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宇着急的说:“老师,我们真的看到了,绝对没有说假话。”
张檬也附和着说:“对啊对啊,我们真的看到了。”
老班的眉头拧成一团,她双手叠在膝盖上,犹豫了许久,拿起桌上的手机。
站在桌前的两人对视一眼,眼神慌张,心都提到嗓子眼处。
“方正宇你等会和张檬先去老班办公室作证拖延时间,最好让老班在半个小时里不能出教室门口,还有一定要记得打断老班的电话。”
程晏走前说的话还回荡在耳边,眼见着老班点开电话簿。
“老师!”方正宇扯着嗓子忽然蹦出这句话,老班吓的手一抖。
“怎么了?”
方正宇偏头与张檬对视一眼,伸手提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框,支支吾吾着说:“老师,林欢喜一向遵守校纪校规,作风优良,品行端正,各个老师对他都是赞不绝口,您怎么能仅凭一张匿名的纸条就笃定她早恋了呢?先不说这件事是否是恶意捏造,匿名去揭穿他人或者诽谤他人的行为就很不君子了。”
方正宇越讲到后面越心虚,他本就不是擅长谈论的人,此刻面对着老班严厉的眼神注视下,渐渐的词穷说不出话来。
“匿名纸条的事我也会查清楚,学校都有监控,我会妥善处理。”
林欢喜站在走廊上,背靠着冰凉的墙壁,垂下头,一声不吭。
身材滚圆的化学老师走下楼梯转过楼梯口看到她略微惊讶,走上前。
“林欢喜,你咋了?咋被罚站了?”
林欢喜微微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又低下头,像雕塑般一动不动。
化学老师看了她几眼走进办公室里,面色冰冷的班主任低头对着一张名片拨动手机键盘,她旁边的两个学生面色焦急的盯着她的动作。琇書網
“怎么办啊?”张檬小声的说,纤长的手指不停绞动着,额头冒出一层冷汗。
方正宇也紧蹙着眉头,正要开口再挣扎一下,后面响起一道洪亮的声音。
“王老师,有个事你的帮帮我。”
化学老师擦着额头的细汗走了过来,看上去像是赶了不少的路风尘仆仆来的。
程晏猫着腰跑出那栋双层小楼,往偏僻的方向跑回了教学楼。
已经下了早读课,楼道上有了些来回走路的人。
程晏抹了把额头的细汗,越靠近四楼,他的心跳加快,呼吸也急促起来,每上一级台阶,他就喘口气。
终于走到了四楼,他微微深吸一口气,双手放进校服口袋里,面上佯装冷静的拐进了楼层,办公室就在旁边,他看过去,在尽头的班级门口,方正宇和张檬并肩靠在墙壁上,往这边张望。
在视线上汇聚后,方正宇和张檬激动的摆摆了手。
程晏有些近视,看不清远处他们神色里表现的情况,他嘴唇抿成一条线,面色冷静的路过办公室门口。
故意放慢脚步,余光里看到木门半掩,里面也没什么声音,他匆匆一瞥,里面半个人影都没有。
程晏转过头,瞳孔紧缩,心里涌上一层层不安,下一秒他就往方正宇那边冲了过去。
“怎么样?”他喘着气问。
方正宇将事情说了一遍,原来化学老师走进来后像班主任要了手机说自己手机坏了,急需打了个电话,结果在办公室角落里打了很久。
程晏露出一些欣喜:“所以老班一直没打成电话是吗?”
方正宇顿时不说话了,低下了头,张檬怯怯的说:“结果,老班没等的住,就带着林欢喜先出去了。”
程晏着急的问:“去哪儿了?”
