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来这么多人?”靠在车旁边的谢眼镜,感叹了一句,“这是来干架的呢?”
波耶东也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看到眼前这架势,就隐隐感觉不对劲。他立即让张队长三人回车里去。
“回车里去坐好了,别出来,让我来处理。”波耶东郑重的说。
“实在有问题的话,就算了,用不着这样。”张队长劝了波耶东一句。
“没事,老张,你就别操心了,我应付得过来。”波耶东笑着说。
之后,波耶东就叫上卫兵,然后挺着肚皮,往关卡站走去。波耶东倒想看看,那个士兵头子所谓的“上级”,究竟是什么大人物,竟然有如此大的排面。
从关卡站另一边驶来的车队,很快就停下了车。
车里的人下来之后,关卡站一下就热闹起来。波耶东看到,这队人里面,有穿军服的,有穿便装的,也有穿西装打领带的。
其实不只是波耶东,就连关卡站的士兵也没想到会有这般阵势,于是关卡站的士兵,也有些慌乱,他们只能夹紧了臀部,打直了腰杆,右手稳稳的举着军礼,一刻也不敢放下。
看来,上级所说的“看看情况”,并没有那么简单。
从车里出来的那些人,混而不乱,他们安静又有秩序的站好位置,就想保镖清场一样,似乎在等待某个人的出现。
不得不说,这帮人的举动,搞出了一种非常威严的气氛,就连大大咧咧的波耶东,也下意识的调整了呼吸,生怕发出了过大的动静。
半分钟之后,一个身穿军服的人,就走到某辆车旁边,然后恭恭敬敬的拉开了车门,提示车里的人可以出来了。
从车里缓缓走出来的,是一个身着西服的中年人。他整理着西装,面露笑容的打量着周围情况。
不用说,这个人,必然就是士兵所说的“上级”了。
他在一帮人的陪同下,迈着阔步走向关卡站。
波耶东眯着眼睛看向他,觉得这人面生,不像是他见过的人。而这个人呢,五官长得标致,头发也梳得整齐,身材也不胖不瘦,波耶东根本看不出他的具体岁数,如果仅仅是从外表看的话,他看起来甚至比波耶东还年轻。
那人走入关卡站后,并没有立即找波耶东对话。他只是背着双手,侧着耳朵,一边听取士兵头子的汇报,一边用锐利的目光,打量着对面那个大肚子军官波耶东。
波耶东把胸膛挺高了一些,然后偏过头,对旁边的几个卫兵说:“给我站好了!”
关卡站的士兵头子,似乎很惧怕这个“上级”,他在汇报情况的时候,舌头就像打卷一样,说起话来结结巴巴的。因为士兵听说过这个人,也认得他的样子,大家私下都称他为“聂二世”。
聂二世看到士兵紧张的模样,就笑着安慰士兵说,不要紧张,慢慢说。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的样子,士兵终于把情况说清楚了,只见聂二世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就带着身边的人,朝波耶东走去。
关卡站的士兵,赶紧移开了挡在路面的拒马,聂二世就毫无阻挡的走到了波耶东面前,然后极其友好的伸出了手。
“你好,”聂二世脸上露出友好的微笑,“请问怎么称呼?”
聂二世给波耶东的感觉,要么是游刃有余的官吏,要么就是左右逢源的商人。波耶东很冷漠的与他握上了手,然后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身份。
“噢,这样啊!波耶东队长,看你的样子就知道!”聂二世点头说,“那说说我吧,我姓聂,算是这里的负责人。”
波耶东很平静的点点头,他以为这个姓聂的家伙会说出一大啪啦唬人的身份,但却没有,只听聂二世接着说:“你们的情况啊,刚才他们转达得可能不是很清楚。这样吧,劳烦波耶东队长,你把刚才的情况再跟我说一下?”
聂二世说完就背起了双手,侧头做着倾听状。
看到聂二世这么有礼貌,脸上又总是挂着笑容,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面对聂二世的合理请求,波耶东也不好拒绝,只好慢慢的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以及他们此行的目的。
“噢,我明白了。”聂二世点头说,“你的意思是,你们的生意伙伴突然失踪了,然后怀疑他被困在了某个地方,出不来,所以你们要去找他,是这样吗?”
“差不多是这样吧。”波耶东点头说。
“那你们……又是什么人?”聂二世指了指波耶东,以及站他旁边的卫兵。
“我们是政)府委派的搜救队。”波耶东说着挺直了腰板,肚子也挺得更大。
聂二世做了个吃惊的口型,然后想了想说:“那我基本上了解了,这样吧,你不妨跟我说说这个失踪的生意伙伴的信息?比如说,他都有那些特征,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最后又是在什么地方失踪的?我对这一片呢,还比较熟,说不定能帮上些忙。”
“这个的话……恐怕不方便透露。”波耶东说,“我们手里有相应的线索,需要的只是借过此地,就不用再给你们添麻烦了。”
出发之时,波耶东就警告过陈丽娜他们,如果路上有人问起刘勰的特征,那必须把嘴巴闭紧,绝不能透露出半点消息。
用脚趾头也能想到,如果谢眼镜收到的的这个坐标,真的是刘勰发出的,那么刘勰必定是在某种危急的情况下偷偷发出的。目前谁也不知道刘勰被困在哪里,如果大张旗鼓的寻找,只会起到相反的效果。
听到这,聂二世的脸色,起了些微妙的变化,不过那一脸和蔼可亲的笑容,还是保持着未变。聂二世只好问:“那么,你们手里具体有什么线索?这个方便说一说吗?”
