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那家伙仍在不飞舟后面干得风生水起,他在团部开了一家小卖部,生意还不错,现在还谈了女朋友,准备结婚呢。
那家伙叫韦德辉。嗯那家伙,也怪,不知道是为什么,他现在对外宣称自己的姓是尾而不是韦,所以朋友圈的人为了省事就叫尾子,他也不驳人面子,总是乐呵呵的应诺。……
回过头来,再说姚白梅的事。她丈夫捅出的麻烦可不是一般的痒痒,惹出了猫猫狗狗一大堆。基本的脉络是,他丈夫为了揽活,不得已故意去找一些与工程有关的头头脑脑去打牌,然后就结识了与那些头头脑有关的赌场高手,然后每天必赌。就这么着他们挖空心思辛辛苦苦挣来的钱又被那些头头脑脑的人雇来的高手巧取豪夺过去,结果输了钱还不算,还把自己工程队支配权交出了,欠的赌债太大了,实在是还不起了,于是对手打起了他们家两个丫头的主意,说是要么给钱,要么给人……
“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坏,他们只是给我们的女儿做媒。”姚白梅的丈夫薛琪瑞说。
“你不要以为我没看到你与人家私下里的协议,我没看到。”姚白梅愤愤地说,“你说给咱女儿介绍个对象我也不反对,可是你也得问问对方人家是怎样的人家对不对?对方的男孩是怎样的一个人对不对?”
“我问了,他是金所长家的二儿子和宋科长家的儿子”薛琪瑞说,“就咱们这条件跟金所长家跟宋科长家没法比,我们不让人家说高攀就不错了,那我们还要咋的?”
“那都是些什么样的人?这里四里八乡的,你没有打听打听有谁家愿意把女儿嫁给他们的儿子?一个智障、生活都不能自理的人;一个比咱孩子还大十五六岁的人。你到忍心你到慷慨了,你有没有问问我们的女儿,她们愿意吗?”姚白梅恨恨地说,“我知道宾宏凯赢了你,他那个扑街的十恶不赦的家伙,心里邋遢得一塌糊涂,他是那些个当官的狗,而且他们之间早有默契,早有预谋的。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薛琪瑞,我叫你一声大哥,原先呢,我极佩服你的,从一个家底几乎一无所有的,经过你勤勤恳恳,又遇上心地善良通情达理能与你同甘苦共命运的白梅这样的嫂子,生活过的还不错,本以为你应该更加努力更加勤奋才对,可你走的是一条什么路?赌,赌,十个赌子九个穷。这道理你不懂?”不飞舟说。
“不飞舟,你是不知道,我现在没法活啦,我东躲西藏的,他们总是能找到我,逼着我还钱,他们要我偿还那些高额的赌债,我现在是一点法子也没有……让我女儿出嫁,这是他们开出的条件,不然会让我和我们一家人不知道怎么死的。你看看,这是他们用剪的旧报纸上的字给我贴的一封信。”
“身上有屎狗跟踪,这都是你自惹的。”不飞舟一边接过纸条,一边说,“看这个手艺,就知道他们还不敢明打明的叫板,害怕天理,心中对国家的法律还存有忌惮。要不然,不会这么费尽心思。另一方面,这个宾宏凯想就此机会洗白自己,因为他只要办成这件事,他就向社会公开了他的靠山,以后干什么就更加的如鱼得水,张扬跋扈……”
“我只想问你薛琪瑞一句话,你想不想重新做人?还有心思去赌吗?”不飞舟冷冷地问。
“我肠子都悔青了,我再也不赌了。”薛琪瑞“噗通”给不飞舟跪下,“你救救我们吧。这个事我也去公安报了案,他们只是嗯哈地做了笔录,没有说处理与不处理。到现在也不见行动。我现在也实在是没有法子了。我整天的提心吊胆,这几天宾宏凯陆陆续续地派人公开给金所长和那个宋科长家的儿子提亲,他们已盯上了我们的双胞胎女儿。”
“你女儿她们现在在哪里?”不飞舟问。
“还在上高中呢。”姚白梅说。
“没事。让她们尽可能地少出校门。学校那一块安全没问题,所以不必担心。现在的问题到你们怎样才能摆脱他们目前的纠缠?你们有好办法吗?”
“我们先前出去躲过一些地方,可是也不知咋的,他们总有办法找到我们。”薛琪瑞垂头丧气地说,“我们现在真的无路可走了。”
“首先,你要知道你家目前的处境是你一手造成的,你要为你这个家负责,不要做让社会让我们看不起的事。现在你觉得很难,在别人看来也确实很难。你要知道,我也很难,我这边一点头,他宾宏凯的人马上就会来缠住我们。但是,你们既然找到我,我会想办法帮你解决。你们回去吧。”
姚白梅他们走出了不飞舟的家,看着他们的远去的背影,不飞舟想:“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他们这样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简直是开历史的玩笑!”但是转念一想,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事的,不行,他得立即行动,他立马走出院子,到了连队里唯一家里养了马的那家,他敲门——
“飞舟哥,你找我吗?”打开院门的是亓官半文,她有点喜出望外,怎么也没想到最近一段时期,不飞舟有事没事的总是喜欢来找她,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亓官半文猜测,八成是不飞舟已经喜欢上她了,虽然没有明说,但她能感觉到。亓官半文也算是生在一个知识分子家庭,父亲是连队的老连长,已经退休,他是个文革前的大学生,母亲是个连队医生,团里给她专门配备了一匹马,所以从小时候起,亓官半文就会骑马。琇書網
不飞舟会骑马,其实还是亓官半文教他的,而亓官半文的骑马术是她爸她妈教的。
“说吧,有什么事?”
“我想借马一用。”不飞舟见亓官半文有些为难,他解释说,“我要去的地方,那儿要经过移动沙丘段,那里的路最好的办法就是骑马,要不然我会骑摩托去的。”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就忙着给我说明啥?告诉我去干啥?”亓官半文笑笑,“我知道,我这个问题有些傻,问了,你也不会告诉我的是不是?”
“借呢?还是不借呢?”不飞舟一反往常,搁平时,不管什么人问他干啥?他从不会说的。不飞舟当过兵,据他父母讲是侦察兵,所以不管干什么嘴一般都把的严什么的。因为秘密往往是一个优秀侦察兵的生命,要不然要侦察兵有什么意思。“我想去劳改队,会一下朋友。”
“要我跟你去吗?”
“不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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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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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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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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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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