张檬犹豫不定的说:“听说是去调监控了。”
程晏听到这长长的吐了口气,如释重负:“幸好幸好。”
张檬疑惑的问:“幸好什么啊,老班调了监控那昨天晚上不就知道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弱,咬紧了下唇。
程晏裂开嘴偏头笑了,放在校服口袋里的左手掏了出来,他摊开手掌,静静躺着一枚u盘。
方正宇哇了声:“原来你是去干这个了啊,不得了了!我竟然都没想到。”
张檬看眼前两人都如释重负的笑着调侃一头雾水:“怎——怎么了啊?”
方正宇双手抱拳在胸前,弯下腰倾在张檬耳边低声说:“老班看不到那段的监控视频了。”
张檬吃惊的捂住嘴,不可置信的看了看眼前的笑的明朗的两人:“你们是说——”
程晏将u盘放回口袋里,中指抵着唇瓣轻轻的吁了声:“小声点,别透露出去。”
张檬嗯了声:“那欢喜就没事了。”
方正宇说:“不出意外就不会有事了。
“可是——忽然没了这段的监控视频会不会太奇怪了?”
程晏勾起嘴角轻笑:“谁说只有这一段的。”
张檬看着他笑的高深莫测,心里一惊,目光久久不能移开。
真是腹黑啊。她想。
三人放宽心回到班级,应见深趴在桌上,黑发如瀑披散在瘦弱的肩头,面容掩在双臂里。
程晏经过时目光深深的看着她几眼,坐到自己的座位上,低头拉开校服拉链,解开露出里面的短袖衬衫,将u盘放在衬衫胸前的口袋里,再拉上校服拉链。
树荫下,艾伦将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许舟,她重重的叹了口气。
“许舟,我承认我是冲动了些,但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诋毁我朋友,我是个可以为了朋友上刀山下火海的人。”
艾伦说到这尾音里带了哭腔:“可是——你说欢喜这次会怎么样啊?”
许舟伸手轻轻拍了下她肩膀,轻声安慰她:“没事没事,欢喜啊,老师们都知道她很优秀,不会早恋,只要她澄清就好了,不会有事的。”
艾伦抹了把眼睛,泪痕斑斑的抬起脸庞看着许舟:“欢喜她一定很难过。”
许舟又递给她一张纸巾,笑着劝慰她:“所以,你作为她最好的朋友,现在不应该是偷偷的抹眼泪,你啊要乐观向上的笑着去陪她度过这段艰难的时光。”
艾伦听完他的话噗呲笑了出来,用纸巾擦了擦眼角,用力点了下头:“对,你说的对,不就是几天的时间嘛,熬过去了就很快的。”
她低头看了眼手表,抬起头目光有些不舍的看着身旁的人:“那我的回去了。”她站起来,许舟也跟着站起来:“嗯,振作起来。”
艾伦不好意思的垂下头舔了下干燥的嘴唇,声如蚊呐:“许舟,好久不见,我好想你。”
“啊?你说什么?”
艾伦没回答他,往教学楼的方向跑远了,在另一棵郁郁葱葱的树下停下脚步,扬起笑脸,眼角还挂着一些泪痕,但笑意比天上的太阳还要明亮。
她眉眼弯弯,挥动着纤瘦的手臂,提高音量大声冲着他喊:“许舟,好久不见,我很想你。”
少女说完这句大胆的话,回身跑进了教学楼的门口里,许舟看着她渐渐消失,眼里的笑意凝固住,脸上流露出慌张的神情。
今天的天气,不适合将一些隐藏的情愫展露在阳光下。
太热,会变味。
一直到了第二节课上课前,林欢喜才低着头回来,她面色沉重的坐在椅子上,无视周围探究的目光,将语文课本从桌肚里掏出来放在课桌上,然后和往常一样低着头翻开书本进行温习。
艾伦大气都不敢出,她的头顶似乎漂浮着几朵阴云,飘着小雨,阴冷森森。
程晏回过头蹙眉看着林欢喜,应见深直直的盯着他,忽然勾唇笑了。
“阿晏,你真的以为你将所有片段都销毁了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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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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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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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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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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