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我说我小时候我老爸这么着那么着,其实我妈是我的启蒙老师,与我整天形影不离。我妈哺育我抱我哄我,和我一起玩,带我学走路学爬山,读字母识字。后来我懂事了,总结出我老爸让我学了而后玩,或者是玩中学。而我妈却是让我玩了而后学,用她的话讲就是要么玩要么学习。
我总觉得,学习是一种束缚,玩才是一种乐趣,一种自由,我要的是玩,而不是学习。
我的童年,最爱是夏天。
北国的夏天,除了正午太阳炎炎火辣,早晚还是清凉宜人,没有蚊子。那里环山绵延,小溪流水源源不断,满山满坡松树杂树果树形成的林山林海绿绿葱葱,蜿蜒浩瀚.……
山脚下洼地平地孕育着玉米高粱,粟子等北方特产,还有海棠果杏桃李子梨山楂苹果等,而我最喜欢在浅浅流动清澈见底的溪里跟随小伙伴们一起掏逗小鱼小虫小蝌蚪。
有一次我看到一个小蛇游过小溪,小伙伴们吓得拔腿就跑,而我却捡起小棍追着小蛇打,小蛇逃了,我却摔在小溪里喝了几口水,好在水浅,没事。我妈知道了后就再也不让我去玩水了。
在那样的季节里,我和小伙伴们还玩捉一种叫水牛的虫子。水牛虫子,我老爸叫它坦克虫,并告诉我在南方它叫屎壳郎,天晴的时候它躲在土壤里,细雨霏霏的天气里,这水牛虫便山坡田野里到处飞,我们小伙伴们冒雨将折断的小树枝拿在手里,追赶着打落它们,然后看一看公母,是公的就掐去头,回家放进油锅里一炸,就可以美美地吃了,如果是母的就扔掉,因为它一肚子仔,不好吃。
有一天,我说动了我爸妈,带我去老哈河洗澡,我和我爸像剥葱一样脱光了衣服,相互做了个鬼脸,就钻进水里,我妈在岸上笑着看着我们。
我和我爸在水里玩得可开心了,我老爸说我在水里就像个小小狗熊,笨拙可爱,我用小手溅水撒向我老爸,我爸也照我的样子轻轻还我以无数的水滴,我还招手喊:“妈妈,你也脱了快下来洗吧。可好玩呢!”我老爸也玩得忘乎所以了,“噗通”潜进水里又很快钻出水面,用手抹去脸上的水朝我笑,“铁蛋可不要学我啦。”他话还没说完,我已经一头扎进水里,这对毫无潜水经验的我,可算是吃了个大亏,我的鼻子我的嘴都进水了呛的我真难受。
我大嚷“真难受啊!”我老爸立即冲过来,从水里捞出我,帮我空掉嘴里鼻子里的水,抱在怀里上了岸,我望着老哈河还执意要下去,任凭我怎么哭怎么闹,我老爸就是不答应。我妈也飞步到了我们身边,唠唠叨叨地责备我爸。
“多危险呢!”
我晃着小脑袋坚持说“不危险。”
我那时就是想玩水。
我老爸说:“今天到此为止,不玩了。”
哎,就这样,我爸又重复了他的“三不”,就是“不玩火,不玩水,不玩电。”
我抗议道:“我妈教我学的《哪吒闹海》,那哪吒那么小就闹大海了,并且与海龙王的儿子打斗。那我为什么就不能在老哈河里玩呢?”
看看,小小的我就学会了用他们教我的知识去与他们辩论,后来,我老爸只好答应我,过几天再去老哈河洗澡。再后来我老爸就真的带我去了几回。
我老爸挂在嘴边就是孔子的那句“学而时习之”,我老爸也不是让我老是盯着书本学,他很注重实际。
只要有空,只要条件允许,他就带着我满山跑,去发现去认识各种颜色的石头和判别里面所含的铁硅等成分,我搜集了不少透明的玻璃石,俗称萤石。
我姥姥家那边萤石矿藏量很丰富,有靠开采萤石发了财的。我还知道那边的老哈河里河床上沉积着大量的铁砂,我大龙哥就曾经将磁铁拴上绳子,扔进河里一拖,满满的全是铁沙子,我们装了一小口袋,挺沉的,只是好奇好玩,并不知啥用。我老爸说可冶炼成钢铁。
我还记得我的姥爷对我非常好。我姥爷总是对我说:“要学好文化,多学文化,将来才有出息,才有好饭吃。”有一回,我姥爷与我老爸唠嗑,姥爷告诉我爸,他们营子南边那座山原先是一个马王爷(俗称强盗)的巢穴,山里面埋了不少的宝贝。西边山上有大辽国的萧太后墓和公主坟。萧太后墓还没找到,公主坟已被盗墓贼洗劫一空。我老爸对这些并没有特别的兴趣,也只是陪陪老岳父说说话。
我那时好像倒是有点感觉,我和小伙伴们南山上玩的时候,曾注意到有三三两两穿着不整的家伙,手里拿着仪器,在山上东探探,西探探.……
后来有一天深夜,有人把我家的院门砸得“棒棒”直响,并声嘶力竭地喊:“大嫂子,快开开门,借个锹给我——”我妈惊醒了,吓得浑身直抖擞,紧紧把我搂在怀里,我们把头也躲进被窝里,不搭理他。因为那段时间,我老爸去B市打工去了,他临走时嘱咐过我们:“夜里除了家里人喊,外边的人喊一律不答应而且不要开灯。”
第二天天刚亮,我妈就带着我去左邻右舍打听原委,原来夜里,有人在南山上盗墓,挖好的通道塌方了,有人被闷在里边,还说是已见到财宝了只差往外拿了。早上很快公安局的人就到了,四邻八舍的大大小小的人也围了过去看热闹,我和我妈赶到时,正见我老舅从坑里上来,跟一个公安局的人说塌方很厉害,一时半会儿弄不开。我妈上去一把拉住我老舅:\"老五,你干啥?谁下去谁下去,咱们不下去。\"再看整个南山人山人海,像一个盛大的集市……
