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好他忍着头疼,帮他打开螃蟹,正海楼的事就算是他们乱猜,自己也得继续做下样子,不然,韩家反悔了怎么办?白宛去了陇南,谁还能帮自己挡这件事?赵启凤?一想到赵启凤俞炀就别扭!
赵启凤悻悻的坐回到自己座位上,问:“白小统领,你怎么惹他了?害我碰了一鼻子灰!”
“我哪敢惹他,我一个降臣,我巴结他还来不及!他如今可是小王爷了!”白宛头也没抬,那螃蟹就那么好吃?
“对了,正海楼,你刚刚提什么正海楼,你不知道,你俩那一出,在京城新贵当中都传遍了?说他为了一个男宠,差点毁了正海楼!”赵启凤恍然大悟。
“不可能,他不是因为韩家退婚的事,自己关在房间里好几天不吃不喝,他装的挺不错的了。不过…正海楼那事还没过去?”白宛抬头看向赵启凤。
“本来是过去了,可是你不死心呀,你又提!”赵启凤猛地抬头,正撞上白宛一张脏兮兮的脸看着他,赵启凤瞪了瞪眼,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你,白小宛,你看起来好像…好像吃了屎了!”
赵启凤一言落下,白宛手里的螃蟹顿时就不好吃了!她扔了手里的半块螃蟹盖子,找了帕子来擦脸。
“不用擦,你就接着吃吧,吃完了一起擦!”赵启凤倒是一片好心,可是一想到那个‘屎’字白宛怎么还能吃的下?
白宛擦擦干净,又拿眼向厅中扫了一眼,就看到了林鹿正在小静王身后着急的咬牙。怎么一会儿不看他,他就成了这样了?
“我肚子疼,我去趟茅厕,赵启凤你先吃着!”白宛站来了。
赵启凤忙喊他:“白小统领,你就不能忍忍?”
“这事也能忍?”白宛错愕的回头。
“不是,咱家将军刚出去,这时候你就跟着,你让大家怎么想?就一刻也离不得?”赵启凤这个人比较较真儿。
“我离不得他?赵启凤,你放屁!”白宛说完就走。
“…”赵启凤一个伸手没拦住,白宛已经大摇大摆的往殿门外走去。怎么好心总是喂了狗?赵启凤头疼!他伸手把桌子上要回来的药放进嘴里!
白宛甩掉跟着的一个黑影,顺着游廊往东北角走,走不多远就碰到了正在跺脚的林鹿:“公子,事情有变,萧烨根本就没打算让李子贺活着走出阆州城!”
卸磨杀驴,今日才刚刚把降书收到手就要杀人?果然心够黑!白宛略略思索:“勤政殿外的花墙下有我提前放好的一身小太监的衣服,让李子贺找理由出来,去那里换上,你带他出宫去找杨成,让他们按计划行事,城外三里处小树林里有我派去追杀独孤秀的几个人接应。”
“太监衣服?他能穿?”林鹿知道他们这个离顺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爱挑挑拣拣。xǐυmь.℃òm
“你就说是我说的,他不穿你就宰了他,把他的人头带回苹州跟老皇帝葬在一起!”
“路引和盘缠?”
“这个路引能用?你让他们用以前我谋来的那个路引!”白宛从怀里掏出两样东西:“这是封侯的圣旨,你把这个和盘缠给他们!”
“那你怎么办?”林鹿担心白宛的安慰。
“你让他们去小树林等我,我自有办法脱身!到时候与他们会合,一起去陇州!林鹿你要不要一起走?”
“不了,公子,我还是留在阆州城给你打探消息吧!”
“也好!”
看着林鹿飞檐越脊而去,白宛才重新回到了宴会厅。
回来的路上那个黑影正急的在原地踱步,看到他重新出现才隐身而去,她只是去茅厕一趟,还有人偷偷跟着。若她想此刻出宫,必定会以乱臣之名,被当场就宰了!
