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二世竟然要释放524号犯人?那个引起了监狱暴乱的524号犯人?
聂二世瞥了他一眼,疑惑道:“是啊,怎么了?你有问题?”
“不是,”昂钦快眨着眼问道,“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说什么就是什么。”聂二世挥挥手说。
昂钦的嘴唇微动着,最终还是说了一句:“或许需要再考虑一下?”
“不用了,我已经考虑好了。他跟我汇报了一些情况,我觉得吧,这个犯人跟我说的那些,有可能是真的。放了吧,我说的。”
“可是他......”
“没什么可是,就这样吧!我待会儿会跟那边打个招呼,你看找个时间放了吧。”聂二世不可置否的说,他一向不喜欢别人对他的命令有所质疑。
这个聂二世,是出了名的说一不二,他决定好了的事情,不管正确与否,都不喜欢被别人质疑。毕竟他在一个位高权重的位置,在这个位置上,无法也无天,错的可以是对的,而对的,只要他想,也可以变成错的。wWW.ΧìǔΜЬ.CǒΜ
昂钦如果再这样问下去,恐怕就是不识抬举了。
“是。”昂钦无奈的点头说,“那另外一个呢,杀死颂巴的那一个?”
“我想先听听你的打算?”
“我打算丢地洞里面,死刑。这家伙闹出怎么大的事,我看必须严厉处罚。”
聂二世思索着点点头,说:“有道理,确实应该严厉处罚!诶,对了,今年老邓那边,借了几个人过去。”
“五个。”
“五个......”聂二世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他那个什么狗屁工程,迟迟不见结尾,不知道在山里面捣鼓个什么,每年都来借几个人走,吃不消啊!那这样吧,那个人我看还是不杀,留着。”
“留着?”
“杀多了也没用,杀一个,就少一个。下次老邓如果再过来要人,你就把那个人挑过去,还有平时闹事的犯人,都一起挑过去。记住啊,监狱里现在没我的命令,一个都不能杀。”
“是,明白了。”
聂二世点点头,然后叫来门口的警卫,让他们通知楼下的人,准备返程。聂二世现在心里压着喜悦,只想快些回朗桑办大事。
安排好之后,聂二世喝了一口茶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
“对了,老候呢?他最近在这里怎么样?”聂二世笑着问昂钦。
“老样子,没什么变化。”
“我挺想看看他的。”聂二世说,“这么久不见了。”
“我让警卫把他带来?”
聂二世看了看表,摇头说:“算了,那个老家伙脾气这么倔,估计不愿意见我,见了也是白见。再说也没时间了,下次吧,下次我看看有没有机会。”
“是。”
“这次闹的暴乱,老候有没有参与?”
“不清楚,按他那性格,估计没有吧。”昂钦说,“不过,他跟这些犯人的关系倒是走得近一些了。”
“真的?”聂二世玩弄般的笑了起来,“他会跟犯人搅到一堆?”
“算是吧。”
聂二世无声的笑了起来,然后自言自语般的说:“老候啊,老候!”
这时,警卫走进来报告说,下面的事宜准备好了,所有人都在等待聂二世下楼返回朗桑。聂二世满意的站起身,然后整理起西服的扣子。
“我这边,就先走了。”聂二世说,“老王会留下来,待会儿你跟他说一下具体的事宜吧,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总之嘛,好好给我整改问题!我不希望再看到同样的问题发生。”
“是。”昂钦点头道。
聂二世最后瞥了一眼昂钦,就整理好西装,走出了办公室。
从朗桑来的视察团,很快离开了监狱。这场看似平常的视察,会为傈垭岗监狱带来巨大的变化。
监狱的警备队,将会上任一位新的队长。同时,监狱的花名册上,也会少掉一名旧的囚犯。
刘勰跟我说,聂二世这个人给他的印象,总体上来说是好的。这个人能说会道,可以看穿人心,也可以牵引人心,他是那种天生的政)治家,对人际关系的洞察力优于常人。对于这种人,你很难用对与错的标准去评价他。
如果非要分个对与错,你只能选择一个立场,一个符合你利益的立场。
刘勰说,他从监狱逃出来后,还曾见过聂二世一面。不过那一次,两人不再是面对面的交谈,那一次,刘勰在电视机外面,聂二世在电视机里面。电视机里的聂二世,站在一群“大人物”里面,仍还是露着那亲切和蔼的笑容。
那聂二世为什么要释放刘勰?这个问题,谁也不知道。就连许多年后刘勰向我口述这一切的时候,他也没能搞明白。
也许是他觉得刘勰谈吐不凡,也许是刘勰的“证词”博得了他的同情,获得了他的信任,也许是害怕刘勰的身份招来麻烦,也许是知晓刘勰无辜入狱的原因......
但更有可能的原因是,聂二世不过是因为心情奇好,才做出了这么一个情绪化的决定。就像在古时候,权力巨大的皇帝可以决定很多事,也可以否决很多事。所谓皇恩浩荡,惠泽天下,皇帝只要高兴了,押上断头台的犯人都可以进宫做官。
刘勰这个犯人,对于聂二世来说,连颗小草都不如。刘勰的生死、刘勰的命运、刘勰的未来,只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也许正是因为刘勰这微渺至极的地位,才没有让聂二世做什么深思熟虑的考量。
就像打死一只蚊子,吹走一只蚂蚁,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谁会费尽心思的去思考正确与否呢?这甚至都说不上是决定,仅仅是想这么做而已。如果再让聂二世考虑半分钟,刘勰的结局或许就大不一样了。
无论怎么说,刘勰终于自由了。
如果刘勰的日子没有算错,那么他29岁的生日,就在昨天,或者明天。也可能是今天。
他目前还被关押在监狱的候审牢房里,内心忐忑不安的他,并不知道自己将会得到一个自出生以来最为惊喜的生日礼物。
人呐,就都不知道,自己不可以预料。短短几个小时前,刘勰还缩在不见天日的地洞中,担心自己什么时候会被饿死。而现在,他担忧的问题,却变为了什么时候可以重获自由。人生境况的转变,往往就是这么的快。
回来的时候,刘勰从警卫口里得知了聂二世的身份。这着实让他吃了一惊。但同时,他心中抱有的希望也变得更大了——既然聂二世是只手遮天的大人物,那他想释放一名犯人,不是比打个响指还轻松吗?
刘勰翻来覆去的回忆着他与聂二世的对话,想从中找出关乎真假的线索。刘勰担心聂二世会欺骗他。
可越是想,他就越焦躁,因为他所思考的问题,是关乎生死的两个极端。如果聂二世只是敷衍他,那么等待刘勰的,就是被丢回地洞,如果不是,那他将获得原本就属于他,但却想也不敢想的自由。
这种感觉,就像是赌桌上的一场豪赌。赌注是刘勰的性命。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一下午,吃过晚饭之后,警卫忽然打开了牢门。
“怎......怎么了?”刘勰既惊恐又惊喜的看着警卫。
“赶紧滚出来!”警卫对他说,“昂钦让你去一趟办公室!”
说完,警卫就侧过步子,等着刘勰滚出牢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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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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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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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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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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