我老爸后来知道这件事,跟我说:“那就叫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姥爷也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那样子开馆盗宝,实属不义,死有余辜。”
我想起我妈教我读《中庸》里,有一段子路问强于孔子的故事。“宽柔以教,不报无道,南方之强也,君子居之。衽金革,死而不厌,北方之强也,而强者居之。”
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我姥爷那边的南山为马王爷的老巢了。论理说经的大学问者大部分都在南方居住;而能在北方居住流传下来至今的一般都是有本事的好打架的人。
当然,也不是说北方人全靠打架靠抢靠横才生存下来,我只不过是说他们有那股强悍的素质。北方人戎马彪悍也曾出了不少的英雄,像成吉思汗忽不烈,像努尔哈赤多尔衮皇太极以及康熙帝乾隆帝等等。想想也难怪呀,二千五百年前孔夫子那个时代就已经是那样的格局了,这就是为什么秦朝要筑长城,明朝要修长城?难怪乎我现在在南方人评论北方人时不时冒出“东北虎”的雅号。
看来,唐太宗李世明的“以史为鉴,可以知兴衰;以人为鉴,可以知得失。”学习点古文,学习点历史,可以知道我们自己的来历,并没有多大坏处。可是我的玩,也没有妨碍我的学习啊,一般该知道的知识,我不是也知道吗?
我老爸说,人的智慧是靠知识支撑起来的参天大树,而玩只是这棵参天大树下的一块阴凉地。人的乐趣是在感受大自然的美而陶醉于风景中获得的。尽管我很小,很幼稚,但我老爸还是没把我当孩子看,而是当大人看,说话办事老是大人的一套。
我的记忆中,最深刻的要算那次我我老爸我妈我大龙哥,还有营子里的七八个小伙伴们去爬东山。那东山是我姥爷那里绵绵叠嶂中最高的的一个山峰。
据我姥爷讲,那东山顶上有口井,井里从井口处还悬挂着一条铁链垂入井里;还有一块平地,平地上长有一席韭菜。最奇怪的是井里的那条铁链,如果你试图往上拉,随着铁链那头的升高,铁链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响,而且越高越响,人们往往只拽到一半就扔下,因为那铁链发出的声音实在是大的出奇,给人一种异样的神诡之感,生怕得罪哪方神仙而给自己遭致不必要的麻烦,谁也不敢把铁链拽出井。我们就是怀着这股好奇去爬山的。ωωω.χΙυΜЬ.Cǒm
那是三月里的一天,天气不算太冷,树没吐绿,草没出芽。我和我爸妈大龙哥小伙伴们兴致勃勃地沿着崎岖的山路穿过一片片桃树林松树林,山上没有道,只是根据我们个人的判断,参照着东山择路而行。那山道也是千变万化,有的地方很窄很陡只能一人侧身通过,有的地方舒缓如平地,我也没费多大力气就到了山腰,可是越往上越觉得费劲,山势越来越陡峭,我,我爸,我妈以及我大龙哥他们都紧贴着山体攀爬着向上前行,结果,大龙哥和他的小伙伴们先到了山顶。
我和我爸妈还在很吃力地往上爬,后来我老爸一看我支撑不住了,手脚不听使唤,特别是,我一回头往山下看,我的天!!?恍惚见,我好像临空飘起,我感觉我好像没有了骨头,于是我强迫自己闭上眼睛,趴在原地不动,我老爸在我的脚下,稳住我,并让我抓住石缝间的枯草,后来索性把我背在背上。我妈看我们都很费力,果断下令:“下山!\"……
多少年之后,我爸还为此耿耿于怀,埋怨我妈说:“像这样半途而废,对他的成长将产生很不好的影响。”我想说这是我玩得最辛苦的一回,我不怪我妈,因为那是一种毫无的母爱;我也不怪我爸,当时我的意志力没有达到我预期——东山山顶,但我心中的好奇至今强烈着存在,毕竟在群山中选择一座较高的峰顶挖井肯定是不合理的,更不要说那铁链,那一席韭菜啦……
我将重登东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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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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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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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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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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