席宴看起来一时半会儿的也完不了,功夫不大,李子贺就借故离席了。皇帝一双眼睛看了看那张空座位,又看了看专心吃干果的白宛,暗笑:这个白宛还在,李子贺他必定不会逃!
白宛一边喝茶,一边想着怎么脱身,她至少要拖延半个时辰,让李子贺他们有足够的时间逃到城西小树林。
“启凤,咱们将军去哪了?怎么还不回来?”白宛说着,眼睛却往跳舞的宫娥身上瞟。
“你又想他了?”
“…”赵启凤他果然是极不会说话!这话让白宛怎么答?
“想,想的厉害!你说我要是当庭一舞,咱们将军看到了会不会高兴?”白宛是经过慎重思考之后才说出这句话来的。
“你,为了咱家将军高兴,你都能穿女装?还跳舞?”
“…”白宛。
“你的腰是够软,但是你确定能跟的上这些打小就练着的人?”赵启凤瞪大了眼睛,白宛跳舞,他不知道他家将军作何感想,反正他已经是迫不及待了。
“试试你不就知道了?但是你不能嚷嚷,不然别人都知道了,我的脸还要不?”白宛站起来往后殿走去。
“嗯嗯嗯!”赵启凤忙不迭的点头!能看白小统领跳舞,让他死他都干!
舞蹈已经换了两回,赵启凤瞪大眼睛,也没看到白宛。
俞炀自己在大殿外的花影下生了一会儿闷气,一回来就看到赵启凤瞪大眼睛看宫娥:“赵启凤!你就这么想?你就是想,也等你出了宫再想不迟!这大庭广众之下,你就不能收敛些?”
“不行,将军,出了宫在想就真的迟了!将军你看着,这里头一会儿有惊喜!”赵启凤顾不上看他家将军一眼。
俞炀提了衣襟坐好才发现白宛不见了:“他去哪了?他不知道皇宫里不可以乱跑吗?尤其他这样的身份!不怕…”
“他说他想你想的厉害!就出去了。”
赵启凤他说话从来就不知道把话说完整,俞炀不得不惊疑:“他说他想我?”
“嗯嗯!”赵启凤目不转睛的盯着舞池里的宫娥。
“还想的…厉害?”
“嗯!他就是这么说的!”
俞炀低了头,不再理赵启凤。白宛他一个男的,这么想自己做什么?难道他以为正海楼那么宠着他就是真的了?那是做戏他不懂?自己又不可能喜欢男的。俞炀担心,他这一片心岂不白费了?
一曲终了,曲乐再次响起的时候,赵启凤喊了一声:“是姮娥舞?下一曲是姮娥舞。”
姮娥舞就姮娥舞吧,这个赵启凤这么激动做什么?
随着乐曲七八个宫娥迈着小碎步款款而来,随着舒缓的音乐,小宫娥翩翩起舞,赵启凤的眼睛就在七八个小宫娥身上寻摸。
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到白宛,赵启凤喃喃自语:“不会是临阵脱逃了吧?”
这是什么没头没脑的话,俞炀瞪了他一眼,伸手拿了一个苹果啃。
赵启凤正失落,什么时候白宛才能出来?当时在何家营子,让他穿个女装都让人看傻了,今日他跳舞,不知道会怎么惊艳呢!可惜可惜,还不出来。
赵启凤眼睛只顾着盯着小宫娥打转,冷不防领舞姑娘一身暗紫色舞衣,如天仙一般飘然而至,轻薄的舞袖长长的甩了过来,将将擦着赵启凤的鼻子一闪而过。
回过神来的赵启凤一眼看到白宛长发飘飘,眉眼多情的看着他们,那身姿,与那些打小练着的孩子,一点都不逊色!
一阵清淡的龙脑香还在鼻尖纠缠,赵启凤一拍大腿,指着款款退身而去的领舞姑娘对着他家将军小声的喊:“将军,那是白宛!白小统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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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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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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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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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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