣的回答了问题。
等她们三个横冲直撞闯进办公室里时,许舟正在给一位病人谈病情,看到她们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有些吓到。
“你们——怎么?”他疑惑的站起身。
林欢喜往前一步,喘着气问:“许老师,你看到艾伦了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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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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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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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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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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