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科幻小说>出路>第3章 耳濡目染
  我姥爷说:挨着金似金,挨着玉似玉,挨着木匠学拉锯。

  我小时候也是个电视迷。我老爸说,我俩岁时特爱看电视里的升国旗.每每早上只要是电视里响起国歌,我立马从被窝里钻出来,光裸着身子,举起右手学着电视里国旗兵的样子,面对国旗行军礼,那般执着,那般天真,整个身子站得笔直,手举着,等国歌播完,等那解放军叔叔放下敬礼的手,我才放下手——

  想象那一丝不挂的鲜活的憨样,那种无暇的天真,也确实有几分可爱逗人。

  北方人睡炕。那炕一般就着房屋南面的大窗,房子有多长,炕就有多长,炕宽跟大人的身高相当。

  睡炕也很讲究,就像《弟子规》里说的一样,长幼有序君臣父子。睡炕头的都是家里年长的或者是家里的贵客。

  我记得我们家我老爸睡炕头,我睡在他与我妈之间。有一天,我忽然发现一个秘密,就是晚上我睡在爸妈中间,像楔子。可到早上,我却睡在炕头,被爸妈像鱼一样挤到边上了,我不止一次好奇的问我妈妈,你们俩干什么了。我妈妈总是红着脸,告诉我没干什么,然后我就说:“我爸说撒谎的孩子不是好孩子。”

  妈妈不语,伸出手指,让我跟着她数数,然后就让我跟她读《西游记》的童话,或者《哪吒闹海》的童话。

  有一回我醒得早,我发现我妈搂着我,我爸搂着我妈,一家人亲亲热热的,我感到心里甜甜的。炕上一人一被窝,我爸和我一样喜欢脱光了钻进自己的被窝,我妈在夏天也喜欢光着身子睡。

  幼年的我喜欢在炕上变着花样的玩,妈妈倒是很支持我,全程陪护。一会儿我学着姥爷样子,戴上姥爷放在炕几上眼镜,把鼻子底下抹黑,然后装模作样拿纸卷烟,姥姥看乐了,笑道“这孩子······”

  一会儿又跟着妈妈学折纸船纸飞机纸钱包纸蝴蝶······有时候我趴在爸的肩上或者老舅的肩上,看他们下棋,有时候我就一个人自顾自地玩。

  其实,我老爸更多的是让我坐在他的腿上读唐诗,或者古文之类的。用我爸话讲,中国的文化历史悠久,而且博大精深,不从小下工夫积累那肯定不行。我妈当时说,孩子还小,你就别跟他讲大道里了。老爸说,铁蛋儿(我的乳名)看到的太阳和我们看到的太阳是不是一个样呢?既然一样,早告知他与晚告知他又有何区别呢?

  其实,我那时根本就像我老爸说的只是一张白纸,你想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可我要说铁蛋儿不是铁蛋,而是傀儡,就像我现在学的中国近代史上的伪满政府的溥仪,哪有什么自由和乐趣。因为我老爸一开始就对我的玩,设置各种各样的限制,整天整天地就是学习,学习,再学习,读书,读书,再读书,难道我来到这个世上,没有别的,就是为了学习而学习?

  我老爸说:学习故然重要,但也不是不让你玩。只是不能疯玩。可我压根儿就不喜欢学习,就想玩。

  有一回,我问我老爸,我说:“爸爸,你屁儿大的时候,爱学习吗?”于是,老爸讲起他小时候,怎么怎么爱学习,又是如何如何拿了多少多少三好生奖状,还当了上班长等。

  我记得我妈回了我爸一句,“咱们铁蛋还没上学呢?”我小手一拍,稚嫩地一扬头,“是啊,我还没上学呢,就让我玩吧?”

  “那好吧,不够你今天得听我讲完一个故事,然后你去玩好吗?”

  “好呀,爸你就讲吧。”

  我老爸大手拉着我的小手面对面地坐在炕上,就象大和尚对小和尚传经播道似的,他绘声绘色地开讲:话说我国东晋时候,有一年我们这里来了个外国的道人。这个道人可了不得,本领大得狠,他能够把刀子吃进肚里,然后,从嘴里先是吐出火来,接着便是吐出珠宝金银。据他自己说他是从印度婆罗门教学来的。有一回,这个道人在路上遇见一个挑担的人,指着他担子上的小笼子,双手合十作揖,与挑担的人商量“有劳施主,我走累了,可不可以行个方面,让我在这个小笼里,你带我一程?\"挑担的人很奇怪呀,因为他知道他的笼子养俩只雀儿还可,更本不可能装得下一个人,就是一个人头也装不下啊,这个笼子太小了。挑担的人想想这人一定是疯了,他摇摇头道:“你拿我开心是吗?这么大一点哪里能装得下你呢?”那个道人应答道:“如果你允许的话,那我就准备进去了。”挑担的人越发觉得奇怪,放下担子,指着笼子笑道:“除非你是神人??”只见那道人口里练练有词,飘然而入笼中。而且笼子没有变大,那个道人也没变小,挑担的人担在肩上,也没有觉得比先前重。挑担的走了数十里路,在一棵树下息脚吃饭。他招呼笼里的道人出来一同吃点。那道人说:“我有饭菜,你自便吧。我就不出去了。”只见他把饭菜碗从衣袖中一一端出,摆放在笼子中央,鱼肉荤素,样样俱全,反过来叫挑担的人吃。饭没有吃到一半,那道人对挑担的人说:“我要让我女儿和我一起吃饭。于是乎只见道人嘴一张吐出一个女子,妙龄二十上下,衣着华美,容貌雪月梨花,令人神魂颠醉。于是乎,笼里的父女俩兴趣嫣然地吃起饭来,待到饭快要吃完了,那道人一推碗,躺下身子便睡。那姑娘见状便对笼外挑担的人说:“大伯,我要让我的男朋友也来吃点,你可不要告说我爸呀。”她话完,便张嘴,只见一个潇洒飘逸的俊男腾跃出来,他们二人亲亲我我,便一起用餐。挑担的人更奇怪了,笼中已有三人,宽窄仍不显拥挤。不一会儿,那睡着道人动了一下,似乎要醒,美女急忙将俊男纳入口中。道人醒了,对挑担的人说:“可以走了。”随即把女儿纳入嘴中,接着把那些吃饭的器具等也放进嘴里······ωωω.χΙυΜЬ.Cǒm

  “铁蛋,我讲得好听吗?想不想知道这个道人后来又做了哪些惊人的事呢?今天我不讲了,你去玩吧。”老爸故意调我的味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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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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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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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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