波耶东想了想,觉得眼前这个聂二世,不论是肢体动作,还是言行举止,都非常得体到位,不像是什么蛮横无理的人,应该可以跟他讲道理。
波耶东便命令旁边的卫兵,将车里的GPS仪器拿了过来。
“我们这里,有具体的经纬度坐标。”波耶东举着GPS仪器说,“这个坐标的位置,就在这周围不远的地方,所以我们只需要去那个地方搜查,查完就走,绝不会耽误过多时间,你如果不放心,可以随同我们一起。”
聂二世对他手中的GPS仪器并不是很感兴趣,只是简单的瞥了一眼。听完,聂二世夸张的做了个顿悟的表情,又怀疑的问:“经纬度坐标?不对啊,你刚才不是说,你们的那位生意伙伴,已经失踪了吗?失踪了的话,你又怎么知道所谓的经纬度坐标呢?”
波耶东不知怎么回答,只好说:“总之我知道。”
“难道是某个人发给你的?”
“可以这么说吧。”
“那既然都有人可以发坐标出来,怎么又能叫失踪呢?”聂二世笑着看向旁边的人,“对吧?失踪了还能打电话?”
聂二世旁边的人,也陪着他一起笑了出来。
坐在车里面的谢眼镜,见状说了句:“怎么还笑起来了?这种问题很好笑吗?”
张队长打开了车窗,点燃了一只烟,接话说:“不了解情况的人,有这种反应很正常。”
“看这架势,咱们估计是过不去了。”谢眼镜摇头叹气说,“用得着来那么多人吗?不就是过个路而已,搞得比收费站还凶残。”
“过不去的话,也只有算了。”张队长吐了一口烟,“这不是咱们能左右的。”
陈丽娜远远的看着聂二世,心里急得七上八下。
面对聂二世的嘲弄,波耶东也不好发火,他只好平静的回答说:“你说的问题,我暂时无法解释,但我保证,我们真的只是想去搜寻而已,所以,我请求你能放行。”
聂二世听到这里,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他说:“行啊,那我也跟你做个保证吧,你听好了啊。”
“你说的那个失踪的生意伙伴,绝对不会在你说的位置,这周围什么也没有,你那个所谓的坐标,肯定搞错了,所以嘛——”聂二世换了一副威严的神情,然后伸出手,做了个逐客的手势,“还请你们调头回去。”
波耶东这人,一向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家伙,聂二世的脸色变难看之后,波耶东也像防守的刺猬那样,把身上的尖刺统统立了起来。
只见波耶东昂起头,神色凌厉的对聂二世回击道:“这位聂长官,我想我有必要强调一次,我们的搜查行动,是受政)府的委托,你要我们就这样打着空手回去的话,我没意见,但是上面的人,可不会答应!”
在说到“上面的人”的时候,波耶东故意加重了语气。他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告诉聂二世,别看他们现在是单力薄,但是在背后,可是有政)府做后台撑腰,让他识抬举,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噢?上面的人?”聂二世揪出了这句话中的重点,他刚想接着说什么,却见在那波耶东的身后,气冲冲的走来一个女子。
陈丽娜不知那时候从这里走了出来,她拨开波耶东身后的卫兵,然后情绪激动的冲着聂二世大喊说:“我们只是需要过路而已,你有必要这样吗!啊?”
“你是想要钱还是怎么?要钱的话你直接说就是了,用不着这样婆婆妈妈的!你一个大男人,衣服既然穿得那么光鲜,为什么做事就就不能爽快一点?我还真就搞不懂了,我们从这里过了会怎样?会影响你吗?从这里过了你家里会少钱,还是少人?”陈丽娜语速极快、音量极大的发泄着心中的不快,“你知道我们为了找到这里,花了多长时间,花了多少精力,走了多少路吗?”
陈丽娜这席话,倒是把聂二世身后的士兵吓了一跳,他们纷纷举起枪,瞄向陈丽娜,以避免这个歇斯底里的女子会有进一步的过激行为。
车里的张队长,很快追了过来,他抓着陈丽娜的胳膊就往后拽。但是陈丽娜已被火气冲昏了头脑,她一边挣脱,一边继续发泄心中的不快:“别拉我!我就是要说,不然憋在心里难受!”
张队长力气很大,在聂二世那帮人的注视下,怒火中烧的陈丽娜,很快被拉回了车内。
“你干嘛呢?”张队长责备道,“不要命了?”xǐυmь.℃òm
“冷静!冷静!”谢眼镜也劝说道。
“我说过许多次了,这里不是国内,不可以由着性子来,你知道你刚才的行为有多危险吗?”张队长继续说。
陈丽娜没有理会他,而是隔着车窗,用那双有些湿润的眼睛,气冲冲的瞪着那个聂二世。为什么呢?陈丽娜在问自己,她明明与自己最思恋的刘勰只有一步之遥了,为什么这个人偏偏要百般刁难呢?
背着双手的聂二世,此时也远远看着陈丽娜的方向。
陈丽娜不会想到,这个被她指着叫骂的聂二世,就在一个多小时前,曾与她最想见的人面对面而坐。
“听起来,刚刚那个姑娘是中国人?”聂二世笑着问了一句,“我很好奇啊,你们究竟是怎么找到这里的?真的有什么所谓的坐标?”
“这个不重要,还是说刚刚的问题吧。”波耶东冷冷的说。
“刚刚的问题?刚刚的问题我已经说了,请你们回去,这里没有你们找的人。”聂二世的语气里能明显听出不友好的味道,“这个问题我不想再说了。”
听罢,波耶东蔑笑了一声。聂二世这个硬茬,成功激起了他的怒火。
“那我也最后说一次,今天这个关卡,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我懒得跟你商量了,我们必须要过去!”波耶东不甘示弱的说,“你看着办吧!”
这句话刚一说完,关卡站的士兵立即抬起步枪对准波耶东。波耶东的几个卫兵想摸出枪的时候,已经晚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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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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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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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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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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