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你的纸巾了,可惜我没用上。”林欢喜牵起嘴角。
“你怎么就知道是我放的。”这句话是陈述句。
“看来我猜的没错啊。因为你在后门口跟我说了那段话,除了你还有谁能想到提前在我桌肚里放纸巾呢。”
林欢喜歪着脑袋微微笑,视线不自觉得被他的眼睫毛吸引住,日光温柔的抚摸着他的每一缕纤长如蝶翼的睫毛,刚刚好的亮度,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每一缕都像萨尔斯堡街头的艺人手里珍贵的琴弦。
她情不自禁靠近,甚至抬起右手小心翼翼的凑近,指尖挨上了一根睫毛,程晏顿时如惊弓之鸟般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后背紧紧贴着椅背,椅脚擦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动静。
程晏手里还握着笔,双眼睁大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说话都结结巴巴了。
“你——你——你干嘛!”
表情怎么说——唔,有些像受了欺负的小姑娘。
林欢喜停留在半空的手僵持在原地,她与程晏四目相对,再一看,不少同学都一脸茫然的望着他们俩。
“对——对不起,是我,我刚才——没控制住自己。”
她匆忙伸回右手,慌乱的摆摆手,向他道歉,面红耳赤。
程晏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她,等了半会儿才身体前倾,将椅子挪回了些,眼里都是警备。
但仔细看,他的耳朵也红了。
“哎呦,我这是错过了什么你们俩的表情怎么这么纠结,跟被人欺负了的小姑娘一样。”
方正宇抹了把额头的汗,坐到程晏边上的座位,从桌肚里拿出水杯打开咕噜咕噜灌了一大口,托着下颌兴致勃勃的望着尴尬的两人。
程晏和林欢喜不约而同的赐了他一份白眼。
“这题——哎,你这题怎么解出来的啊?用的捆绑法吗?”
林欢喜瞥见程晏桌面上摊开的作业本上,伸出脑袋凑了过去。
程程晏用笔尖抵着她的脑袋,林欢喜抬头看见他一脸嫌弃的表情,黑着脸往后退了些。
“问问题就问问题,保持距离,别动手动脚的。”程晏冷冷说道,将作业本转了个角度,林欢喜白了他一眼,低头专心看他的作业本。
“哎,这题我刚好也不会哎。”方正宇也凑了过来,将瓶盖拧好。
“你一个数学课代表竟然不会?”林欢喜颇有些诧异。
方正宇瞥了她一眼:“怎么,数学课代表又不是我想当的,是老班非逼着我当的。”
“别拦着,我要打他。”林欢喜捏紧拳头,蠢蠢欲动。
正低头算题的程晏抬起头眼里带着笑意,瞥了她们一眼,随口道:“随便打,我什么都没看到。”
方正宇顿时一副委屈脸歪头靠着程晏的肩膀:“阿晏,人家好歹也是你同桌啊,你怎么这么冷酷无情呢。”
程晏一脸嫌弃的往左边躲了下,方正宇的脑袋就滑了下来。
林欢喜撇撇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搓了搓手臂:“你们男生太可怕了。”
她不拌嘴了,认真低头看程晏的解法。
程晏的字体是很中规中矩的乖学生标配字体,一线上,偏向于宋体,字体偏小,但不挤作一团,看上去还算舒服。
“你这怎么用的是隔板法?老师上课时讲的例子和这道题类似用的就是捆绑法啊。”
“老师上课讲的类型与这个虽然大致相同,但有很关键的地方就是对组合的要求类型不同,这道题应该是先用部分捆绑发再全排列,或者用隔板法,但是会稍微复杂麻烦些,不适合单细胞生物。”
提到最后的单细胞生物,林欢喜明显感受到程晏抬起了头并且向她投来了一束目光,她愤愤的抬起头对上视线,后者很快又避开视线低下了头。
嘴角来不及掩藏的弧度暴露了他刚才的眼神。
林欢喜放在桌面上的手捏紧,微微抬起下颌:“嗯,谢了,理解了。”她往后抽出椅子,站起身盯着方正宇,又瞥了眼边上专心做题的程晏,故意提高音量说:“小方,你说现在男生怎么这么多男身女相的啊?”
方正宇还沉沦在思考中,忽然被叫住,懵了一会儿,不确定的重复了一遍:“男身女相?”
林欢喜嗯了声,余角里盯着程晏,故作八卦的说:“就是有些男孩子长的比女孩子还好看呢。”Χiυmъ.cοΜ
程晏执笔的右手一顿,微微抬起下颌,但未看向她们,又很快低下头来。
方正宇不明白林欢喜这突如其来的话的意思,一脸茫然。
林欢喜的目的达成了,牵起嘴角微微笑,转身正准备离开。
“方正宇,你说男生叫咸猪手,女生应该叫什么?”
“难道叫咸鸡爪?”
接着就是两个男生夹杂的爆笑声。
林欢喜额头掉下三条黑线,她捏紧拳头,大步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果然有程晏的地方就是可怕。
下午上课前夕,艾伦忽然哈哈大笑着回来,到了座位上还是伏在桌面上忍不住大笑。
林欢喜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右手推了推她的手臂。
“笑什么呢?跟傻了一样。”
艾伦拍了下她的右手手背:“把你的咸鸡爪拿走!”
林欢喜的笑脸顿时僵了,目光逐渐发冷,扫了眼第三组的程晏和方正宇。
他们俩正说说笑笑,对上她的视线,程晏朝她挑了下眉头,笑的有几分欠揍,方正宇抬起下颌指了指她边上笑的抽筋的艾伦。
林欢喜深深吸了口气,一把揪住艾伦手臂上的肉,疼的艾伦嗷嗷叫。
“再笑你试试!”
“啊啊啊,我错了我错了,哈哈哈哈哈,咸鸡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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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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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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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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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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